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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頭的動靜不對, 急聲:“你在哪?我去找你?!?/br> “你可別來!”歸念眼睛緊緊盯著車窗外邊,磕磕巴巴扯謊:“沒事沒事,確實戒嚴了, 司把我們放下車了, 我去旁邊的商場樓上呆一會,那里沒事的?!?/br> “好,你發(fā)定位給我?!?/br> 歸念幾乎想罵他:“你過來做什么?留家里做飯去!游|行而已, 又不會專門來打人,我找個地方避一避就行了?!?/br> 說著話, 她已經(jīng)聽到了陳安致那頭的關(guān)門聲, 陳安致直接屏蔽了她所有不滿的埋怨, “發(fā)定位給我, 我去接你?!?/br> 歸念拗不過他,只能發(fā)了定位過去,電話也舍不得掛。漸漸地,聽到他有一點喘,像是在往這邊跑。 她和同車的乘客一樣趴在車窗上,心急火燎地看著外邊。 從去年十一月到現(xiàn)在,游|行已經(jīng)被組織了很多次,起因是燃油價格上漲和之前的勞工法改,歸念因為沒打算在這個國家多呆,沒怎么關(guān)注,只是偶爾新聞推送的時候彈出來,看到哪哪哪又游|行啦,這回聚集了多少多少人,幾乎每個周末都有人組織。 可熱潮逐漸過去了,參與示威者從最初的十萬縮減到了八千,越來越少了,眼看著就要停歇了,誰知竟在這時又鬧起來。 路邊全是商店的大櫥窗,有暴動的群眾挨門挨戶地砸店鋪玻璃,店員都有經(jīng)驗了,離得遠遠的,并沒有上前制止。 公交車上有乘客隔著車窗拍照,外邊的小混混看到了,樂顛顛一笑,里的磚頭朝著這頭扔過來,砰得一聲碎在玻璃上,把周圍幾個乘客嚇得不輕。 六月的大太陽,車窗的反光很刺眼睛,歸念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錯過他。 她開了位置共享,握緊,看著他繞了一個小圈,距離越來越近。 香街的南北兩邊都是商業(yè)群,還全是奢侈品店,為了降低財產(chǎn)損失,人行步道全被趕來的交警封住了,只留了幾個輔路當驅(qū)散出口,還都不在他的位置,他得從人最多、最混亂的地方經(jīng)過,才能到達她這里。 歸念望著路口,能看得清路口有高壓水槍在把示威群眾往他們這條路上逼,舉著標識牌和辱罵條幅的人越來越多了。她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停了,抖著嗓子:“我下車去接你吧?” “沒事,很快就到了,你就呆在車里哪兒也別去?!标惏仓路中陌参克骸皠e著急,沒有很危險,比我想象得好多了,示威者和警察在對峙,只用了高壓水槍。” “那你小心一點?!?/br> 他不再說話。歸念死死盯著他在地圖上的位置,越來越近,可他到了地鐵站前的環(huán)形路口時,忽然不動了,在那個位置停了好久,半天沒挪幾步。 “陳安致?” “陳安致!” 歸念連著喊了好幾聲,沒人應。電話沒有掛斷,卻再聽不到他的聲音了,背景音很混亂,玻璃被打砸的聲音,還有警察用法語大喊著“別動”,甚至是鳴槍的聲音。 歸念 一下子就瘋了,跑到車門前要司開門。司指指前頭,整條街上人堵得滿滿的,問她下車干嘛,還苦口婆心勸了她兩句。歸念急了,直接探過身去,摁了開門鍵。 一邊抹眼淚,一邊拔腿狂奔。 她體育一向是弱項,學時候甚至因為個跑步年年補考,等著老師給同情分。這輩子還是頭回跑這么快。 香街離她下車的地方并不遠,不到一公里的樣子。定位的信號變差了,時有時無的,卻一直在剛才那個地方。 歸念聽不到他的聲音,各種不好的猜測都冒出來了,眼淚直往外飚。她一路逆著人潮走,高壓水槍、煙|霧|彈、防|暴|槍……平生沒見過的裝備全見齊了。 地鐵站前被驅(qū)散出了一大片空地,歸念隔得遠遠的,看見陳安致被兩個戴著頭盔的市政警察抓著,在往警車的方向走。他拿著一張濕巾捂在眼睛上,看不到臉,歸念卻飛快把陳安致認了出來。 他還穿著夏天的薄款家居服,卡其色的,是她專門買的情侶款。 “你們憑什么亂抓人??!”歸念一下子就瘋了,跟個小瘋子似的把警察推開,兩個協(xié)警大聲跟她解釋,歸念什么都聽不進去,眼巴巴看著陳安致。 “怎么了啊?” 她不知道陳安致哪兒受傷了,不敢碰他,輕輕拉下他捂在眼睛上的濕巾,看見他一把眼淚,不停地咳嗽,打噴嚏,狼狽得厲害。 隔了好半天,陳安致才勉強能發(fā)出個聲。 “沒受傷,是催淚瓦斯?!?/br> 旁邊的兩個警察看他倆人都是亞裔,就拿不太流利的英解釋,說是被催|淚|彈弄到了,沒有大事,難受一會兒就好了云云。 “你嚇死我了……” 歸念幾乎崩潰的心漸漸拼湊回來,自己眼淚也止不住了。不遠處的示威民眾跟警察還在對峙,催淚瓦斯不知道丟了多少,在整個路口彌漫開來,沒有戴頭盔和面罩的人都是噴嚏不止的樣子。 身邊那兩個警察挺靠譜,把兩人扶進了警車里,隔了不多會兒,又帶著另外幾個被催|淚|彈噴到、咳得聲嘶力竭的示威者上來,開著車走了。 排座,歸念和他坐在一排,旁邊還有個胖乎乎的大叔,包括最后一排擠著的個男子,各個眼淚流得眼睛都睜不開,咳得聲嘶力竭,幾乎是癱在車上的。 不知道是剛才撲上去抱住他的時候,還是街上的催|淚|彈散開了,歸念吸入了些,這會兒她也覺得呼吸困難,想打噴嚏,眼里總覺得辣。 她還一直不停地問,眼睛怎么樣???能不能看清東西? 陳安致一睜眼,又是兩行眼淚流下來,什么也看不清,握住她的,還得忍著難受跟她說話:“沒事的……你才是嚇到我了?!?/br> 歸念哭哭唧唧問前邊開車的協(xié)警:“這有毒沒有???直接灑進眼睛里了,不用拿水洗嗎?前邊右拐有個診所,你把我們放下去!” 兩個協(xié)警英不太好,英語混著法語嘰里咕嚕說了幾句。不知道是哪兒調(diào)過來的警察,法語口音也重,是非常擰巴的北部口音,歸念一點都聽不懂他倆說了什么,車行到那個診所前也沒給他們停下。 歸念沒辦法了,仗著車上沒人聽得懂,哭哭啼啼:“回國以后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br> 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