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5
得難過,同時又不覺佩服對方的鎮(zhèn)定。下午分配工作的時候,羅維作為“心城區(qū)域外”的外地人,本身就有著被世界拋棄的孤獨感,而且在詢問老警察和大家的時候,居然當(dāng)場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話。那些像陰謀一樣的紅色痕跡是被他發(fā)現(xiàn)的,且唯有他一個人能看到,然而,在窺探到這些秘密的同時,卻在鏡子里也看到了自己臉上的紅痕。真是一幅諷刺的畫,羅維作為一個“旁觀者清”的外地人,本該是最清醒的,卻也無法避免地沾染到了心城的紅色塵埃。柯尋感覺有些壓抑,伸出手來按照畫面上的位置,摸了摸羅維實際的額頭,那一片“傳說中”有著紅跡的位置和其他部位的皮膚觸感并沒什么不同:“這里的感覺和其他部位有什么不同嗎?”“本身沒有不同,”羅維輕輕一笑,“但自從看到了之后,就總覺得那一小塊皮膚仿佛不是自己的。”這種心理變化是再正常不過的。柯尋:“我還是想不明白,劃分標(biāo)準(zhǔn)究竟是什么,這種有紅與無紅的不同,究竟是入畫后被選擇的,還是在入畫前就已經(jīng)注定了的?!?/br>“我認(rèn)為一定是和內(nèi)心的什么東西有關(guān),”羅維用鉛筆輕輕將畫上人物的痕跡涂上了色,“這些痕跡,說不定就是通向內(nèi)心的?!?/br>柯尋和牧懌然都贊同這個說法,但因為想不通內(nèi)中關(guān)聯(lián),所以并不能將此事說得太透。桌上的馬蹄表指向了十二點,羅維準(zhǔn)備起身:“這些事情只跟你倆講了,雖然不該瞞著大家,但我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恐慌一定會有,說不定還會被某些人拿來作為自相殘殺的理由,畢竟大家被安排的任務(wù)就是“找到足夠的獸”,這些有紅的人說不定會被人誤以為和獸有關(guān)系。——僅僅因為羅維多看了蕭琴仙幾眼,就被其想方設(shè)法排斥,更何況這種性質(zhì)嚴(yán)重的“大不同”了。若因起疑和猜忌引起內(nèi)部的分門別派,只怕所有人都別想走出這幅畫去。“不行,我得把這事兒告訴秦賜和浩文兒,雖然不知道怎么防備,但今晚起碼得多加小心,”柯尋抓了抓腦袋,“尤其是秦賜?!?/br>牧懌然沒說話,卻配合地掏出了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羅維已經(jīng)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了:“剩下的事你們斟酌吧,天不早了?!?/br>羅維開門出來,卻在走廊發(fā)現(xiàn)了蕭琴仙的身影,穿著法醫(yī)科的白大褂靠在墻邊吸煙。羅維看了看她,沒打算說話。蕭琴仙主動開了口:“剛才我接了個電話。”羅維站住,面帶疑問地看著她。“對方一直都不說話。”蕭琴仙有些氣惱,一只手狠狠梳過自己的頭發(fā),將蘑菇頭弄得亂蓬蓬,“我就把電話線拔了,咱們這兒的電話怎么連來電顯示也沒有?只能拔了,心靜?!?/br>“靜下來了嗎?”羅維說,“你要是怕,就和我們擠一擠?!?/br>蕭琴仙點起一支煙:“不用,我從小就是個幸運兒?!?/br>羅維在香煙里瞇著眼睛看了看這個“幸運兒”,那顆醒目的紅色淚痣恍如一滴血。……柯尋已經(jīng)撥通了秦賜的電話,聽到了電話那端熟悉的聲音:“還沒睡?”突然間就覺得特別親切,不知何時,這些一起出畫入畫的朋友已經(jīng)成為了親人一樣的存在。“睡不著,你屋就你自己?”“對,算是主任醫(yī)師的特別待遇吧?!鼻刭n輕輕苦笑。“剛才羅維過來了,他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柯尋簡短將紅色痕跡的事說了。電話那端稍作沉默,半晌響起秦賜的聲音:“應(yīng)該早點說,用筆沿著紅記的邊緣畫下來,這樣才能方便觀察它的細(xì)微變化?!?/br>“……咱先不說變化,我就是提醒你小心?!?/br>“放心吧,從那個老警察的口吻來看,這里需要一個外科醫(yī)生,應(yīng)該不會這么早謀一個醫(yī)生的命。”秦賜像個老大哥一樣反過來寬慰起柯尋來。“睡覺時帶上手術(shù)刀,以備不時之需?!?/br>“嗯,是個好主意?!?/br>柯尋放下電話,怔了半晌,才按著電話本撥通了朱浩文的電話。“誰?”對方似乎已經(jīng)睡下了。柯尋簡單扼要說明來意,對方又問了一遍確切的位置:“眉心間有個紅點兒?位置也太要命了?!?/br>“是吧,所以得當(dāng)心。”“要不我粘一創(chuàng)可貼擋住吧,我這兒正好有個小醫(yī)藥箱?!?/br>“……行吧?!?/br>柯尋掛上電話,看了看牧懌然:“都挺樂觀的?!?/br>第161章緋色之獸08┃翡翠毛石。這一夜似乎顯得格外長。“東子喝醉這事兒也挺怪的,還有那個余極,如果酒量差應(yīng)該就不會主動去喝啤酒了?!笨聦ず湍翍灰呀?jīng)熄燈躺下了,今天的諸多經(jīng)歷讓兩人都沒了穿制服并床“好好睡”的興致,現(xiàn)在各自躺在自己的鐵架子單人床上。“起碼酒精對于有紅和無紅的人是平等的?!蹦翍坏穆曇粼诎狄估锫犞裢馐娣钊讼肫鹆松钜估锏哪且豢醚┌子裉m樹。“嗯,東子沒有紅,余極有紅,倆人一沾酒都醉了。”柯尋理不出頭緒,“反正咱們以后都別沾酒了,以防萬一?!?/br>“這些新人,身上都有些讓人難以捉摸的東西,”牧懌然望著窗外淡淡的月色,“比如蕭琴仙,比如蘇本心——我以為蘇本心會有紅色痕跡的。”“為什么?”“沒有根據(jù),直覺。”“那個女人應(yīng)該是個有故事的,”柯尋翻了個身,“有機會可以和Lion打聽打聽?!?/br>“嗯。”“你看過那本書嗎??!笨聦ぐl(fā)現(xiàn),兩個人還從沒有聊過關(guān)于經(jīng)歷之類的事情。“沒有,”牧懌然坦誠布公,“我看過這位作家的和?!?/br>“哦?!笨聦ねnD半晌,“原來懌然也看過那本覺醒之書?!?/br>是三島由紀(jì)夫?qū)τ谧约盒匀∠虻囊环N覺醒,柯尋聽很多圈內(nèi)人說起過。“其實,更好一些?!蹦翍徽f到這里停頓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這部作品的好,似乎以前所肯定的東西發(fā)生了變化——極致的美,極致的好,極致的極致,都不再那樣吸引人了。在自己內(nèi)心里,曾經(jīng)微不足道的塵埃一樣的東西,不知何時變得充盈而豐饒,像氧氣一樣樸素地存在著。能有個容身容心的地方,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了。哪怕是在一幅畫里。畫中的夜悄悄流逝著,仿佛一個巨大的盛滿了黑色沙粒的沙漏。……清晨,刺耳的電話鈴聲叫醒了每一個人,老式的電話鈴?fù)加行┧毫焉n穹的勇氣。電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