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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們都出去站著,就站cao場間,讓人好好認(rèn)識認(rèn)識你們。”這下輪到蒙括樂了,等到兩人站在太陽底下他還在樂。他有個很英挺的鼻子,笑起來就自然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蒙括皮膚是小麥色,頭發(fā)也不柔順,蓬松的有些凌亂,眉鋒凌厲,自帶殺氣,樣貌絕對算不上主流的那種好看。但他看起來就是給人很舒服的感覺,長腿寬肩窄腰,氣勢很盛,就算懶懶散散的,也像頭小憩的雄獅而不會讓人錯認(rèn)成家貓。而林亂就像只被精細(xì)照顧著的波斯貓,毛皮柔順,模樣好看,嬌慣出了一身的脾氣。現(xiàn)在猛然把他放到野外,天不怕地不怕,遇見獅子也敢撩撥兩下,沒占到便宜還感覺委屈,心里氣的要爆炸,還沒地方發(fā)泄,只能對著墻壁自己咕嚕咕嚕的生氣,小魚干都哄不好的那種。現(xiàn)在旁邊還有個人一直無知無覺的笑,如果林亂真的是只貓,現(xiàn)在全身的毛發(fā)都要炸起來,刺猬一樣蹲在墻角生悶氣。蒙括習(xí)慣了在大太陽底下一站就是幾個時辰,他一身銅皮鐵骨都在軍營里熬練了出來,正是最好的時候,對他來說這根本算不上懲罰,頂多算給他熱了熱身。林亂就要辛苦的多,他本來就怕冷怕熱,這些日子稍微熱些都要吵著加冰盆,更別提特意在太陽底下站著了。旁人熱的話,臉色都是紅的,林亂不一樣,他小時候沒養(yǎng)好,根本本就不好,一難受臉色就蒼白起來,他能出汗,熱的鬢角都被打濕,風(fēng)一吹也不知是冷是熱了。貓嘛,大都驕傲的很,他雖然難受,又不愿意露出弱態(tài)來,就不言不語,也不吵鬧著回家,就這么忍了下來。那邊蒙括樂夠了,斜睨林亂,他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林亂臉色不好。蒙括這么些年過來,見過許多同伴在夏日脫水暈倒,一打眼就知道了什么情況。他嘖了一聲,往旁邊邁了一步,正好擋住了陽光,他個子高骨架也大,這么大大咧咧一擋,林亂就整個都到了他的影子里。蒙括行事向來有分寸,他看起來沖動易怒,凡事都靠拳頭講話,實(shí)際上心卻細(xì)的很,知道那條線在哪里。就像當(dāng)年教訓(xùn)那尚書公子,教訓(xùn)了之后他還好好的,活的風(fēng)生水起,不只是因?yàn)樘K凌然的名頭。這也是為什么旁人都服他,在他眼里,林亂好歹也算半個自己人,自己教訓(xùn)歸教訓(xùn),也不能欺負(fù)狠了,誰還不是爹生娘養(yǎng)的,一碼歸一碼。林亂完全沒有注意到蒙括的小動作,他難受的很,只顧著穩(wěn)住自己,無暇顧及旁人。蒙括只看著,這次他沒有多做什么,路都是要自己走的,無論是誰都是這么過來的,別人沒義務(wù)去幫一把,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蒙括沒那么爛好心,他又不是林亂他爹娘,沒必要上趕著給人當(dāng)?shù)之?dāng)媽。林亂就像烈日下被曬蔫了的小樹苗一樣,慢慢就越來越低,最后一顆球一樣縮進(jìn)了蒙括的影子里,但終究沒有扭頭走。蒙括從嗓子眼里嗤了一聲,但腰背挺的更直了,把林亂完完整整的圈圈進(jìn)了影子里。他懶懶散散的想,還算有點(diǎn)骨氣,比小子當(dāng)年來的好些。