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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了,也輪不到他們插這個嘴,萬一被記恨上……氣氛凝滯了一瞬,陌清塵默不作聲掃了眼眾人臉色,心下有了定論。回到營帳,陌清塵徑直去找了沈易桓。萬花門也算是個大宗,沈易桓的地位也不低,所以營帳還頗為華麗,遠遠的處在宿營地腹地,走了好一會才到,而他進去的時候,只有沈易桓一個人。“白洛呢?”陌清塵挑眉,新婚燕爾就被抓來戰(zhàn)場,似乎有些殘酷,但這千幻筆主看起來,竟還有幾分怡然自得,沒有那種時時刻刻需要黏在一起的甜蜜。“出去了?!鄙蛞谆杆坪跻稽c也不奇怪他會過來,抬手給他倒了杯茶,卻是溫的,茶葉飄在一半,又緩緩沉了下去,半點不新鮮,“玄凝師兄特意過來,有何指教?”只是眼尾微微下壓幾分,斂住其中的寒意。陌清塵見他似乎沒有上次那般重的戾氣,想了想,也撩袍坐下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不動聲色地放下了,“今天夜北寒的話,你聽見了?”“是?!鄙蛞谆感那樯陨猿林兀鳛榱硗庖粋€當事人,他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甚至……陌清塵這棵參天大樹倒了,他也離死不遠了。“說起來,鴻蒙秘境中,你還欠我一個人情?!蹦扒鍓m并不清楚他現(xiàn)在對自己的態(tài)度,所以不介意稍稍施壓,畢竟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必須有這個人配合。他非是什么君子,不過不愿計較,若是能達到目的,不介意別人說他攜恩以報。“玄凝師兄客氣了?!鄙蛞谆感α讼?,“這條命是您救的,刀山火海,也就是一句話的事?!?/br>恍然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鴻蒙秘境里那個乖巧溫馴的青年,對他崇拜又尊敬,之前那場莫名其妙的爭執(zhí)就像不存在過一樣。陌清塵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眨了下眼,提到正事,神色微斂,多了幾絲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我希望你……”兩人的談話內容無人可知,過了約半盞茶的功夫,陌清塵站了起來,抬步朝外走去,手還沒觸到門簾,就聽到沈易桓略低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我以神魂起誓,此事你知我知,絕無第三個人知曉?!?/br>陌清塵回頭看了他一眼,眸光微動,朝他點了點頭,大步跨了出去。雖然兩人之間可能有誤會,但沈易桓的人品他還是信的過的,所以并沒有真的讓他起誓,卻沒想到,他心思竟這般細膩。出了營帳之后,陌清塵就去找了寂淵,他呆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看起來臉色有點頹喪。“師兄?!蹦扒鍓m輕喚了一聲,給過于寂靜的空間染上了一絲人氣。“塵兒,今天夜北寒……”寂淵看到他,兩眼一亮,伸手將他扯到身邊,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他自是不信那些狗屁不通的言論的,但是一想到那些被動搖的人會用何種惡意的猜測來揣度他的小師弟,就覺得心如刀絞。敬著你的時候,你便是皎皎明月,厭了你,你怕是連那地上的污泥都比不上了。“師兄,他非逼我眾叛親離,怕不止是為了輪回梭,定然還有后手,若是局勢不穩(wěn),您得……”陌清塵說著,頓住了,偏頭看著寂淵,神色又嚴肅了幾分,“當斷則斷。”“棄了我?!?/br>三個字,被他說得云淡風輕的,仿佛被敬愛的師兄掃地出門,沒了宗門靠山,前有千夫所指,后有魔族虎視眈眈,對他來說,都不是什么大事一樣。淡定到不可思議。“不可能!”寂淵低吼一聲,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卻還知道收著力道,饒是這樣,墨石的桌子也還是被轟出了一個五指掌印,分外鮮明。“絕無可能!”他在屋里焦躁地轉了轉,恨聲道,“我不允許!”“堂堂無上宗太上長老,還能讓別人欺到頭上來?有我在,我看誰敢動你!”寂淵粗喘著氣,顯然是真的憤怒了,可對上陌清塵那一張冷冷淡淡的臉,又覺得無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這件事絕不止針對你一人,舍了你保宗門,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答應,更何況這場大戰(zhàn)才剛剛開始,勝負未分,怎么就需要你自我犧牲了?”陌清塵輕嘆一口氣,他的師兄,每次遇到與他相關的事,總是格外緊張,以至于被憤怒蒙蔽了雙眼,看不清局勢。“夜北寒特意點出神器的代價還有逼我出手自保,并非是想證明什么,他只要在眾人心中埋下一顆種子,然后慢慢澆灌就可生根發(fā)芽,屆時為眾人所不容的我,根本沒有余力與他抗衡,但是他又怕我直接自爆,讓輪回梭從此下落不明,才不會直接要了我性命,而是想磋磨我的神志,為他所控?!?/br>“可你那時候并沒有用輪回梭!”寂淵恨聲道,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陌清塵哪里會使用那種手段了……陌清塵站起身,握住寂淵的手腕,替他梳理了一下紊亂的靈力,才道,“更何況那幾大宗門是如何覆滅的,我們竟是一無所知,這些事總要有人查的,若是換做別人,別說師兄信不過,也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所以你……”寂淵語調抖了一瞬,“你竟是連自己都不顧了嗎?你可知脫離宗門深入敵腹會有多危險?我不允許!這是關乎整個修真界的大事,憑什么就由你一人擔著了?我是不會同意的……”寂淵絮絮叨叨,語調卻越來越輕,他知道自己這是在無理取鬧。陌清塵已經(jīng)大了,有自己的思慮和考量,他本該高興的,可現(xiàn)在,卻要為這孩子太有想法和注意而發(fā)愁。這么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也沒受什么天下蒼生的恩惠,憑什么現(xiàn)下又要為了那群懷疑他的蒙昧家伙去送死?參加大戰(zhàn)和制定這般危險的計劃,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師兄……”陌清塵輕嘆,“您還不明白嗎?我沒有退路了。只要輪回梭在我手上,或者說只要我還活著,夜北寒就沒法安心,我也是在為自己謀一條出路?!?/br>寂淵抽了抽鼻子,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熱。道理他都懂,剛剛說的也不過是氣話。身為修士,本就擔著比旁人重的擔子,不然那悠悠的歲月和無窮的力量,也不是那般好拿的,只是修士也是人,也會死,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家長。知道這責任是一回事,寬心讓自家孩子去拼殺又是另一回事。“罷了,許是我這師兄無能,沒法讓你無憂無慮地生活。”寂淵搖了搖頭,朝他揮揮手,“去休息吧,明日怕還有一場惡戰(zhàn)。”寂淵猜的分毫不差,第二日戰(zhàn)場上,夜北寒就那么遙遙立著,看著下面的鬧劇,無人能進他周身百米之內,兩軍廝殺正酣,又一道尖銳吼叫傳來,“沒了!又沒了一大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