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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扶手,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這是命令。你若當自己是魔,便去?!?/br> 話語中隱約藏著一抹威脅。 竹赦拂袖離去。 癡癡在一邊看了很久,終于搞懂了現(xiàn)在能做主的不是魔主,而是喬靈嫵,那只她之前看不起的狐貍。她立刻可憐巴巴的朝著喬靈嫵眨眼睛,但被喬靈嫵忽視過去。 最后,混沌被罰去了修祭壇;癡癡被勒令禁食一月。至于從始至終都在瞎嚷嚷的梼杌,最后反倒逃過一劫。 他們散去之后,處罰也跟著傳遍了魔都的大街小巷,魔們適才明白過來,魔主帶回來的狐貍究竟有多么被魔主珍視。 …… 裴云棄站起身,要帶著喬靈嫵回寢殿,但喬靈嫵掙脫開他的手臂,站在了他面前。 “jiejie,怎么了?” 喬靈嫵道:“竹赦是為你好,你為什么不接受?” “他那不是為我好?!迸嵩茥壞托拇鸬溃骸耙驗槲也黄埻?,便只是他一廂情愿?!?/br> 喬靈嫵抬起毛茸茸的腦袋,看著蹲在她面前的裴云棄,一字一句的說道:“原來這個道理,你是明白的啊。既然如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懂么?” 裴云棄一怔。 他很快反應過來,喬靈嫵在說的,是他當初自以為拆穿她為妖身是為了幫她認清這個世界,他那時信誓旦旦的說,他是為了她好。 事實上,那卻全是他的私心。 裴云棄沉默下來。 他本就是因為密道口的靈力出現(xiàn)波動而從昏迷中驚醒,如今還受著傷,因為喬靈嫵的這番話,他臉色只更加難看。 半晌,裴云棄若無其事的抬手將喬靈嫵抱起來,抬腳走向寢殿。 “我著人另找了魔醫(yī)為jiejie調理身子,jiejie等讓魔醫(yī)察看一下身子再休息吧。”他彎身將喬靈嫵放到柔軟的褥子上:“你先變回來?!?/br> 喬靈嫵鉆進被褥中,說:“你先出去?!?/br> “別鬧脾氣了。”裴云棄伸手去抓她:“你不變,我?guī)湍阕兓貋??!?/br> 喬靈嫵瞪大眼睛:“你敢!” “抱歉,我是為了你身子著想,我不放心竹赦給你用的藥。”裴云棄一揮手,一道黑色的靈力將喬靈嫵籠罩。 不過眨眼間,毛茸茸的小狐貍消失,留下的是裹緊了被褥滿臉怒色的女人:“裴云棄滾出去!??!” 裴云棄視線自下而上,只看見她一截光潔如玉的脖頸,以及破天荒漲紅了臉的喬靈嫵。 “怎么了?”他沒反應過來,還沖著外面喊:“進來?!?/br> 喬靈嫵捏著的被角下滑,露出半個白皙瘦弱的肩膀,她氣得正要罵,裴云棄立刻反應過來,一揮手便將殿門關上,險些夾到那剛進來的男人的鼻子。 他很快轉過身,說:“抱歉,我不會變衣服?!?/br> “那你出去??!” 裴云棄快步往外走,喬靈嫵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連他折返,然后直直的朝著她走了過來。 “裴云棄你敢——” 裴云棄越過她,走到了衣柜旁,從里面隨手拿了一件如火的紅衣,放到了床邊,他看滿眼戒備的喬靈嫵,一時覺得好笑。 他嘟囔道:“又不是沒看過……之前jiejie受傷,都是我?guī)湍惆?。?/br> “你說什么?”她高聲說道。 “我說,jiejie放心,等你愿意了,我一定會對你負責?!?/br> 喬靈嫵抓起枕頭便朝著裴云棄扔了過去,裴云棄站著讓她扔,枕頭砸在他身上,然后掉到了地上。 裴云棄撿起枕頭放回去,轉身出了寢殿。 喬靈嫵立刻爬起來套上了衣裳,是一條如火的紅裳,裙擺極大,鋪在榻上,便像是蜿蜒的鮮血。 她覺得這條裙子有些眼熟,但短時間內又想不起來,正好裴云棄又在寢殿門口喊她,她便有些煩躁。 窗邊的魔鳶花輕輕搖曳著散發(fā)出馥郁的香氣,她這時覺得味道有些膩,便走到了窗邊,推開了那扇窗戶。 微涼的空氣撲面而來,讓她煩躁的心平靜了些許。 她身子往前傾了傾。 這時,恰巧喊了她半天的裴云棄推門而入,便看見了似乎要跳窗跑路的喬靈嫵,他臉色變了幾變,大步走到窗邊攥住了喬靈嫵的手腕。 “不是說了,不準離開我嗎?” 喬靈嫵只覺得他莫名其妙,她掙了一下,沒能掙開:“你別發(fā)瘋行嗎?撒手?!?/br> “不放?!迸嵩茥壡榫w有些激動,溫柔的語調也跟著扭曲起來:“放了,你跳窗跑了怎么辦?” 他們僵持著的這一會兒,那位魔醫(yī)也走了進來,喬靈嫵和他的眼睛對上,半晌無言。 “他自愿來的。”裴云棄怕喬靈嫵誤會他,立刻說道。 喬靈嫵眸中劃過不悅。 韶暮沉默著為喬靈嫵診脈。 喬靈嫵喝竹赦配的藥統(tǒng)共也沒喝多久,竹赦就去當花匠了,停藥停得及時便沒有大礙。韶暮本欲說出竹赦下毒一事,但喬靈嫵一直盯著他,讓他把那句話給咽了下去。 他改口道:“竹赦大人的用藥無錯,但小五體質特殊,藥方還需改進。除此之外,便沒有大礙了。” 見韶暮診完脈,裴云棄立刻張口趕人:“下去。” 韶暮站起身,道:“我有話要和小五說。” “我不想聽!”喬靈嫵別開頭。 裴云棄巴不得,立刻冷聲道:“還不快出去?” 韶暮不再強求。 “你也出去?!眴天`嫵冷聲道。 裴云棄偏過頭看著她,眸色沉沉:“不是說過了,不準跑。jiejie,你為什么還要跑?” “不是說聽我的嗎?我說出去,你聽不懂嗎?” “我對你千依百順的前提,是你不準離開我。我說過,我什么都聽你的,你究竟想怎么樣?” 兩人說的話風牛馬不相及,最后,以喬靈嫵被裴云棄點了睡xue而結束。 裴云棄將她放在榻上,為她掖好被角,眼睛里有壓抑的瘋狂:“為什么要走呢……你走了,我該怎么辦???” 世界都是黑暗的,只有她是唯一的光亮。 …… 喬靈嫵從一片黑暗中掙脫開來,窗外的血月光芒明亮,讓整個寢殿都籠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她動了動睡軟了的身子,緩慢的爬起來,剛想下榻,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喬靈嫵抬起手,發(fā)現(xiàn)她的雙腕上都綁上了輕飄飄的、柔軟的紅綢帶,雙足亦是如此。而紅綢帶被靈力釘在了四面的墻壁上,限制著她的行動。 她動了動,被褥滑落,身上裙擺極大,如火的紅衣,蜿蜒到了整張榻上。 她適才反應過來,她為什么會覺得這件紅衣眼熟,因為她曾見過——在夢里見過。 所以,她又做夢了嗎? 殿外傳來了輕飄飄的腳步聲,身著白衣的男人緩步走了進來,他蒼白的臉上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