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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臟……”陌清塵有些無措,伸手去抽,抽出一根濕噠噠的發(fā)束,小家伙還有些懵,感覺好玩的東西沒了,癟癟嘴,竟直接開始哭。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砸,仿佛回到之前的小哭包,把陌清塵的心都哭軟了。本就是冰山為它化成繞指柔,何況還是分別這么久,甚至一直只能守著一個不知有沒有再見可能的陌清塵?完全招架不住。“乖,不哭了,吃點東西好不好?”陌清塵把它捧了起來,手一揮,直接將整片靈田收進了仙府。私心里,千念便不用再時時刻刻黏著它的本體,什么時候想看了,想親近了,來找他就好。況且它回來了,他便不可能有時間守著那株本體,自然還是隨身攜帶比較安心。回到劍室,陌清塵隨手摘了兩顆魂果給千念抱著啃,然后開始翻箱倒柜找它以前最喜歡的東西。集市上淘來的布娃娃,專門差人去做的泥人,下山時買的糖葫蘆,小孩子喜歡的各色糖果,將不大的劍室塞了個滿滿當當。千念還沒啃完一顆果子,就已經(jīng)快要被這些東西徹底掩埋了。它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左右看了看,有些茫然無措的無辜感,又帶了幾分新奇。“喜歡嗎?”陌清塵坐在玉床邊上,伸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它的后背,或是用指節(jié)蹭蹭它的臉側(cè),似是得了皮膚饑渴癥。哪怕它這么小,沒法真真實實摟在懷里,也絲毫不愿從它身邊離開,總要挨著它,碰著它,感受那些許的溫柔,才恍然有種活過來的真實感。它是真真切切回到自己身邊了。“咿呀?”千念雖然沒有記憶,對他的親近卻沒有絲毫減弱,享受般地揚起腦袋讓他摸得更舒服,嘴里咿咿呀呀個不停,又湊過去,在他手上啃了兩口,留下一小灘水痕。陌清塵對它的親近很是受用,手指逗著它的小手,指了指自己,輕聲道,“陌陌。”千念歪了歪頭,跟著學了句,“么么……”陌清塵眼前一亮,俯下.身子,湊近它,哄誘道,“再叫一遍。”“么么……”千念眨巴了一下眼,朝他咧開嘴笑,兩只小手上舉,摸著他的臉,然后拍了拍,咿咿呀呀疊聲地喊,“么么,么么么么……咿呀……”但除了這兩個字,卻是又說不出別的了。陌清塵覺得心頭軟的不像話,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小家伙時,也是這幅光景。他并不著急,也不愿逼它,它喊一聲,自己就應一聲,沒有絲毫不耐。若不是怕千念累著,恨不得永遠不要停。他只想被它這么叫一輩子。剛剛化形不久,千念的體力并不好,鬧騰了一會之后就睡了過去,在陌清塵手心縮成小小的一團,白白嫩嫩的,身上散發(fā)著幽幽的清淡香氣,縈繞在鼻尖,令人沉醉。陌清塵湊了過去,將手放在臉側(cè),就這么偏頭看著它,目光癡迷又深情,緊緊鎖住它的每一個微小舉動,哪怕是可愛的鼻頭聳動,都被他細細描繪下來,記在了心底。被譽為修煉狂人的玄凝仙君,連著幾日,沒有練劍沒有打坐,甚至連門都沒有出,就這么寸步不離地陪著千念,摸遍了劍室的每一個角落,玩遍了它之前遺留下來的每一個玩具,依舊樂此不彼,甚至還在盤算著,該遣人去山下再購置更多的小玩意才行。務必要讓小家伙過得舒心,更是要徹底離不開他。連著小半月沒有見過自己師弟的寂淵抽了個空,想要例行開導。他也知道為了救自己,仙參才會缺了一半,要再養(yǎng)出來,耗費的心血都還是小事,那些時間,對于一個痛失愛侶的人來說,那該有多難熬。守著那么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甚至不知道等仙參成熟之后,是否還能再度化形,只能這樣日復一日地絕望下去。原本陌清塵還算正常,即使性情大變,卻也還像個人,可隨著時間逐漸拉長,他的那份人性也被慢慢磨滅掉了,不會說話,不會哭,更不會笑。仿佛靈魂都已消散,只剩下一具空殼傀儡,勉強支撐著等待。所以三五不時他總要逮住陌清塵說會話,哪怕他的回應越來越少,甚至連只字片語的單字音節(jié)都沒有了。好不容易從外面帶回來了一些有利于仙參生長的極品靈土,寂淵原想著作為一個引子,給他再重燃一點希望,卻在見到空蕩蕩的靈田時差點嚇到魂飛魄散。這顆仙參對他的師弟來說意味著什么,沒人比他更清楚了,現(xiàn)在竟然……失竊了?誰有那般大的膽子和能耐,竟能突破一個合體期大能設(shè)下的重重屏障還不驚動任何人?寂淵幾乎是飛奔著沖進了劍室,然后在推開門的一剎那,頓住了腳步,微微瞪大了眼。只見陌清塵正盤膝坐在地上,手掌上舉,小心翼翼地托著什么的動作,素來死寂的臉上竟掛著一個暖人的笑意,眼眸微彎,宛若融化初雪的驕陽,刺痛人心。讓他幾乎要落下淚來。有多久了,沒看到這樣的師弟。然后寂淵的目光勉強順著他的臉,移到了他的手上,正好他的手掌換了一個方位,將上面的東西完全暴露了出來,惹得寂淵心頭一跳,恨不得將眼睛扣下來擦擦干凈再裝上去,生怕這只是他的一個幻覺。“咿呀呀!”小家伙本來玩的正開心,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腳下一滑,從陌清塵的掌心滾落,直直栽了下去,卻被撈進了另一片柔軟。它迅速爬起身,然后繞到了一根手指后面,將它抱住,手腳并用纏了上去,只偏頭露出一顆腦袋,有些驚懼地盯著寂淵,滿是戒備。“師兄。”陌清塵小心翼翼地將千念拖住,免得它再掉下去,然后才轉(zhuǎn)身,朝寂淵點了點頭。寂淵卻懷疑自己是幻聽了。他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聽見他說話了。“這是……”寂淵咽了口口水,素來能言善辯的無上宗掌門,竟覺得有些缺氧,呼吸急促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道,“念……念兒又化形了?”“是?!蹦扒鍓m點了點頭,手指溫柔地拂過它的后背,神色越發(fā)溫柔,“它回來了。”說著,又將小家伙往前舉了舉,溫柔道,“別怕,他不會傷害你的?!?/br>寂淵愣愣地看著千念怯生生探出來的腦袋,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滿是好奇地盯著他,也許是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惡意,也許是出于對陌清塵全心的信任,它慢慢地,磨蹭著鉆了出來,跪坐在他掌心,看著自己。然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不帶一絲陰霾,就好像之前那些腥風血雨,生死別離都不曾發(fā)生過一般,干凈極了。寂淵喉頭滾動一下,原本有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