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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最后一個字都念完的時候,顧清言終于打開了門,望著顧樾只說了一句話,“我和你去看許瑋寧?!?/br>不過七、八年未見,許瑋寧已經(jīng)蒼老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顧清言從未見過那個雷厲風行的許瑋寧如此蒼白羸弱的樣子,即使經(jīng)歷了丈夫和兒子的死亡,許瑋寧的脊背都挺得筆直。而現(xiàn)在,那個冷酷到近乎冷血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微弱的呼吸著。顯而易見,疾病已經(jīng)抽絲剝繭般的蠶食了她的生命。有那么一刻,顧清言是真的感覺到許瑋寧已經(jīng)老了。見到顧清言,許瑋寧蒼老的臉不斷的抖動著,干涸的眼睛竟也滲出了淚水。她張了張嘴,似乎在叫顧清言的名字,然而顧清言只是遠遠的站在床的另一側(cè),并沒有去回握許瑋寧伸出的手。許瑋寧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一聲又一聲對不起就如同壓在顧清言心上的一根刺。“我不要公司的股份。”這是顧清言今天說過的第一句話,“但是我想拿回我mama的東西?!?/br>他口中的mama自然是夏雨薇,當年顧清言和夏雨薇被趕出顧家的時候走的太過匆忙。他和夏雨薇的很多私人物品都沒有帶走。但是顧清言已經(jīng)不再需要十五歲以前屬于他的那些小秘密,現(xiàn)在他想要的只有夏雨薇的遺物。這樣的請求許瑋寧和顧樾自然不會拒絕,雖然不喜歡夏雨薇,但是此時此刻的許瑋寧和顧樾甚至在感謝夏雨薇對顧清言的保護。如果沒有夏雨薇,顧清言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許瑋寧蒼老的臉依舊不停的抖動著,隔了好久才對他說,“去吧。”離開醫(yī)院后,顧清言坐上了顧家的私家車前往顧家的祖宅。但是和顧樾同處一室的感覺并不好。顧清言一直看向窗外,始終一言不發(fā)。顧樾張了張嘴,還是打開了話頭,“這兩年,你去哪了?”顧樾只知道顧清言去了城,但是具體去了哪問林燃,林燃也不告訴他,而他即使動用顧家的勢力也查不出來。所以那些東西,包括價值連城的月桂樹王冠都是顧樾給了林燃,讓林燃代為轉(zhuǎn)交給顧清言的。沒有得到回答,顧樾皺了一下眉很快又舒展開來,他想到了微博上的頭條緋聞又聯(lián)系到了不久前將軍遇刺的風波。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他的腦海中穿成了一條清晰的線,也讓他明白了當年與他一同犯下罪惡的人,是如何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希望你能幸福?!?/br>說完這句話,顧樾走下車為了避免尷尬,他先顧清言一步走進了顧家。顧家的主宅還是老樣子,這里的擺設依舊是那么熟悉,所有的一切都還是顧清言少年時代的模樣,顧清言在顧家的大門站了一會兒,恍惚過后才悵然夢醒。他沒有去自己當初的房間,而是直接走進了父母的臥室。當初夏雨薇的東西被顧樾清了大半,剩下的只有一些首飾,還有壓在首飾盒最底下的,一封寫給十五年后的顧清言的親筆信。親愛的孩子:或許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已和我一樣已經(jīng)為人父母,而那時我已經(jīng)老去。我知道你總是怪我對你太過嚴厲,但是請你相信,沒有一個父母會不愛她的小孩。或許我給你的愛并不溫柔,但我親愛的孩子,我一直深愛著你。mama總是對你有太多的期許,希望你能堅強獨立,希望你優(yōu)秀完美,希望你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希望你能主宰自己的人生。無論是eta還是oega,都有資格選擇自己的人生,我也相信,我的清言能擁有最美好的未來。愛你的mama:夏雨薇夏雨薇生前從未如此溫情的稱呼他是親愛的孩子,顧清言沒有想到時隔十七年,他還能以這樣的方式來重溫母愛,以這樣的方式,感受到夏雨薇冰冷外表下潺潺的母愛。那一天,顧清言沒有留在顧家,而是抱著夏雨薇的遺物來到了墓地。路過花店的時候,他和以前一樣買了兩束百合。他在夏雨薇的墳前站了很久很久。最后來到了霍琳瑯的墓前,顧清言神色復雜的看著墓碑上霍琳瑯美艷傾城的笑容,終是無言。顧樾驅(qū)車趕到的時候,顧清言已經(jīng)離開了。顧樾捧著一束白薔薇來到了霍琳瑯的墓前,因為愧疚和諸多無以名狀的感情,他望著墓碑上的母親,始終沉默不語,然而,亡者永遠不懂生者的哀思。就像霍琳瑯明媚動人的笑容,依舊和她墓前的那束百合一樣純潔粲然。第五十七章那天墓地里的事情,顧清言和顧樾都緘默不語。只是從那以后顧樾再也沒有堵在顧清言的家門口,像只不討人喜歡的癩皮狗一樣怎么也趕不跑。許是因為顧樾的舉動,又或許是因為心中對那點若有似無的親情的渴望。之后顧清言又一次去看了許瑋寧,就像醫(yī)生說的那樣,許瑋寧的器官已經(jīng)衰竭,所剩的的時間大概還不足三個月。面對著親生奶奶的逐漸死亡,顧清言心中溢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感,不是怨、也不是恨、更不是原諒和同情?;蛟S什么樣的仇恨和怨懟,在死亡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可面對死亡,顧清言真的無能為力。他說不出難過還是喜悅,只是平淡冷靜看著這個曾經(jīng)叱咤風云,執(zhí)掌著顧家命脈的女人一點點走向她生命的終點。從那以后,顧清言保持著每周兩次,去探望許瑋寧的頻率。他還是不會和許瑋寧說什么,就像今天一樣,只會帶著自己做的東西去看她,然后接替護工一直照顧許瑋寧,直到他離開。“你…好些了嗎?”雖然這個問候還顯得有些生硬,但至少這一次顧清言總算能正常的跟許瑋寧交流對話了。許瑋寧愣了下,蒼老的眼中含滿淚水,“我…我……已經(jīng)好多了?!?/br>她的一雙唇開了又啟,卻始終再無他言。顧清言走的時候,許瑋寧掙扎了良久,終于開口,“清言,你爸爸會為你驕傲的?!?/br>顧清言聽了,腳步一頓,“我不認為這是他愿意看到的?!?/br>許瑋寧的臉瞬間蒼白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望著顧清言的背影,她蒼老的眼睛中溢滿了悔恨的淚水。“老天…請你保佑這個可憐的孩子……”顧清言從醫(yī)院離開,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