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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上,兩手撐住膝蓋,額際的碎發(fā)被汗水浸透黏在臉側(cè),再沒了那翩翩君子的風(fēng)范。他身后跟了兩男一女,都是一些其他宗門的弟子,逃難的時候遇上的,跟他正好一個方向,算是被無辜牽連的。“幾位道友……”沈易桓喘了一口氣,直起身子,將衣擺捋了捋,撫平上面的褶皺,朝幾人露出一個溫潤的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兩眼就猛地瞪大,下意識朝后退了一步,后背狠狠撞在樹干上。方才還與他共患難過的人,下一瞬就變成了三具干尸,沒有任何預(yù)兆,軟軟地砸在地上,碎裂開來,成為一團烏黑的爛絮。“呵,螻蟻?!彼┳∩碜?,下意識想要逃跑,突然被一道沉重的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身子都開始難以抑制地發(fā)顫,分毫移動不了,只能任人宰割。太強了,分神期?還是出竅期?他粗粗喘了一口氣,然后用力一咬舌尖,用劇痛刺激著自己從那種近乎窒息的絕望中脫離出來,手指微微勾了勾,掌心突然出現(xiàn)一塊玉佩,被他摩擦一下,發(fā)出一陣細微的紅光,誰都不曾察覺。“千幻筆的主人?”夜北寒從樹上翩然躍下,臉上的偽裝沒有卸掉,只是那一身魔氣卻再不掩飾,在他身邊縈繞鼓動,宛若百鬼夜號,陰森異常,皮膚已經(jīng)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很好,得來全不費工夫,是你自己乖乖把東西交出來,還是由本尊動手,震碎你的識海,再把東西挖出來?嗯?”夜北寒邪笑一聲,雖然這張臉沒有他原本的樣貌那般俊美,但是他邪肆的表情配上那身驚人的氣勢,竟也有種別樣的迷人魅力。“魔族?”沈易桓強撐著身子,將全部重量都靠在背后的大樹上,想起之前萬宗大會時寂淵掌門的告誡,對比這人逆天的實力,心頭愈發(fā)沉重,“魔尊夜北寒?!?/br>“你話太多了?!币贡焙疀]有回答他的質(zhì)問,唇角的弧度平了下去,神色辨不出喜怒,沒有被他戳破偽裝的憤怒,也不愿與他多談,直接伸手朝他的額頭拍去,準(zhǔn)備毀了他的神智,再撕開那識海,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半點虛與委蛇的意愿都沒有。沈易桓拼盡全力偏頭躲過這一擊,身子順勢朝一側(cè)歪去,狠狠砸在地上,骨頭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咔擦”聲,令他瞬間白了臉。但這劇痛也狠狠地刺激了他,令他稍微恢復(fù)力氣,抬手掏出一個東西,看也沒看地朝他扔了過去,在距夜北寒面門不過兩尺的距離爆裂開來,甚至都沒看清是什么法器。“自不量力!”等爆炸產(chǎn)生的煙霧散去,夜北寒根本毫發(fā)無傷,連發(fā)絲都不曾飄動分毫,“不過是卑賤的螻蟻!”他冷嗤一聲,抬袖揮散那惱人的煙霧,眼神陰鷙,“既然你想死,本尊成全你!”可就在他的手快要觸到沈易桓的那一刻,他面前突然跳出一個白色的光圈,迅速擴散開來,變成一扇門,然后當(dāng)著他的面,猛地將沈易桓吸了進去。此刻他手頭正捏著一只翠綠色的筆,幽幽發(fā)著光。“你!”夜北寒臉色大變,急忙伸手去夠他,卻被那光圈狠狠彈開,只能眼睜睜看著人消失在自己面前。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他臉上那種偽裝出來的慌張和憤怒也全部消失,玩味地挑了挑唇角。“出來吧。”白洛從樹上跳下來,被他接了個正著,他打了個響指,一種幽蘭色的蝴蝶憑空出現(xiàn),翅膀上下煽動了下,撲落一層淡淡的粉,然后停落在他指尖,收攏了起來。“去吧,我剛剛在他身上留了迷影蹤,接下去,就看你的了?!?/br>白洛歡歡喜喜地帶著蝴蝶準(zhǔn)備離開,卻被夜北寒重新扣進懷里,捏著他的下巴的力道非常大,甚至在他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了近乎凌.虐的指痕。“這么著急?嗯?別忘了我們的計劃。”他面色微沉,似乎有些吃味。察覺到他的不滿,白洛十分乖覺地抬臂環(huán)上他的脖頸,將自己送了上去,趴在他懷里,撒嬌般地蹭了蹭,“我當(dāng)然不會忘啊,我最愛的可只有你呢……”他軟軟糯糯的拖長音勾的人心癢,花瓣似的紅唇就在自己面前來回晃動,還微微嘟了嘟,恐怕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這樣的誘惑。夜北寒也從來不是個克制的人,狠狠地吻了上去,動作激烈到咬破他的唇角,直到將那血腥味都允吻干凈才放開他,摸了摸那塊細小的傷口,神色危險,“記住你的話,小貓咪。”哪怕只是個玩物,也是他的東西,若是臟了……呵……沈易桓再次出現(xiàn)時,已是在一片荒地上,四處沒有任何熟悉的植物,顯然還是在秘境里。果然不行么?他原先想的是自己宗門的大門,卻被傳送到這么個地方,看來他與神器依舊不夠契合。被從空中拋下,渾身又早就沒了力氣,落地之后就順著一個緩坡滾了下去,眼前一黑。他這也是孤注一擲,如果救援不能及時到來的話,恐怕不用別人動手,一只最低級的妖獸就足夠?qū)⑺麖氐姿核椤?/br>陌清塵睜開眼,掏出發(fā)燙的傳音玉佩,夜北寒邪肆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他微微皺起眉,將千念塞進懷里,御劍而去。秘境里無法瞬移,只能御劍了,但愿趕得及。沈易桓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傳來陣陣刺痛,除了靈力生機被抽干的無力,還有從坡上滾落時劃破的傷口。他現(xiàn)在比一個普通人還不如,那些尖銳的石頭輕易能劃開他的皮膚,甚至造成致命傷。“你醒了?”他的腦袋還有些昏沉,卻恍然聽到了天籟,溫溫柔柔的一把小嗓子,令他精神一震,抬眸看去,徹底愣在原地。那是一個精靈般美好的少年,膚白勝雪,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被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銀紗,令他的面容都多了幾分飄渺,仿佛下一秒就會隨風(fēng)飄散了去。此刻這小精靈正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他,雙眸軟軟的,水潤潤的,仿佛哭過了一般,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截白色布條,正摁在他腿上。“謝謝,你是?”沈易桓想爬起來,頭剛剛抬起一個弧度,就又無力地栽了回去,狠狠磕在地上,又是一陣頭暈?zāi)垦!?/br>“哎!你別動,你身體太虛弱了?!卑茁暹B忙把他摁了回去,又體貼地探手揉了揉他的后腦勺,笑得溫柔,“沈師兄忘了?我們之前在無上宗見過的,我是白洛?!?/br>他這么一說,沈易桓才想起來,確實算是見過的,只是那次會面算不得多愉快,加上他不敢多看,方才醒來又有些頭暈,竟然沒第一時間認出來。“原來是無上宗的道友,多謝救命之恩。”沈易桓輕喘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難受得緊,但是聽著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