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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自己兄弟的命,心里全是感激敬重。 他也沒啥文化,知道的最體面的稱呼,就是“先生”。 楚凌霄擺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再則我本就是個大夫,哪里是什么先生,你只叫我一聲楚大夫便是。” 圍觀全程地阿念扭頭看了便宜爹一眼,發(fā)現(xiàn)便宜爹雖然臉上沒什么笑,整個人卻莫名透出一股正義凝然的正氣。 用通俗一點的大白話來說,就是這人一看就是個好人。 阿念的小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雖然這是他爹,雖然他爹回來后對他娘挺好,對他嘛,嗯….雖然也欺負(fù)他,可其實待他也挺不錯的。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阿念就是從來沒把“好人”這個詞往便宜爹身上靠過。 張大黑卻是明顯信了楚凌霄,整個人更加感動了,碰碰往地上磕頭:“楚大夫真是個大善人,今天的救命之恩,我們張家絕對不會忘!” 一直躺著的張三黑也掙扎著重新睜開眼轉(zhuǎn)著眼珠子去看楚凌霄,嘴巴嚅動,沒說出話,眼睛表情,都在表示他對楚凌霄的感恩。 又客氣了兩句,楚凌霄就讓張大黑好好把張三黑背起來:“現(xiàn)在還是趕緊下山,讓你兄弟好好休息養(yǎng)身才是重中之重?!?/br> 張大黑再三感激道謝,而后把楚凌霄用剩下的藥草往懷里一揣,這就背上三弟下了山。 至于楚凌霄,只說自己帶著阿念還有事。 等張大黑走了,阿念才好奇地歪頭看他:“你怎么還會治病呀?” 楚凌霄拍了拍衣衫上不存在的泥土,雙手一背,邁步:“身為大夫,如何能不會治?。俊?/br> 在達官顯貴面前,醫(yī)者是中九流,地位卑賤。 可在窮鄉(xiāng)僻壤之地,卻是老百姓們十分尊重的人。 他們才不管什么社會地位分類,只知道如何自己周圍能有個醫(yī)術(shù)過得去的大夫郎中,自家生了病就不用只靠硬扛,聽天由命了。 張大黑背著張三黑回家以后,傍晚,出海打漁的當(dāng)家男人跟老二回來了。 得知此事,也不耽擱,張家二老就帶著能動彈的兩個兒子,并張三黑的媳婦及三個兒子兩個閨女,一起來山坳里,找楚凌霄道謝。 張老爺子五十多歲,身子骨還算健朗,聽大兒子描述過咬幺子的那條黑蛇頭上長了rou留。 在此生活了一輩子的他如何不知道那黑蛇是個怎樣的毒物,自然也就知道那蛇毒并不像楚大夫說的那樣容易解去。 一番道謝推辭后,張家人留下了送來的謝利,幾條今日才打回來的海魚,并一些個糧食雞蛋。 比起張三黑的性命,這點謝利自是太過寒酸了,可張家本就不富裕,這些已經(jīng)是掏空了他們的家底。 就是這樣,楚大夫竟還一點不介意,甚至又給張家人包了藥,讓他們拿回去給老三煮了服下,能讓老三不至于留下后患。 如此周全的良善人,張家人都感激壞了,回村里以后見人就夸阿念爹是個好人。 “雖然臉冷了點,可楚大夫?qū)嵲谑莻€大好人!” 有了張家人在云崖村中奮力宣傳,村里人都知道了阿念爹是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瞧著沒個笑,卻是個好心的。 到了這時候,誰還會非議當(dāng)年的事啊,因為他們都在為村里竟然有了這樣一個醫(yī)術(shù)好心也好的大夫而振奮。 更甚者,村民中還有人“推測”出了當(dāng)年的事情真相。 云□□醫(yī)的楚大夫路經(jīng)此處,跟沒爹沒娘的可憐女子宋婉相遇,兩人在山里結(jié)識。 最后,楚大夫放不下云游四海鉆研醫(yī)術(shù)的宏愿,只能含淚留下宋婉。 “當(dāng)初楚大夫肯定給宋娘子說過他會回來的,要不然宋娘子怎么一等就是十年也沒放棄?” 有感性的小媳婦忍不住抹了眼淚,“那外面許多賊匪兵患,還有妖魔鬼怪的,多危險啊,指不定宋娘子等待的十年里以為楚大夫出了意外呢?!?/br> “哎,這么說來,也不怪宋娘子堅持要撫養(yǎng)阿念長大了,畢竟阿念可能就是楚大夫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了?!?/br> 如此這般,經(jīng)過大家有志一同的“故事接龍”,到最后,宋婉未婚生子的不潔,反而成了為夫君堅守的忠貞表現(xiàn)。 便是趙老村長,聽后也不由紅了眼眶,念了句阿婉丫頭不容易。 至于這些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又到底從誰口中開的頭?誰知道呢。 有人也從另一個角度生出疑惑:“張老太說山坳里新修了木屋,也沒聽見動靜啊,那房子是什么時候造的?” 不過這話一出,就有婦女爭先恐后地唾那人:“那山坳離咱們村距離可不近,平時又沒人過去,說不定楚大夫回來有段時間了呢!” “就是啊,木牛當(dāng)初不是還說在山上碰見砍樹的楚大夫嘛,那時候肯定就是在準(zhǔn)備木頭。” “嗨,你們咋還說這種沒用的閑事!聽說了嗎?大黑痣她娘家弟弟,不是前一陣摔斷了腿嘛,聽說咱們這里來了個大夫,昨兒就過來了。你們猜怎么地?嘿,原本被鎮(zhèn)上醫(yī)館里的郎中斷定了治不好的腿,擱楚大夫這里,半個月就能好!” “嚯,真的?” 一直在旁邊安靜捶洗衣裳的大黑痣兒媳婦啐了質(zhì)疑的人一口:“怎么,你還不信楚大夫的醫(yī)術(shù)??!” 被啐的瘦巴媳婦心想,我又沒親自去試過,咋知道楚大夫的醫(yī)術(shù)如何? 不過半個月后,大黑痣娘家弟弟真就腿腳利索地親自來云崖村找楚大夫感謝,云崖村的人就全都信了。 這時候哪還有人去排擠孤立宋婉一家? 一個個都熱情得很,看見阿念也都遠遠地就笑容可掬地打招呼,還有家里有人去找楚凌霄治過病的嬸子婆子小媳婦爭著給阿念塞吃的。 不拘是幾個野果幾條小魚干或是一把炒豆,總歸是一份感激。還從來沒受過村里人這種對待的阿念很不適應(yīng),連那些小零嘴都不敢吃。 一個多月后,阿念才算是漸漸適應(yīng)了村里人這樣的轉(zhuǎn)變。 而這個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多月,日子也從五月初夏,進入了炎熱的八月仲夏。 已經(jīng)引來了村民的關(guān)注,楚凌霄也不好再顯露出破綻,一條漁船做得就十分緩慢。 一刀一鑿之下,楚凌霄還真就慢慢從這樣平凡的慢節(jié)奏生活中找到了樂趣,也就做什么事都不急了。 然而阿念卻覺得這種不著急很坑崽,因為他砍那棵被便宜爹指定要砍的那棵樹,一砍就是兩個多月。 阿念整個人都要枯了,便宜爹卻一點都不著急,還十分“善良”地勸慰他別著急,慢慢來。 阿念無話可說,只能默默看著娘親對便宜爹露出溫柔地笑。 他知道,這是娘又又又又一次被便宜爹展露出來的慈父寬容所感動,那眼神里,既有柔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