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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多想回家。柯尋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隨即狠狠地捏成了拳。“你檢查完了嗎?”他問牧懌然。牧懌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下頭。柯尋不再說話,走過去拿起扔在不遠處的鐵鍬,就在旁邊挖起土來。牧懌然看著他,也沒有再開口。衛(wèi)東站在遠些的地方不敢過來,只好提著聲問柯尋:“你干嘛呢?別瞎搞??!”柯尋只管扎著頭挖土,沒有理他。半空的烏鴉越來越多,不斷地往下落,見牧懌然立在尸體旁邊不動,幾只烏鴉不再盯著他,而是徑直落到了尸體上,用它們的尖喙撕食起尸體的碎rou來。牧懌然微微皺了眉,向后退了幾步。柯尋聽見聲音,扭頭看了一眼,突然怒從心頭起,揮起手中鐵鍬掄向尸體上的烏鴉:“去你媽的!滾!”然而這些烏鴉數(shù)量實在太多,揮飛這幾只,另幾只又落下來,甚至越落越多,很快兩具尸體身上就已落滿了烏鴉,幾乎看不到尸體,全被密密麻麻的烏鴉覆蓋了住。柯尋不想碰到尸體,束手束腳地做了半天無用功,最后索性直接用土往尸體上蓋,烏鴉們躲到了一旁,幾十、上百只的烏鴉,齊刷刷地,森默地,冷冷盯著他看。“柯尋?!蹦翍缓鋈怀谅暯兴巴J?,別埋了?!?/br>柯尋緊緊握著鐵鍬抬頭看他:“就任他們被鳥吃了?”“你看看它們在干什么?!蹦翍焕淅淇粗?。柯尋望向這群烏鴉,對上了一片漆黑死寂的黑眼珠。“你要是埋了這兩個人,只怕下一個死的就是你。”牧懌然語氣里帶著警告,再次后退了幾步,“放下鐵鍬,過來?!?/br>柯尋緊緊抿著唇,片刻后扔下了鐵鍬,大步走向牧懌然:“你查完了嗎,我要回去了。”牧懌然看了看他,淡然的語氣里帶著令人難以察覺的一絲絲容讓:“我沒有要查的了?!?/br>“東子,起來,走。”柯尋立刻轉身,大步地沿著來時路離開了這片荒地。距離村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柯尋看到另外幾個人結伴出了村,方向也是奔著那片荒地去的,劉宇飛走在最前面,見著衛(wèi)東也沒打招呼。大家都在努力地尋求著線索。柯尋情緒平復下來,轉頭看向牧懌然:“你剛才查出什么線索了沒有?”牧懌然看他一眼,語氣淡然:“你憑什么會認為,我會把自己查到的線索和你共享?”柯尋被噎了一下,衛(wèi)東也在旁邊張口結舌,望著毫不停留繼續(xù)往前走的牧懌然的背影:“話這么說雖然也沒什么錯,但我還是覺得有點兒扎心……”柯尋垂眸想了想,快步跟上去,偏臉看著牧懌然:“說得沒錯,你的確沒有義務把自己得到的線索跟我這個還不算太熟的人分享,咱們非親非故,你告訴我是情分,不告訴我是本分,我也不可能因為這個恨你怪你,現(xiàn)在也本就是個萬事有償?shù)臅r代。“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從合作互利這一點來商量一下吧。我覺得我這個人還是有點兒利用價值的,我也不白要你的線索,你有付出,我有回報,怎么樣?”牧懌然面無波動地看他一眼,冷淡地開口:“你想怎么回報?!?/br>柯尋乎拉了一把頭上的亂毛,認真地回答:“我這種學渣也提供不了腦力上的幫助,但是體力的話應該還是沒什么問題的,你要有什么需要出力跑腿兒的活,可以交給我,你就只負責動嘴皮子就行了,你看呢?”“你看我像四體不勤的人么?”牧懌然問他。“不像,我看你就像談笑間灰飛煙滅的坐陣指揮型的大佬,”柯尋誠懇地說,“大佬,求帶,認下我這個小弟吧,認一贈一,包賺不賠。”“你丫才贈品,你全家都贈品。”衛(wèi)東說。“你腿粗還是他腿粗?”柯尋問。“大佬你好,我是贈品。”衛(wèi)東對牧懌然說。可能是被這兩人如此毫不掩飾的當面抱大腿的行徑震撼到,也可能是預料到了即便推拒也仍然會被這兩個二貨糾纏不休的前景,牧懌然面無表情地走了一陣后,終于開口:“這是你們進的第一幅畫,有很多事情,你們并不了解。我們這些人,并不如你們所看到的這樣,一直相安無事。所以,如果你們兩個真心想要和我結組,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br>“說說看?!笨聦た粗?。眼里認真的神色讓牧懌然微斂了面上的冷淡,如果對方想都不想就直接答應,反而令他難以信任。于是沉著聲開口:“我需要你們時刻記住,我方所獲得的所有線索,未經(jīng)我的許可,不得透露給除我們?nèi)艘酝獾娜魏稳?。有問題么?”衛(wèi)東就看向柯尋,他親生的發(fā)小他最了解,這樣的要求,并不符合他發(fā)小的價值觀。柯尋這個人,在外人的眼里總是散漫隨性甚而有些漠然游離的,但做為和他從小一條褲子穿到大的鐵子,衛(wèi)東知道他其實是個挺純粹,挺……善良的一個人,從小到大雖然壞事沒少干,但好事也不是沒干過。柯尋不愛計較得失,從來就不是一個自私小氣的人。他用雙親留下的遺產(chǎn),開了家健身房。自己能混飽肚子的時候,也沒忘了他身邊的哥們兒朋友。柯尋把那些家里困難、沒什么掙錢本事快餓死的弟兄和同學帶進了健身房,能當教練的就當教練,當不了的就做接待、做內(nèi)勤、做財務,實在屁本事沒有的,就維護器材,打掃衛(wèi)生,出去發(fā)宣傳單,待遇上也盡量能保證他們的溫飽。所以柯尋這樣的人,雖不至于滿大街主動上趕著幫人忙去,但如果事情到了他眼前,力所能及的時候,他并不吝于伸一把手。而回到眼下,所有進到這個畫中世界的人,面臨的不是窮不窮、餓不餓的困難,每一個人面對的都是生與死,幫一把,也許就能救一條甚至幾條人命,不幫,在這樣的背景下,就跟送人去死也沒什么兩樣了。衛(wèi)東不確定柯尋會不會答應牧懌然的這個條件,柯尋不是圣父,但也不是撒旦。“我能問下原因嗎?!笨聦た粗翍?。牧懌然也看著柯尋。這個時不時粗神經(jīng)犯個二的家伙,總能用這雙清澈眼睛里純粹的目光,讓他……不由自主地心軟。牧懌然垂下眸子,聲音依舊冷淡:“因為,在畫里,能殺死你的不止是那些‘東西’,還有活生生的人。”“你是說,那些和我們一起進到畫里的人,可能會殺掉我們?”柯尋目光微凝,“為什么?”“畫里有個規(guī)則,”牧懌然眼神冷然地望向面前死氣沉沉的村莊,“我之前說過,我們只有七天的時間,七天內(nèi)如果找不到畫作者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