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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守舍的表情,翟辛恩思及紀宵那異于常人的性取向,立刻恨鐵不成鋼,就差沒一巴掌呼在這死顏控的臉上。楚瀾全然不知道自己寥寥幾句話引起了那邊某人心中的一場軒然大波,他沒在辦公室多待,把作業(yè)寫完就離開了,臨走前不輕不重地揪了一把翟辛恩的馬尾,平淡地說:“明天把欠我的錢還了?!?/br>翟辛恩嬉皮笑臉:“哥,你還差那十五塊早飯錢呢?”楚瀾沒理會她的求饒:“我想買本政治習題冊,剛好缺十五。”翟辛恩說好,等楚瀾走了,紀宵才揶揄地說:“他還是你的提款機小金庫呢?”“去你的。”翟辛恩癟嘴,“阿瀾他爸賺得多,平時偶爾急需用錢大家都蠻喜歡找他借的,反正他人好,對這個不怎么吝嗇?!?/br>人好,顏好,成績也好。紀宵露出個白癡般的笑容,心道,“這可怎么辦,我要配不上他了。”這念頭一經(jīng)冒出便不可打壓,且不提有多么荒謬,但的確激發(fā)了男孩子固有的一點爭強好勝。紀宵進步神速,分班考成績出來那天他險險地擠進了文科重點班,翟辛恩作為半路師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上供。“所以說,人不逼是不行的,雖然你差楚瀾還有那么一大截,但可喜可賀啊?!钡孕炼鞒灾o宵買的麥當當,正兒八經(jīng)地說。紀宵陪她喝可樂:“咱們以后就是同班同學了?”翟辛恩冷笑:“你是想說,‘我和楚瀾以后就是同班同學了’吧?別以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丑話說在前頭,阿宵,我和他初中同校高中同班,算得上關(guān)系不錯——阿瀾有女朋友的,你不要作妖,起碼現(xiàn)在絕對不可能。”說的無非就是讓他別招惹楚瀾,紀宵點點頭,表示自己理會得,主動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楚瀾他這次考了第幾名?”世界上成績好的人分兩種,要么特別聰明,要么特別用功。楚瀾既聰明又用功,人生仿佛開了掛似的,在學業(yè)上順風順水,從不栽跟頭。分班考時,楚瀾的數(shù)學稍微拖了一下后腿,文科綜合一共三百分他考了270,英語接近滿分,語文也不差,在分班考試的成績單上堪堪排在第四位。前三名屬于奇葩中的奇葩,比楚瀾用心,幾乎都要學傻了。紀宵對著成績單感嘆:“他有不擅長的事嗎?”翟辛恩滄桑地說:“不擅長談戀愛……我也是聽人說的,移動冰山楚瀾同學,雖然有點夸張,但他簡直是偶像劇男主人設,難怪泡到了別人家?;??!?/br>那幾年最流行冰山系男主角,翟辛恩跟他念完楚瀾,又忙不迭地說了一耳朵楚瀾他女朋友的八卦。對方念的私立學校,和楚瀾不知道怎么認識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一起早戀。雖然談不上品學兼優(yōu),但確實長了一張人見人愛的臉,饒是楚瀾這種除了性格其他條件都優(yōu)質(zhì)到不行的人也動過心。紀宵食不下咽,在心里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再給自己點上一支蠟燭——他還湊什么熱鬧,能跟楚瀾同班已經(jīng)菩薩保佑了。在他們?nèi)绱诉@般地感嘆了一番上帝造人的不公之后,寒假如約而至。紀宵想起那堆家長里短,又開始頭疼了。第4章開春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冷,錦城飄了兩三場雨夾雪,凍得大街上稀稀拉拉沒幾個人影,連熱鬧的旅游景點都門可羅雀。大年三十當天,紀宵沒在家,他裹成了一個球,奉命去家附近的商場買點東西。臨近年夜飯時突然發(fā)現(xiàn)少買了食材,燙火鍋這種事雖然隨意,可邱榆一定要吃的香菇卻不在,紀宵自告奮勇?lián)逻@個苦差事。他在家中的變化虧得紀楠女士從中斡旋,紀宵再怎么也是她親生,性取向雖然有點出格,好在平時不惹事,一個學期愈發(fā)沉默也讓她稍微不安。于是私底下向邱志軍多說了兩句,紀宵在家依然難受,但總算能夠若無其事地說上幾句話了。他拉了拉圍巾,把下半張臉都遮起來,提著購物袋往回走。家住的小區(qū)在城東交通不太便利,但如今四處開發(fā),漸漸地變得非常熱鬧。他擠在一堆人中,數(shù)著對面紅燈的倒計時,百無聊賴。出門時沒帶手套,拎著袋子的那一邊凍得幾乎沒了知覺。紀宵悄無聲息地換了只手,慢慢縮進羽絨服口袋,嘆了口氣,心想今年真的好冷。倒數(shù)完畢,他隨大流邁過斑馬線,左邊一個公車站。由于這里幾乎等同于起始站,等車的人并不多,尤其年三十,站臺上的幾條人影便顯得尤其突出。紀宵路過時隨意地瞥了一眼,立刻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渾身僵硬地杵在斑馬線盡頭。他用力眨了眨眼,發(fā)麻的手指一掐自己掌心在逐漸找回知覺,紀宵確認了自己不是做夢后一個激靈,想,“我是看錯了嗎?”站臺上人煙稀少,于是吊兒郎當倚著廣告牌玩手機的少年愈發(fā)惹眼了。紀宵先是看清了他的裝束,又想,“他不冷的嗎?”還是圣誕節(jié)那件藏藍色大衣,從上到下都單薄得一陣風都能刮走,還好加了一條圍巾。大約放假沒修剪過,頭發(fā)長了些,細碎地遮住了耳朵尖,側(cè)面線條頗為溫和,帶著點沒長開的青澀,卻已經(jīng)有了日后銳利的雛形——是楚瀾。紀宵說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態(tài),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停在了楚瀾旁邊兩步遠的地方,好似許久不見他……其實也就一個多星期。這時一陣西北風撲面而來,紀宵清晰地看見楚瀾縮起肩膀,把手揣進兜里,臉埋在圍巾中,然后側(cè)頭望了望公車來的方向,皺起眉。他組織了片刻的語言,突兀地說:“楚瀾?!?/br>聽見自己的名字,那人扭過頭,沒什么表情。紀宵看著他凍得有點微紅的鼻尖和一雙亮晶晶的眼,突然尷尬地想,“萬一他其實不認識我怎么辦?”“是你?!背懙穆曇舸驍嗔思o宵兀自的胡思亂想,他甕聲甕氣地說完后,又點點頭算作和他打了招呼——大約實在太凍人,他覺得張嘴都會被灌風。可他記得我。想到這一層時,他被凍僵了的思維迅速地活泛起來。紀宵于是得寸進尺地蹭了過去:“你在這兒干嘛呢?好冷啊?!?/br>楚瀾的下巴朝路上輕輕一揚:“等車回家?!?/br>紀宵:“是啊,今天三十了嘛……你怎么跑這邊來?”楚瀾:“坐車坐過站了?!?/br>紀宵:“……”他有點想笑,但拼命地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