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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的父親早亡,從小被母親拉扯長大,但她母親忙于工作經(jīng)常忽略她。崔靜就相當于她的奶奶或者老師,因此她的世界觀深受崔靜影響。 屠鷺姥姥崔靜繡工精湛,不夸張地說也算是傳統(tǒng)文化的繼承者,這樣的人對傳統(tǒng)自然有其堅持,對她的那種夸張的觀念,自然會有抵觸。 “不同就不同唄。”何欣翻了個白眼:“反正她繡工好,你布置的任務她都能按時完成。觀念不一樣又沒什么影響?!?/br> 屠鷺向后一倚,看著窗外飛翔的白鴿,輕聲道:“然而我不想止步于此?!?/br> 即使這個“LU”工作室只是在這個小小的公寓,即使只有三個人,她也不想把它當成家庭作坊來經(jīng)營。李秀不僅是她的員工,以后也可能是她的助手。這樣一個繡工精湛的人,她不想對方的未來就只是止步于機械地完成繡花任務。 想到這里,她緩緩抬眼。對何欣一笑:“這一次又要麻煩你了?!?/br> 何欣一愣,下意識抱住自己:“你要干嘛?” “要你看家?!?/br> 偌大的機場里,溫柔好聽的播報女聲在頭頂回蕩,李秀左右張望,有些不適應地靠近屠鷺: “妹子,你要把我?guī)膬喝???/br> 屠鷺晃了晃機票:“香城?!?/br> 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的機翼緩緩切開云層,像是牽動著棉絮平穩(wěn)飛行。從a城到香城需要三四個小時,屠鷺趁著周五沒課,又請了幾天假,特意湊出這么長的時間,就是為了帶著李秀看一場秀。 后天,就是時裝周在香城舉行的日子,十年難遇,她為了讓李秀開竅,可是下了血本了。 李秀緊緊地握住屠鷺的手臂,半晌才睜開眼:“妹子,那秀有什么看的,花那個錢干啥,你想看就帶著何欣去看唄,帶著我過來太浪費錢了?!?/br> 屠鷺道:“帶著你可不是浪費錢。帶著你是為了咱們以后掙大錢。” 李秀不明所以,屠鷺讓她閉眼休息,馬上就到。 李秀乖乖閉眼,還是忍不住抱怨:“這出發(fā)也太突然了,說走就走。要是提前告訴我兩天,我也好準備準備啊。我才來得及告訴三個人我可是要上香城哩?!?/br> 離別對屠鷺來說總是猝不及防的,但是對李秀這樣生活在人際關系如此緊密的地方,出任何一個遠門都是一次驚奇的需要和別人分享的體驗。 然而對于她來說……屠鷺垂下眼。 似乎除了一個姥姥,并沒有什么人值得她像是李秀一樣,在離別前得意而又耐心地交代著自己的一切。 她倚在座椅上,看著窗外云卷云舒,不由得想起自己在任務世界里的幾次離別。 第一次,是和蕭靳言。 在他要離開村里的前一天晚上,兩人默不作聲地來到河邊。屠鷺抱著臟兮兮的毛毛,抓毛毛身上的小蟲: “你這次回去要多長個心眼,別動不動就被別人騙到鄉(xiāng)下。雖然只是一個月,但萬一像上次一樣跑到山里,如果摔斷了腿該怎么辦?” 許是因為那管口紅,她面對蕭靳言的態(tài)度轉(zhuǎn)好,難得像個老媽子。 蕭靳言坐在她旁邊,他自己的襯衫已經(jīng)臟得不成樣子,只好穿著別人的衣服。上衣褲子都短了一截,露出雪白的手腕和腳踝。 他看著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不說話,側(cè)顏像遠處沉默的山巒。 活像個悶葫蘆。屠鷺不滿轉(zhuǎn)過頭,抓著狗爪子扒拉他:“喂,都這個時候了你該不會還不說話吧?” 蕭靳言突然道:“謝謝?!?/br> “???”這種話不像是出自對方的口以至于屠鷺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謝、謝謝我?”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 蕭靳言看著她又重復了一遍:“謝謝你的幫助?!?/br> 說著,他快速回過頭,又不說話了。 屠鷺忍不住翹起嘴角:“你的感謝我收下了。以后記得還啊?!?/br> 蕭靳言看著水面沒說話,然而這份情她從不期待他還。畢竟這樣的貧苦的山村,誰又想回來呢?在原著里,蕭靳言回到城市后可是找人好好地教訓了黑心的劉大財一家的。 第二天一早,村子里就來了幾個城里人,將劉大財好一頓揍,將蕭靳言和他的狗接走了。 屠鷺站在村口,看著車后的濃煙怔愣了一會。 她母親揪著她的耳朵把她帶回來:“看什么看,看了人家就能回來?你這個死丫頭,這段時間給那小子多少吃的,人家多瞅了你一眼了沒?” 系統(tǒng)道:【你再這樣下去,任務可就要失敗了?!?/br> 屠鷺道:“一個小屁孩有什么可攻略的。你等著吧,待我走出這個村子再攻略他也不急。” 她說是這么說,只是每次喂豬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多填一些食。但這個時候,再也沒有那只黑乎乎的小狗沖進來,也沒有那個白衣少年沉默地站在她的身邊。 那是她第一次面對和蕭靳言的離別。 從那以后,對方一直沒有音信。 直到寒假,在那個白雪皚皚的早晨,一輛轎車又開進了村里…… 暖意照到屠鷺的眼角,她微微回神。后來的離別,也是在這樣炎熱的夏日。 屠鷺家掙了大錢,已經(jīng)不僅是縣上的首富,開始向省城發(fā)展。于是屠家突然決定搬家,恰巧那幾天陸章去另一個省里參加數(shù)學大賽。 屠鷺驚慌失措,想要給陸章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電話,想給他帶口信但如果帶到,等陸章考完試回來她早就搬離了這里。 而且轉(zhuǎn)而一想,自己并沒有什么理由甚至立場去告訴陸章這個消息,畢竟他們兩個只是關系好一點的同學罷了…… 搬家前的那幾天,天空像是被罩在籠屜里,悶熱潮濕。 屠鷺不知懷著怎樣微妙且復雜的心情,告訴陸章的母親,自己要搬家了,以后不能來這里給他補課了。 陸章母親客氣地一笑,沒有多在意。 畢竟現(xiàn)在陸章的成績名列前茅,有沒有人給他補課用處也不大。多一個屠鷺少一個屠鷺并沒有什么不同。 出了陸家,屠鷺看著陸章的窗口,那里漆黑一片。此時對方肯定在省城的酒店里好夢吧。 系統(tǒng)提醒她:【這個時候你就要跑到另一個省城,告訴他你要走了。他會把你留下的?!?/br> 屠鷺撓了撓眉心:“這是在男頻文,又不是言情文。你以為這種事會發(fā)生在陸章身上嗎?” 夜晚,大雨突然傾盆而下。 屋內(nèi)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就只剩下了一張床,等著明早一起拉走。 屠鷺躺在床上,聽著雨聲緊緊地蓋住輩子。怎么都睡不著。 突然聽到窗戶一聲響,她嚇了一跳。試探地打開一條縫隙向下一看,頓時呆住了。 只見陸章就站在樓下,佇立在雨中。 全身濕透,腳上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