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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將人帶離鳥群的包圍,幾息之后便將鳥群遠遠的甩開。這是一處周遭都透著詭異的密林,到處都是比樹木粗的藤蔓,盤根錯節(jié),葉少枝茂,光線陰暗森然,神識也探不到邊界,不知密林的盡頭在何處。若說原來的地界也是神秘莫測,這里卻多了一絲危險的陰冷之氣。澤九將人放到腰粗的樹下,喂了一粒解毒丹藥給時柏。修士有真氣護體,經(jīng)脈之中又有靈力護持,修真界尋常的毒物往往傷害不到修士,只是這秘境中透著詭異,螞蟻這類爬蟲都不可小覷。不過時柏灰暗的臉色正慢慢轉好。但救完人,澤九立時明白時柏是故意的,幾只鳥而已,這人怎么會一時半刻都堅持不?。?/br>澤九滿心氣惱地起身,卻是讓時柏抓住了小臂,“你后悔救我?”時柏看著澤九精雕細琢般的面容,幽幽地開口,“你若是袖手旁觀,我死了,你也就自由了?!?/br>澤九聞言越發(fā)地氣惱,揮開時柏的手:“你若想死還不簡單?”時柏撐著身體,靠在樹干上,淡淡地開口:“你是不是很后悔?如果當初任我走火入魔,或者事后殺了我,如今也就不會處處受我掣肘?!?/br>澤九微怔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素的冷漠:“我只后悔一件事,如果當初我沒有老早地使用師傅送我的保命符,留著到后面,翎兒也就不用死?!睗删趴聪驎r柏,淡然的神色帶了幾分譏誚,“時柏你什么都不是,自然犯不著我因你后悔什么,我現(xiàn)在是不能拿你如何,但日后我定會將你加注于我的恥辱,全部和你討回來!”時柏看著澤九,對面玉白而透通的臉上寒意冷冽,他摩挲著中指的戒指:“我以前似乎總愛說你自私,如今再看,或許有失偏頗。當初你將從我這里順走太乙戒送予紅翎兒,就是想保住紅翎兒,所以那日你才會一直問她為什么不走,你把保命的機會留給了她。”澤九沒想到時柏回說這些,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本就不希望時柏再談這個,“你吃錯藥了。”說著轉過身,“差不多就上路,你不是要找人?”時柏站起身,不料腿下一軟,卻是又跪了下去。澤九顰起眉,“你又搞什么?別告訴我說你余毒未消?!?/br>時柏搖頭:“本來其實沒什么,但見到你之后就越來越不舒服。”時松和天衍老祖的音容一直不停在眼前晃交替,過往的交集在腦海呈現(xiàn),無法壓制的煩躁感,因為澤九的出現(xiàn),達到一個峰值。“時柏!”澤九滿臉慍怒地看著重新起身的時柏,忍無可忍地道:“你是不是有病!”“實話而已?!睍r柏靠在樹干,氣定神閑地打量起周遭的環(huán)境,楊智應該是沒有算錯,此地確是難以讓人發(fā)覺,所以才會徘徊不前。“不知凌音厲峰他們是誤入此地,還是有意尋到這里?!?/br>澤九見他轉移了話題,便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厲峰到此是別有圖謀?”“圖謀?你這個詞用得真是……”時柏抬首對上澤九的視線,從容改口道,“貼切。”澤九不愿和他計較,轉而問道:“你覺得這里有什么?”時柏沉吟了一下,道:“有個人或許知道?!闭f罷他手掌一番,一枚黑色的玲瓏小鼎出現(xiàn)在手中。魔鼎內幾道黑色的云霧鏈條綁著一個人形的藍色魂魄,鼎尖時不時的打下幾道紫光,伴著其痛苦的哀鳴,之前大肆呼鬧的魂魄,精神已經(jīng)萎靡不堪,已然沒了叫囂作妖的精神。時柏撤去魔鼎加持的咒術,斐千機的魂魄緩過神,發(fā)覺時柏澤九二人,沉默了一下,隨即聲嘶力竭道:“殺了我,時柏你給我一個痛快。”“所以不打算繼續(xù)裝時松了?”時柏微低下頭看著他,淡然道,“我說過這世上有遠比死亡更讓人痛苦的事情,你會看著自己一點點被煉化,每日都要遭受精神酷刑,不得停歇,一直到煉化完全的一日,這時日不短,據(jù)說會持續(xù)幾年。”斐千機驚恐地大叫:“時柏你不能這樣,煉魂化魄,滅絕人倫,你如此作為是要遭天譴,受心魔反噬,此生無法再追尋大道,為了報復,你甘愿毀了自己的仙途嗎?”“心魔向來是問心有愧之人,我只是把你對你時松做得一切還復于你,你機關算盡,欺騙引誘于他,讓他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時柏臉色如常,聲音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危險和冰冷,“你控制了他多少年,我就讓你在這個小鼎里面呆多久,一個時辰都不會少了你!”“沒有,我沒有……”斐千機急聲道,“我一直都是在幫他,沒有我他會一直被埋沒,沒人會發(fā)現(xiàn)他的資質,他一直會是那個三靈根的廢物,根本沒有出頭之日……他死的時候也只是痛苦了一下,我沒有如此的折磨他,你不能這么對我!”一旁的澤九突然冷嗤一聲,出聲道:“你控制他多年,讓他殫精力竭地于你周旋,死前還以為唯一的弟弟讓自己害死了,兩兄弟連冰釋前嫌的機會都沒有,最后懷著絕望死去,你還敢……”“你住口!”斐千機高聲打斷澤九,他情緒異常激動,矢口否認,過了好一會兒才緩了聲調,對時柏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時松他沒有你們想得那么好,他若不是對你心生嫉恨,怎會讓我有機可乘,我本來看好的是你……我在機緣巧合之下附在你的青龍戒上尋找重生的機會,但找不到你任何的破綻,即使在你走火入魔的時候我也無法探入你的神識,但時松不一樣,他本就氣量狹小,那日你撞見他親手弒父,我發(fā)覺他心神大亂,有入魔的征兆,我才得以脫離青龍戒……”澤九挑眉,諷刺道:“他當時受魔種影響,又失手殺了人,自是心神慌亂,如今你又借此詆毀于他,倒是無恥之極?!?/br>時柏半低著頭,樹冠的陰影打在他的半邊臉上,令人看不出情緒。斐千機高聲反駁:“不對,魔種不是什么人都能附身的,除非是不反抗心甘情愿地墜入魔道,心志堅定之人即使誤食了魔種,若是心神沒有破綻,魔種也無從下手,這是時松自身的問題,即使沒有我,他也會讓魔種吞噬,對……沒錯,是這樣的,我沒有害他,害他的不是我……”斐千機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地咬定自己沒有害時松。“是你讓他魂飛魄散?!?/br>“你閉嘴!”斐千機忍無可忍,這段時間的折磨,已經(jīng)讓他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他歇斯底里地道,“要是你,你會怎么做?我也是讓人騙了,我堂堂的魔尊,若不是遭人算計,怎么會失去本體?”時柏開口道:“以你的城府,當初又身居高位,誰人騙得到你?饒是巧言令色,說再多也是無用,如今你也是算是求仁得仁,報應不爽?!?/br>“我說得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