小子就是當(dāng)年那尚書公子,站了沒有一刻鐘就扭頭走了。現(xiàn)在跟著蒙括身后一口一個老大,愛笑又愛鬧,像只傻狗。蒙括隨后就感覺褲子被人扯了兩下,低頭就看見林亂也低著頭,看著腳下那塊地方,手扯著他的褲子。林亂八成也覺得自己向蒙括主動說話落了下風(fēng),聲音低低的。“我渴了?!?/br>蒙括樂了。“你渴了關(guān)我什么事兒,您可真金貴,怕熱怕渴,是不是還要來點(diǎn)點(diǎn)心吃著,你說你來什么無字營啊,去春風(fēng)樓待著不行嗎?”邊塞的青樓,十個有八個叫春風(fēng)樓,老土艷俗,但讓人一看就懂,蒙括這些半大小子最好奇的地兒就是那了。他們在軍營里也染了不少老兵油子的習(xí)氣,葷段子張口就來,春風(fēng)樓整天掛嘴邊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停瑢?shí)際上半數(shù)人連春風(fēng)樓的門朝哪開都不清楚。他不耐煩的招呼林亂。“放手放手,你又不是我爹娘,也不是我的姑娘,渴了餓了我才不管。”林亂拍了一下蒙括的小腿,抬頭怒道。“你才是姑娘呢!”林亂從小這種話聽的多了,小時候還差點(diǎn)被人販子當(dāng)好看的小女孩拐了,原先他不管,旁人逗他的時候也沒什么反應(yīng),好看就是好看,小姑娘一樣好看,還是好看。后來身邊的小伙伴都笑話他,他漸漸就知道這是很讓人笑話的一件事兒,平日就很注意旁人說這個,誰說就跟誰鬧脾氣。他力道不大,蒙括甚至覺得有些癢。林亂說完又抿著唇,他累的狠了,也沒有走,挨著蒙括的腳坐了下來,掰著手指給蒙括算賬。“是你先欺負(fù)我的,我就是還手,你還怪我,都是因?yàn)槟?,現(xiàn)在還要跟你站在這里,我就是想喝水,你要是到我家,我也給你水喝。”最后做了總結(jié)。“你怎么那么壞,我什么都沒做,你就欺負(fù)我。”他嗓子干,聲音不如剛來的時候清脆,明明是簡單的敘述,偏偏讓人聽出了委屈。雙手抱著膝頭,頭埋在里面,可能坐也坐不住了,覺得委屈了,不自覺的靠著蒙括的小腿。真嬌氣,話在蒙括嘴邊,繞了兩繞又咽回肚子里。蒙括平日里不慣著這樣的人,無字營里頭遇見一個算一個,早就打服了,一個比一個乖巧。但林亂模樣比邊塞的小姑娘還要好看幾分,白的像天上的月亮。蒙括不自覺就容忍度大了不少。再有就是他竟然覺得林亂說的好像都是真的,這時候看他臉色蒼白,像只掉水里的幼貓一樣,顫顫巍巍的,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些。林亂低著頭,蒙括就只能看見他的一段脖子,白白的,像邊塞冬天時的雪,卻比那種死寂的白更加鮮活。他想起來林亂身上那種帶著奶香的甜味,突然就明白了過來。還是個小孩子呢,毛都沒長齊。他這么想著,原先本能一樣對林亂突然入侵的敵意就消了大半,反而有了一種責(zé)任感,就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對林亂照顧一些。蒙括對被納入自己領(lǐng)地的人或物都有一種占有欲,與此同時隨之而來的還有強(qiáng)烈的責(zé)任感。蒙括瞇著眼睛想了想,看了一眼屋里,青笑正在講課,他不耐歸不耐,歸他做的事兒倒是從不會敷衍。蒙括曲了曲腿。林亂就抬頭看他,只看見蒙括一口整齊的白牙。“喂,起來,我?guī)闳フ宜!?/br>*在屋里正講課的青笑不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