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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那是故意裝飾成那樣的,古香古色的更能吸引游客。”邵陵不再賣關(guān)子:“從那些墓碑的立碑年份來看,咱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可能是明朝末年?!?/br>“明朝末年?”李小春瞪大了眼睛,仿佛自己和邵陵“穿越”的這件事比“入畫”還要離奇,“我想不明白,用你的話來說,咱們進的不是畫里頭的分支世界嗎?這個世界是假的吧,可是明朝卻是真的,那這個世界到底算真的還是假的?這個世界的明朝到底算真的還是假的?”邵陵淡淡一笑:“你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簡直就是‘薛定諤的貓’?!?/br>李小春:“我不懂你說的,但我知道薛定諤,那是無解難題的意思。我在書上讀到過:困擾中產(chǎn)階級的終極難題,就是薛定諤的財富?!?/br>邵陵想不到對方還引用起書本上的話了:“那是什么書上說的?”“。”“……”邵陵點點頭,“肯定還有和吧。”“對對,邵總,您是怎么知道的?”李小春談起自己的讀物很開心,“還有!”“好吧?!?/br>“邵總你都看什么書?你是不是看這類外國作品???”“現(xiàn)在不是談書的時候?!鄙哿瓴坏貌粐烂C起來。“哦……”李小春有力地點點頭,“那等咱們活著出去了再談?!?/br>邵陵的思路都快被打亂了:“從現(xiàn)在起,一句和線索無關(guān)的事情都不要再說了,咱們已經(jīng)沒多少時間了?!?/br>“嗯!”對方誠懇的態(tài)度讓邵陵一時沒了脾氣,那個,自己剛才想說什么來著?“墳地?”李小春小心翼翼提醒,“湯沐邑?朱將軍?朱仙鎮(zhèn)?”“對,”邵陵點點頭,“我懷疑這片墳地里的人都是‘守衛(wèi)’著朱將軍的人?!?/br>“那就是說,朱將軍也是葬在這里的?這里頭是不是有一座大墳,里面埋葬著朱將軍???”李小春問。邵陵點頭:“很有這個可能,可惜我在現(xiàn)實世界也沒有去過朱仙鎮(zhèn),更沒有去參觀過朱將軍的墓,也不知道判斷得對不對——不過,這個世界本身就是虛實結(jié)合的世界,很有可能會把真實存在的東西進行戲劇化和扭曲化。”李小春有些慚愧地說:“您剛才說朱將軍叫什么來著,我給忘了?!?/br>“朱亥,按照一些說法,朱亥已經(jīng)封仙,所以這里才會因此得名朱仙鎮(zhèn),”邵陵望著眼前的眾墳?zāi)?,心道,如果朱亥封仙,那么其墓地就很難尋找了,“里記載:朱亥墓,在朱仙保,俗稱屠兒墓?!?/br>“什么是屠兒墓?”李小春遇到不懂的就會問。“據(jù)說朱亥在拜入信陵君門下之前,是一個屠夫?!?/br>“信陵君?”李小春努力在自己的認知里搜索著這個熟悉的詞匯。邵陵繼續(xù)說道:“有很多古人都曾經(jīng)寫過關(guān)于朱亥墓的詩詞,比如黃庶,比如王維,比如蘇軾,我至今還記得蘇軾那首,那首詩寫得非??陀^,里面既提到了‘昔日朱公子,雄豪不可追?!@樣稱頌朱亥的話,又有‘慎無怨世俗,猶不遭仲尼’這樣模棱兩可的評論?!?/br>“怎么模棱兩可了?”李小春追問。“這些話一句兩句也說不清,畢竟是戰(zhàn)國時期的事情了,但當年‘朱亥袖四十斤鐵椎,椎殺晉鄙’,這應(yīng)該是比較真實的記載?!?/br>“為什么追殺那個人?”“這不好說,可以理解為是為了國家大義。當時信陵君拿著偷來的虎符去領(lǐng)軍馬,守兵將領(lǐng)晉鄙有些懷疑,不肯出兵,于是朱亥當時便舉起藏在袖子里的四十斤鐵椎將其當場椎斃。信陵君這才奪取兵權(quán),出兵救了趙國,從而鞏固了魏國的地位?!?/br>“但我覺得守城的那個叫晉鄙的人,對他們表示懷疑也沒錯啊,那才是忠于職守吧?!崩钚〈赫f出自己的觀點。“照你這么說,似乎也對,”邵陵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從小讀只覺得信陵君的這個決策是正確的,所有人都該為這個決策去努力才對。但卻從來沒想過,朱亥此舉是忠于自己的主人信陵君,晉鄙對其表示懷疑,不也同樣是對自己的主人魏王的忠誠嗎?想到這里,邵陵說道:“我總覺得,我們?nèi)绻苷业街旌④姷哪?,說不定就能找到一些答案了?!?/br>“那咱們就找吧!這一路走過來反正是沒有看見,說不定在前頭呢!”誰知,前頭就是黑夜。兩個人誰也不敢想,這個世界就這么提前入夜了。好像被什么人突然從天空上方潑下了一桶黑色油漆,幾秒鐘之內(nèi)天就黑了。黑夜里的墓地,和白天相比,自然是有些不同的。第333章和合23┃骨。邵陵不動聲色地盯著眼前突如其來的黑暗,在心里與自己以前經(jīng)歷過的那些畫做著對比,如果說之前的那些黑暗都各富戲劇性,那么眼前的一切則真實得有些可怕。蒼白的月光令人能隱約看清這片墓地上的墳頭和石碑,也不知什么鳥類會偶爾發(fā)出聞所未聞的怪啼,腳下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山坡路,樹影婆娑緩搖,蛐蛐兒淡淡地在草叢間叫著。鼻腔里是山野里特有的氣味,來自草木、泥土、山石,以及這些年代久遠的石碑。“我在北京打工的時候,”李小春突然開口說話了,“聽老北京人說起誰‘死’了,就說是‘聽蛐蛐兒叫去了’,我開始還不太懂,現(xiàn)在才明白,敢情兒墳地里有好多蛐蛐兒?!?/br>邵陵沒有貿(mào)然再往前走,而是暫時停在一處離墳?zāi)孤赃h的地方:“這天黑得太快了。”“畫里不都挺反常的嗎?”李小春這么快就接受了畫的反常。“不,以往的晝夜都有一定的規(guī)律,即使白晝只有短短的四個小時,那也只能在四小時后世界才會‘滅燈’,”邵陵拿那幅畫做例子,“但這個地方的天黑得很突然,就像是……人為的?!?/br>李小春沒吭聲,他認為讓天黑的這件事兒無法“人為”,要干這件事兒也得是“天為”。黑燈瞎火在墳圈子里,李小春不怕是假的,但多年在外的生活告訴他,即使很膽怯,也不要讓別人看出來——倒不是提防邵陵,而是,這么多年已經(jīng)習慣了在某些方面隱藏自己的天性。李小春故作鎮(zhèn)定地站在邵陵的身邊,耳朵里聽著蛐蛐兒叫,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亂看,這一看,就由不得他自己了,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慣瞬間被打破——“啊啊啊——”幾聲驚叫劃破夜空,驚飛了數(shù)只夜鳥。邵陵也勉強維持著沉著:“喊什么?”李小春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背、背后,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