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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我要說一下,關(guān)于我的腿,其實已經(jīng)在復健階段了,扶著器械可以走動半個多小時,但醫(yī)生建議不能過久走路,更不能跑動。”柯尋聞言有些驚訝,自己本以為岳岑的腿是無法治愈的殘疾:“岑姐,你這腿是受傷造成的嗎?”“是的,大概半年多之前,我出了一次意外,幸虧搶救及時,算是撿回了條命。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已經(jīng)慢慢恢復了,唯獨腿受傷最重,所以一直養(yǎng)到了現(xiàn)在,醫(yī)生說,即使最后痊愈,也會落下后遺癥?!?/br>柯尋能夠想象那種“后遺癥”,應(yīng)該是長短腿之類的:“能夠保住命已經(jīng)不容易了,半年前的意外,你說的是今年初夏那會兒嗎?”“確切說是去年初夏,今天已經(jīng)是大年初一了?!痹泪m正。柯尋卻顧不得這些,繼續(xù)問:“在什么地方出的事?”“在Z市,我當時正要開車去一個美術(shù)館參觀,半路上突然下起大雨來,我的車經(jīng)過一個岔路口,被一輛貨車撞上……”岳岑提起美術(shù)館,突然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簡單。身后柯尋的聲音有些激動:“那個美術(shù)館的名字,是不是……”“星空美術(shù)館?!眱蓚€人幾乎異口同聲。柯尋感覺自己攥著輪椅扶手的手心全是汗:“岑姐,你當初是被選入畫的人?!?/br>岳岑留給柯尋的是一個被風吹亂了發(fā)絲的后腦勺,她用粗布巾包住了頭發(fā)抵御冷風,仿佛是在無聲抵抗著一股冥冥中試圖摧毀自己的力量:“如果真是這樣,畫推選我入畫,另一個力量為了阻止畫推,不惜在畫外就奪走入畫者的性命?!?/br>如此看來,另一個力量甚至可以在畫外起到作用,而且是如此直接的作用。這在柯尋入畫以來所有的認知里,是絕無僅有的。畫推,和另一股力量,究竟誰才是正義的?畫推將大家吸引入畫,不惜入畫者們以各種方式慘死畫中。另一股力量阻止人們?nèi)氘嫞瑓s不惜將鮮活的生命直接阻擋在畫外。兩股力量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從來不把人的生命當回事。但作為被兩股力量玩弄于股掌的螻蟻,又能有什么力量來抵抗呢?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想盡辦法偷生罷了。想想就不寒而栗,但柯尋和岳岑卻偏偏在此刻都感受到了春風般的暖意。“岑姐,咱們進入春天了?!笨聦ね鴿u漸綠起來的草地,以及漸漸多起來的樹木。鳥兒們在林間呢喃著,像是在悄悄訴說著關(guān)于季節(jié)的秘密。前面的一座建筑引起了兩人的注意。“真奇怪,從遠處根本看不到這個房子。”柯尋有些疑惑地望著這座高高的似廟一樣的建筑。“也許,這地方并不想被人輕易找到吧?!痹泪f。第320章和合10┃古廟。這是一座石頭筑成的古廟,建造風格十分古樸,令人一時摸不清年代。“我對古代建筑雖然沒什么研究,但這座石廟似乎像是建于隋唐時期的?!痹泪煽聦ね浦鴣淼綇R門口,陽光的光束透進廟中,只見里面立著石頭的祭祀神臺,但神像的位置卻空著。被樹木掩映的古廟著實有些古怪,柯尋正準備獨自先進去看個究竟,卻聽岳岑說:“咱們進去看看吧?!甭曇衾锼坪鹾翢o畏懼。難怪畫推當初會選中岳岑入畫,此人真的是個難得的“入畫人才”。這座廟并無真正的廟門,只有一面字跡模糊的石碑立在門口不遠處。兩個人即使一同進去,應(yīng)該也沒什么危險,換言之,即使柯尋獨自進去發(fā)生了什么危險,以坐著輪椅的岳岑的力量,恐怕也無法幫什么忙。與其瞻前顧后,不如一同前往。廟中十分陰涼,陽光穿透黑暗照射進來,有無數(shù)光塵在亮處亂舞。祭祀用的神臺后面有一座石臺,顯然應(yīng)該是供奉神像的地方,但這尊神究竟是哪位也不得而知。岳岑用手搖著輪椅車輪,在廟中四處觀察著,此時的目光停留在神臺兩側(cè)的石臺上。柯尋也注意到了這兩側(cè)的石臺:“正中央的石臺是用來供奉神像的,那這兩側(cè)的石臺是干什么用的呢?”“應(yīng)該也是用來供奉神像的?!痹泪f。柯尋只在小時候去過寺廟,仔細回憶,似乎有的廟堂的確是這樣擺設(shè)的:“那就是說,這座廟供奉的不止一位神仙?”“我認為至少有五位,甚至七位。”岳岑根據(jù)石臺的大小進行猜測。“可是,為什么這些神像的位置都空著?神仙們都去哪兒了?”柯尋自忖進過不少的畫,也見識過諸如李家村紙人、筒子樓怨鬼、橡山研究所幽魂之類的鬼怪,但卻極少和神仙打交道。“廟里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咱們出去再說。”岳岑搖著輪椅轉(zhuǎn)了方向,打算先離開這座廟再說。柯尋跟上去,推著岳岑走出了廟門,剛才在廟里說話,有著重重的回聲,仿佛自己的話被什么人跟著重復了一遍似的,令人心不定。外面依然是熟悉的自然風景,二人就暫時停在廟旁邊的一棵大樹下。“小柯,你們在以前的畫里遇到過神仙嗎?”岳岑問。“遇見過一次,那是一位善惡一體的神,當我們出畫的時候,終于看到了那位神的善面?!笨聦ふf的正是里面的黑尸天。岳岑聽柯尋簡單講了關(guān)于這幅畫的事情,一時覺得與兩人目前所處的世界并無類似之處:“我們是因為青苔才找到這里的,但廟里的石臺以及屋檐下面的石頭臺階都很干燥,并沒有發(fā)現(xiàn)青苔痕跡?!?/br>柯尋嘗試著理出一條思路:“咱們剛來的時候,看了一場皮影戲的,當時你的腿就不太舒服了,天亮之后發(fā)現(xiàn)腿部石化,而且還生了青苔,為了尋找青苔的源頭一路來到了這里,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這座廟。廟是空的,剛才咱們見到的糧倉也是空的。糧倉空,是因為里頭的糧食都被老鼠們吃光了;廟空,是為什么,神仙們?nèi)ツ膬毫四兀窟@些神仙和‘老鼠嫁女’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岳岑一直認真聽著柯尋的話,心里有些靈光閃現(xiàn),卻又沒有足夠的依據(jù)。這時又聽柯尋道:“祀鼠?你剛才不是說‘老鼠嫁女’其實是民間祀鼠的活動嗎?祀鼠的祀應(yīng)該也屬于一種祭祀吧?難道說,這里面供奉的其實是……”鼠?這個說法令兩個人都有些不舒服。岳岑道:“雖然沒有想清楚這里面的緣由,但我對傳統(tǒng)年俗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祭祀方式,這實在不合乎傳統(tǒng)?!?/br>柯尋也認為自己剛才的說法有些荒誕了,如果這幅畫是以荒誕見長還說得過去,但這偏偏是以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