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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夾菜,這會兒又坐在那兒喝茶,搞得誰都不自在。 凳子壞得那一下,方淑尤是真的受了驚嚇,這會兒不敢再輕易試探,自知自己在這兒礙眼,便打算起身回去了。 “今日見了相爺待meimei如此好,我心中便也安穩(wěn)了?!彼f著笑吟吟地拉起阮柔的手,“你這不是過得很好么,莫要再任性地讓桐離回去哭訴了,叔叔嬸嬸上了年紀,你也該懂事了。” 阮柔不知該說什么,只怔怔地望著她。 院里涼亭中掠過的風(fēng)不似有陽光曬著的地方悶熱,可這風(fēng)卻吹得阮柔心里不怎么舒服。 “相爺這么好的夫君何處去找?外面那些個傳言自是不可信的。柔兒meimei比我這個jiejie幸福這般多,應(yīng)當知足了。若換做是我,定然是要好好做個——” “桑止。”方淑尤的話還不曾說完,便聽得聞延冷聲喚了這么一句。 這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那邊,便見聞延負手立在屋門口,目光不知是落在了她們倆誰身上,“好生送了方小姐回去?!?/br> “是?!鄙V箲?yīng)著便匆忙過來了,“方小姐請吧,一會兒便要更熱了?!?/br> 方淑尤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得送了阮柔的手,又朝著門口那人款款欠身,這才跟著桑止出了衡蕊齋。 目送著人離開后,桐離過來扶她。 阮柔心里悶悶地,沒用她扶,自個兒走回了屋。 聞延還在門口站著,兩人錯肩之際,她聽得那人沉聲開口道:“日后不得再將此人帶回相府?!?/br> 阮柔步子一頓,抬眼看他,“相爺這是何意?” 那人垂眸看她,眼中恢復(fù)了往日的冷淡,“我以為你不傻?!?/br> 他只撂下這么一句話便邁步出了衡蕊齋,只留阮柔與桐離怔怔地站在那兒。 “阿離,他剛剛是在說我傻么?”阮柔難以置信地看向那人背影消失的院門口,一張嬌俏的小臉都快皺成了一團。 桐離有些為難,主子們的心思實在是難測,她猶豫半晌,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像是的……” 得到了肯定回答,阮柔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分明是他不請自來還賴在這兒不走的,莫名其妙地對我好,當著淑尤jiejie的面說那樣奇怪的話,還弄壞了我屋里的圓凳!這會兒怎么還反過來罵我傻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桐離聽她數(shù)落了這么一堆,方才本還有些頭緒,這會兒愣是給說蒙了,“小姐……這好像不是一回事吧?” 第18章 醉酒???瞧見了什么見不得人的?…… 盛夏午后的風(fēng)總是吹得人煩躁不堪,致淵閣的書房內(nèi)卻是格外清涼。 聞延坐在椅上,修長的手指在茶盞的邊緣上輕點了兩下,這才端起來喝了一口潤嗓。 聽得桑止快而不亂的腳步從院中傳來,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抬眼看向門口。 正巧桑止進了屋,快步走過來低聲稟報:“相爺,方小姐已送回去了?!?/br> “恩?!彼瓟D了個鼻音,撩起眼皮去看面前那人,“日后你應(yīng)當知曉怎么做?!?/br> 桑止忙點頭,“小的明白。只是方大人那邊……” 聞延擺了擺手沒說話,轉(zhuǎn)而起身走至了窗邊。 方海林可比阮商聰明多了,他能回京都是托了聞延的福,即便是聞延要百般羞辱方淑尤,方海林亦是不回反駁半句的。 這會子熱風(fēng)從窗口吹進來,略起他的衣角,倒真是猶如畫一般。 “去告訴鳴喬,這幾日多用心。”他沉聲說道。 “是?!鄙V箲?yīng)著退下了,屋里便又只剩了聞延一人。 他靜靜佇立在窗口看著院里被陽光曬得泛著金色的地面和那幾棵郁郁蔥蔥的樹,眼下這斑駁的樹影便如他的心情一般。 凌亂黑暗,卻又從縫隙中透著光亮。 他這盤棋下了這么多年,終究還是要尋個日子落下那將軍的一子。 …… 阮柔午睡醒時天色已晚,睡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會兒醒過來便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阿離。”她朝著紗帳外伸了伸手,桐離立刻倒了杯水遞過來,又替她將紗帳給掀開搭在一旁,捏了把扇子給她輕輕扇著。 “小姐若是再不醒,那送來的賬本都要堆成山了?!蓖╇x這么說著,示意她去看那邊桌上放著的摞了老高的賬簿。 阮柔將杯中的水飲了個干凈,這才抬眼朝那邊望去。 “怎么又送來這么多?丁甲和丁乙人呢?” “丁管家們沒親自來,說是歲數(shù)大了腿腳不便,差人送來的?!蓖╇x如實回完,忍不住嘆了口氣,“小姐,您這得什么時候才能看完啊?” 阮柔也跟著納悶兒,聞延說得明明是讓她打理以后的府中事務(wù),可這兩個管家卻是日日往她這兒塞賬簿,搞得好似不知該做什么一樣…… 她皺著眉頭將手里的被子給了桐離,這才下了床走至桌前去翻那些個賬本。 “這怕不是將建府以后的所有開支記錄都給拿來了?!彼S手翻了幾頁,眼瞧著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直犯頭疼。 這一時半會兒哪看得完?這幾日動不動便有人往衡蕊齋跑,求這個要那個,都不過一句“銀子”的事。 任是誰來要錢都能給說出個花來,阮柔不給好似說不過去,給了又覺得那錢實在沒能花在刀刃上,心疼。 不過好在相國府是棵大樹,多砍幾根枝也并不影響什么。 阮柔從碟子里捏了顆蜜棗塞進嘴里,便坐到了桌前,一邊捧著賬簿算一邊扒拉著算盤。 桐離在旁邊伺候著,給主子扇著風(fēng),偶爾也往杯里添些水。 主仆二人的這種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了暮色四合之時。 阮柔看得眼睛發(fā)酸,方才賬本上的賬說什么都對不上,她算了好一會兒。 眼下已到了用晚飯的時候后,阮柔還沒覺著餓,便已然聽到了肚子的抗議。 她初夏要。垂下眼揉了揉自己空空蕩蕩的肚子,扭過頭去看已然開始犯困打呵欠的桐離。 “阿離,去傳飯吧?!?/br> “是?!?/br> 自從中午那一折騰,阮柔被禁止食葷腥的早就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畢竟可是相爺親自為其夾菜挑魚刺的人,廚房的主廚聰明,自然也不敢再怠慢,晚上十一桌的好菜,便是連那果酒都是最清甜的,不醉人,卻能讓人有一種微醺的微妙感。 果酒入口甜綿,阮柔貪喝多飲了兩杯,用過飯后便有些坐不住了,非要到后院的花園里吹風(fēng)賞月。 “阿離,我們走,聽說花園也栽了茉莉跟丁香,我們這會兒過去看還能趁著月色賞花!” 她拽著人便往衡蕊齋外面走。 “小姐您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