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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延這才坐回到了案前,執(zhí)起筆來打算給正遠赴爻州的那人寫封信以抒思念。 "吾之愛妻,數(shù)日未見,思汝甚濃……. "夫人這幾日可有不適?"付七娘小心翼翼地扶著阮柔從車上下來,"如今溫將軍那邊相爺已然談妥,已商定了計劃,依舊是十五執(zhí)行。我們時間夠用,夫人不必過于著急,小心腹中的孩子。" 道理阮柔都懂,如今所有人都覺著她腹中的孩子最為重要,可若是孩子的父親出了什么事,她也會內(nèi)疚一輩子。 "我知曉時間充裕,可早些回去見他,我才得以安心。" 付七娘沒說話,這幾日她越發(fā)覺得阮柔與那時聞延帶去爻州的小姑娘有了不同。 那會兒的阮柔是個柔柔弱弱的,與付七娘印象中那些京中的夫人小姐們無甚不同。但回京路上的這幾日,她卻見著了一個沉穩(wěn)冷靜的相國夫人。不急躁,穩(wěn)重卻也胸有成竹。 想來回京后阮柔也是經(jīng)歷了不少,才能在這樣短短幾個月中變得這般成熟。 她這般想著同車夫交代了幾句,而后隨阮柔一同進了客棧。 一路上需要掩人耳目,故而兩人皆是換上了村婦一般的著裝,瞧起來樸素不起眼,以至于掌柜的見她倆進來都沒給什么好臉色。 "掌柜的,來一間大點的房。"付七娘下意識地將店內(nèi)的裝潢掃視一眼,擔心著阮柔能否住得舒適。 可掌柜的注意到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白眼一翻,"就剩一間小的了,我看你們大的也住不起吧,就這間吧!" 他說著將一塊破木牌子扔到了桌上,揣著手一副"愛住不住"的模樣。 付七娘從前在爻州也是個叱咤風云的角色,這會兒被人瞧不起心中難免不快,說著便要伸手教訓人,"你什么意思?沒瞧見我們家夫人還懷著--" "七娘,"阮柔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搖頭,"沒有大的就住小的,我無妨。" 現(xiàn)下她們本就不宜暴露行蹤,以往憑相國府的財力阮柔自然是想怎么揮霍都行,但眼下她們與相國府無半點關系,低調(diào)一點也未嘗不是好事。 阮柔既然這么說了,付七娘也不好再說些什么,最終也只橫了那掌柜的一眼,拿了房牌扶阮柔上樓尋找房間。 推開門便是撲鼻而來的一股子霉味兒,付七娘忙扶著她往后退了兩步,皺著眉頭恨不得立馬下去罵人,幸得阮柔及時將人給攔下了。 "忍忍吧,湊合一晚,明日一早便要啟程了。" 阮柔身為主子又是孕婦,都說了不嫌棄這樣的環(huán)境,別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 只是七娘依舊忍不住罵罵咧咧,讓阮柔在外面稍候一會兒,自己親自進屋通風打掃了一番。 "這什么破店,就這環(huán)境也好意思收錢? 比我的酒樓還...." "嗤。"阮柔瞧著她這副模樣,又想起初見時那個和藹親切的付七娘,忍不住笑出了聲,"七娘從前也定是極惹淑妃娘娘喜愛的吧。" 付七娘的動作僵了一下,垂下眉眼嘆了口氣,思緒飄了很遠。 "我同淑jiejie本就是出自同一門的姐妹,從小一起習武,學習如何當一個合格的細作。曾經(jīng)的她容貌美艷,勇敢且溫柔,這些皆是我所不及……若非那場選拔,她或許也不會變成那般模樣……至今我都覺得所謂的榮妃娘娘并非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淑jiejie,可這就是身為一個細作的命吧。" 對于聞延母親的事情,阮柔向來不會過多詢問,況且自從嫁予聞延后,她便極少根據(jù)別人口中的描述來評價一個人。 她堅信,若非真正接觸過,又如何得知一人真正的樣貌與品性? 就像聞延從榮妃那里聽到的,先帝不過是個負心之人,是違背了盟約的小人;可對于大晟朝的百姓來說,先帝卻是個為國開拓疆土,政治清明的好君王;而從付七娘口中得知的,先帝偏又是個重情義的,對榮妃母子仁至義盡… 畢竟人們總是會選擇自己愿意相信的,而并非去相信事實的模樣。 這無可厚非。 阮柔之所以選擇回京阻止聞延,也只是想讓他聽一聽付七娘所言,認真思考清楚,不要沖動地做下會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七娘,"她抬手撫了撫付七娘的手背,"別太難過了。" 付七娘笑了笑,眼底泛著淺淡的紅色,"屋里已收拾好了,夫人進去稍坐,我去叫人做些熱飯菜送上來。" 眼看著人出了屋里,阮柔方才在床邊坐了下來。其實這一路上她多次有過不適,但都忍下了,也是想著要早些回京,好將那些事情早些告訴聞延。 這般想著,她垂下眼輕撫了兩下隆起的小腹,仿佛已經(jīng)感受到了腹中孩兒的心跳。 "孩子,娘親知道你最懂事了。一定要乖乖的,這樣我們才能早點見到你父親,知道嗎?" 付七娘端著飯菜進屋的時候便見著阮柔倚在床邊小憩,她過去給蓋了條毯子,正猶豫著要不要把人叫起來吃些東西,便見阮柔緩緩睜開了眼。 "七娘你回來了。" "恩,夫人起來先吃些東西再睡吧。"她說著扶阮柔起身坐到桌前,將飯菜在桌上擺好,"這里沒什么太好的東西,夫人先將就著用些。' 阮柔笑著讓她坐下,"沒事,我隨便吃幾口就行,你也一起吧。" 付七娘本就格外喜歡阮柔的性子,一路上兩人更是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這會兒也就餓不曾拒絕,坐下來陪她—同用飯。 "對了,我適才接到京中傳來的消息。"七娘說著給阮柔盛了碗青菜豆腐湯,"方海林前日在家中暴斃,方淑尤知曉噩耗后動了胎氣,難產(chǎn)死了。" 阮柔的手一僵,掌心頓時一片冰涼。 忽的想起從庾祀廟回來后那人說的那句"交給我便好".… 她終究還是忘卻了,聞延對自己再溫柔體貼,以命相護,他也依舊是那個在大晟朝令人聞風喪膽的相國大人,世人的命在他眼中不過如草芥一般。 "那…….孩子呢?"阮柔顫巍巍地問出聲。 付七娘倒是不甚在意,語氣輕快如常,"對外宣稱一尸兩命,但孩子估計已經(jīng)送到將軍府了。" 阮柔穩(wěn)了好一會兒呼吸才讓自己看起來如平常一般,末了也只是應了句"那便好",畢竟罪孽是父母造下的,不該由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承擔。 只是方伯伯…….她沒敢再多想什么。 大抵是看出來阮柔的心驚,付七娘這才又挖空心思安慰道∶"這應當也是江家和溫家的決定,已經(jīng)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夫人放心吧,主上無論如何也不會將您置于這般險境之中。您與孩子皆會平安。"" 阮柔放下筷子,淡淡說∶"我知道。" 6 ,● 4gI 20:46 Q漿果不甜 卷 69、大結局(上)… 上元佳節(jié)這日暖陽高照,明媚的陽光將整個皇城照得金碧輝煌。 盛京之中,各家各戶皆是團圓和美之意甚濃,唯有相國府與將軍府瞧起來冷冷清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