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報失蹤了。”

“剛出門的時候手機沒電。”賀昀遲說，“后來我上飛機了?！?/br>
“你回國了？”祁明警惕道，“上次我回家我就說你哪兒哪兒都不對勁，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隔壁那男的……”

“祁明?！辟R昀遲出聲打斷他，陳述道，“他有名字，叫陳南一?！?/br>
“……”祁明清楚他沒說出口的意思，頓感如鯁在喉，好一會兒才道，“哥們兒，我是替你著想?！?/br>
“你哥剛才說，你媽把給你開的兩張副卡全停了?！逼蠲魅拥糇炖锏臒?，“還改了你那套房子的密碼，又不讓你哥管這事兒……我都弄糊涂了，你到底在折騰什么?。恳膊挥酶銒岕[成這樣吧。”

賀昀遲沉默半晌，開口道，“我知道我媽會這么做?！?/br>
他的聲音平靜又堅決，“我不會妥協(xié)?！?/br>
“你……”祁明無語凝噎，壓下罵人的念頭，“媽的，我懶得管你。對了，你哥說你要是回國了，就去酒店住兩天，先等你媽氣消了再說。”

“嗯。”

“等等。”眼見那邊要結(jié)束通話，祁明叫住他，蚊子哼哼道，“卡都停了有錢嗎你？”

賀昀遲淡淡一笑，“謝了，暫時不用你接濟?！?/br>
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祁明知道賀昀遲不是會故意逞強的脾氣，冷哼兩聲，便罵罵咧咧地把電話給掛了。

賀昀遲握著手機，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兒愣。

過去四十八小時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短暫重映了一遍，他執(zhí)行了早就做好的決定，并不出意外地與母親發(fā)生了爭吵，最終拎著只有幾件衣服和隨身物品的行李箱，獨自一人跨越大洋飛回這座城市。

遠處仍舊喧鬧，周遭倒是一片寂靜，放大了后巷稀稀落落的煙火聲。

默立許久的男人動了動，收起手機，拉開門，走下一層樓梯。

但陳南一的談話還沒有結(jié)束。賀昀遲忍住強行下樓將那個人掃地出門的沖動，靠在轉(zhuǎn)角的樓梯邊，聽見他們有些激烈的交談。

“這不是理由。”陳南一說。

“南一，你現(xiàn)在還年輕，你不明白?！鄙墼浇忉尩溃拔野炙詮某隽四羌轮?，一直很受打擊，我也快三十歲了，就算結(jié)婚，也只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交代?！?/br>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骨，揉著眉心道，“我的工作、生活環(huán)境你都知道，我不可能像你這樣。”

陳南一額前散下幾縷碎發(fā)，微微遮住了些眼睛，讓邵越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你總是這么振振有詞?！标惸弦徽f，“把什么決定都說得像是逼不得已，其實只是在找借口逃避而已。”

“邵越，你以為結(jié)婚能解決問題嗎。不，結(jié)婚只會帶來更多的問題。你父母要求你結(jié)婚，你就選擇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來解決問題，下一次你父母要求你有個孩子呢？你打算怎么辦？”他冷眼看著桌后的人道，“要永遠依靠傷害別人來解決你自己的問題，你不覺得太自私了點嗎？”

他言辭鋒利，邵越嘴角一直掛著的笑便逐漸消失了，少時，反問道，“難道要像你現(xiàn)在這樣，幾年都回不了家？”

或許清楚這是陳南一的痛處，他的聲音又放輕了一些，“我結(jié)婚的事情可以先放下不談，南一，這兩年我一直忘不了……”

“我已經(jīng)忘了?！标惸弦惶固故幨幍卣曋f。

邵越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啞然看著他，許久，道，“因為樓上那小子？”他說著又嘲諷似的笑笑，“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南一，你現(xiàn)實一點，學生戀愛脆弱得像張紙，你在學校還沒看夠畢業(yè)即分手的例子？”

陳南一別開臉，并未立刻作答，隔了片刻才道，“他跟你不一樣?！?/br>
“邵越，我們是兩路人，只不過湊巧交集了一段。真的不必再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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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聲斷了，賀昀遲又等了幾分鐘，聽見門口的風鈴發(fā)出幾聲清脆的叮當聲響，便立刻腳步匆匆地鉆回三樓的工作間。

他剛坐定不久，陳南一就上樓來了，推開門，“賀昀遲？”

“他走了？”賀昀遲語氣里帶著點不加掩飾的嫌棄。

陳南一看著他，笑瞇瞇道，“你沒偷聽？”

賀昀遲心虛，表情卻維持得不錯，看不出一絲異樣，只是抿抿嘴唇?jīng)]說話。

“店里有監(jiān)控的噢。”陳南一眨眨眼，慢悠悠說。

賀昀遲動作一僵，偏過頭，不情不愿道，“就幾句?！?/br>
陳南一唇角上揚，含笑去拉他的行李箱，道，“好了，回家吧。”

想起剛剛祁明打來的電話，賀昀遲放快腳步，伸手自己抓著行李箱的拉桿，“我今晚住酒店，家里還沒打掃?！?/br>
但他的說謊技巧實在不怎么高明，臨時找的借口也拙劣得要命。陳南一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站住腳，狐疑道，“賀昀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有?！辟R昀遲否認得很迅速。

“那你為什么不回家？”陳南一問，“還有，你不是說買的是周三的機票嗎？怎么今天就回來了?！?/br>
賀昀遲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接不上話，避開他的視線，“學校有事?！?/br>
陳南一上下打量了他一陣，提醒道，“真的??？學校的事我可以問小杉的?！?/br>
于是不大的工作間又重新陷入了一段沉寂。接近零點，窗外煙花炸開的聲音又密集起來，陳南一的心似乎忽然之間被那些煙花感染了，開始猛烈地怦怦跳動。他預感到什么似的問，“賀昀遲，你是不是跟家里吵架了？”

賀昀遲微微垂著眼睛，緘默良久，坦言道，“嗯?！?/br>
陳南一臉色一變，“你……”

“我不想去見我媽安排的女孩。”賀昀遲說，“就直接說了，我喜歡男人?！?/br>
“……”陳南一像是一時情急，連合適的措辭都找不出來了，“你還是學生，跟家里關系鬧僵了你怎么辦？你平常那么冷靜的一個人，為什么這件事就不能……”

“不能?！辟R昀遲突然打斷他的話，抬起頭，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我不冷靜?！?/br>
他邊說邊上前一步，抓住陳南一的手，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因為我喜歡你。”

“我不是心血來潮，陳南一，我想清楚了，我就是喜歡你。就算我媽要把我趕出來……”賀昀遲說著，從兜里拿出了一張僅剩的銀行卡放到桌上，底氣不足一般，繼續(xù)道，“從本科開始到現(xiàn)在，我所有的國獎、入學獎學金、文章獎金還有補貼，都在這里，大概接近十萬?！?/br>
“畢業(yè)之前我可以搬回學校去住，開銷可以靠每年的獎學金和補貼。”賀昀遲一字一頓，邏輯清晰又很有條理地和陳南一擺事實講道理，試圖證明他不接受自己的結(jié)論缺乏理論與實踐的雙重支持，不具參考價值，必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