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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青荷的意思跟著她走了。 這次竟然能如此順利地請到人,青荷雀躍不已,若不是現(xiàn)在還在外面,她都要跳起來了。 一路上,青荷嘰嘰喳喳說了不少公主的事,不外乎就是公主前兒個遇見了翅膀受傷的鳥兒,于是不顧尊貴之軀,親自照顧鳥兒。 又或者是公主做了一首春日游園詩,學了一支高雅的新琴曲,零零總總,都是為了讓楚凌霄知道公主有多好。 顯然,這也是個知道十三公主傾慕他的知情者。 其實楚凌霄是不太明白的,為何這么多人都知道了,皇上皇后太后等人都不出手阻止。 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祖父父親皆為太醫(yī)的太醫(yī)世家。 醫(yī)者,百工之一也,實為“賢君子”所不齒之“賤工”,社會地位十分低下,更遑論是在這群皇親國戚面前。 無論怎么想,也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種種跡象,讓楚凌霄不得不用權(quán)謀去思量。十三公主的生母賢妃,并不是皇上潛邸中的老人。 事實上,從潛邸就跟著皇上的那批人,不是已經(jīng)去世,就是在宮中尋了個冷清的角落早早過上了養(yǎng)老的生活。 只有皇后還在活躍著,帶著包括太子在內(nèi)的兩子三女,于后宮中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 賢妃今年不過三十有六,比起皇上,也算是年輕的。 可擁有一個如此受寵的女兒,賢妃卻整日里吃齋念佛,并不關(guān)心唯一的女兒。 而在婚事上,十三公主也十分特別,若是其他公主,及笄之年就該定下甚至已然婚配了。 然十三公主去年及笄,太后卻說想要多疼十三公主兩年,于是至今也未談婚配之事,身為母親的賢妃,也默認了此事。 楚凌霄心下一頓,低垂的眼眸中一片深思,那十三公主的深情,又有幾分是因為格局的變化而演繹出來的? 這點疑惑,在不久后親眼見到那個笑得跟傻子似的十三公主本人時,被楚凌霄面無表情地掀翻了。 無他,蓋因楚凌霄深刻的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系統(tǒng)所說的傻白甜,還是生在皇家的那種珍稀物種。 “宿主,女子之所以傻白甜,那是因為她甘愿做心上人的小傻子?!?/br> 系統(tǒng)強力爭辯,覺得宿主對十三公主的評價有失偏頗。 楚凌霄沒功夫搭理它,因為面前已經(jīng)多了一只嘰嘰喳喳的傻鳥。 “楚太醫(yī),你剛才是從哪宮娘娘殿里出來的呀?今天有沒有很忙?午膳用得還好嗎?” 不等楚凌霄回答,十三公主又紅著臉說:“我宮里的小廚房新來了個江南的廚子,慣會做些點心,父皇都說很正宗。聽說你祖上是江南的,待會兒我讓青荷準備一匣子點心,也好叫你帶回家……” 說到這里,十三公主越發(fā)羞澀:“帶回家,給楚大人他們也嘗一嘗。” 十三公主看著心上人,臉蛋緋紅,一雙水潤的杏眼里是藏也藏不住,或者說根本就不懂得隱藏的歡喜。 雖說有了記憶,記憶中也不是沒有過這般情形,可對于楚凌霄來說,確也稱得上是第一次面對女子這般不矜持的愛意。 垂眸避開,楚凌霄依舊帶著淺淡的笑,認真把著十三公主的脈,一邊抽空溫聲道:“多謝公主好意。” 而后,又不緊不慢地把之前對方一股腦丟出來的問題全都一一作答,那樣貌姿態(tài),看起來格外溫柔有耐心,倒叫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太過唐突的十三公主越發(fā)羞澀又歡喜了。 青荷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 公主花容月貌,楚太醫(yī)溫文爾雅。 兩人此時一個抬眸羞澀淺笑,兩頰暈紅眼眸水潤,一個垂眸間灑下長而密的睫毛,如玉的面容上盡是春風般的笑。 一個著白綠相間宮裝,一個穿白紗青衣,怎么看怎么登對! 笑罷,青荷旋身,步伐輕快地去小廚房督促廚子做點心去了。 這可是公主第一次給楚老太醫(yī)跟楚老太爺他們送吃食,可不能馬虎了! 習武之人本就懂些醫(yī)術(shù),楚凌霄更是其中佼佼者,如今又融會貫通了這一世的記憶,診個脈不在話下。 不過短短幾句話的功夫,楚凌霄已經(jīng)確定了十三公主并無大礙,就連青荷所謂的吃多了兩塊寒膏肚子不舒服的問題,也并不存在。 楚凌霄也沒揭穿,只收回了隔著絲巾搭在十三公主玉白手腕上的手,再要收起絲巾,卻被十三公主五指一攏,先一步將絲巾捏在了手心里。 抓住了絲巾,十三公主演技笨拙地轉(zhuǎn)移話題,“楚太醫(yī),可是要給我寫藥方子?” 楚凌霄看了一眼那塊潔白無暇毫無標識的太醫(yī)院專用診脈絲巾,想了想,伸手將其從十三公主手里一點點抽了出來。 這種行為,可說是十分冒犯的。 然而十三公主歡喜楚凌霄,并不覺得生氣,只是認為他終于察覺了自己為何每次都要留下診脈絲巾,一時又是傷心又是難堪。 畢竟,再如何不加掩飾地喜歡他,十三公主也是個被禮義廉恥教養(yǎng)長大的女子,這種堪稱孟浪的行為,怕是哪個男子都要覺得她不夠矜持吧。 殿里本來就只留下了青荷跟紅萸兩名貼身宮女,剛才青荷又去吩咐廚下趕緊做江南糕點,因此這會兒十三公主身邊只剩下紅萸。 相對于活潑單純的青荷,紅萸更加沉穩(wěn)內(nèi)斂,對于自家公主的這點心思,也是不贊同的。 不過因著主仆之別,紅萸也不好多說什么,但不多說,不代表她就不盼望公主能早日從這份不夠體面的傾心中醒悟過來。 所以現(xiàn)在看見楚太醫(yī)疑似委婉拒絕的行為,紅萸心里贊同,自是站在旁邊默默不言,做足了眼觀鼻鼻觀心的人形柱子之態(tài)。 楚凌霄只當沒看見十三公主哀哀渴慕的眼神,將絲巾抽離后,一本正經(jīng)疊卷著放回藥箱中,言道:“公主身體康健,無有不妥,只需每日多走動一番,心情愉悅便可,無需用藥?!?/br> 十三公主覺得這是楚太醫(yī)進一步劃清他們之間的界限,往次來還會給她開些溫養(yǎng)的藥方,好歹給她留了只言片語。 可這次,竟是連個字都舍不得留給她了。 這般想著,十三公主頓時如霜打的花兒,蔫噠噠的,心里還有點懊惱自己為何沒有養(yǎng)出些驕縱,要不然,現(xiàn)在她就能理直氣壯地命令面前這人必須留下來陪她多說說話了。 正咬著唇角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冒險學一學刁蠻之勢,十三公主忽覺手上一癢,垂眸一看,剛好看見一只還沒完全收回去的手。 那手比起她的手來,少幾分白嫩,多幾分玉石般的冷硬,手指很長,骨節(jié)分明,看起來就很有力氣。 毫無疑問,這是一只屬于男子的手。 十三公主愣愣地看著那只手輕柔放在她手心的那張淺藍色,一角繡著兩株青竹的男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