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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世界仿佛安靜下來。 風靜止,云也靜止,蟲停止爬行,就連天上的陽光都隱進了厚厚的云層里。 而剛才那些草菅人命的寄生種,此刻眼中都是恐懼,他們的大腦告訴他們要跑,要離開,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站在原地,然后都舉起手化出利爪刺進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捏爆了心臟。 在這些血霧之間,唯有格倫還沒有這樣做,強大的血脈壓制下他本是不能反抗的,就算他是如今數一數二的元老寄生種,可在王的血脈前,他也必須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突然爆發(fā)的壓迫感讓他知道,原來王的血脈不止一人。 眼前的這血脈,是王的直系,極度的純凈,也極度的嗜血。 宛若王的再生。 雖然他現(xiàn)在還沒有自己殺了自己,但他也知道絕對不是自己的實力夠,而是這個女人沒有對他完全動殺心。 畢竟,他用的是她丈夫父親的身體。 第30章 桃花眼的男人 格倫的手已經刺進自己的胸腔, 握住了自己的本體,本體包裹著的顧舟的心臟,正在劇烈的跳動,只要他再用力一分, 他就會捏爆這顆心臟, 然后再也沒有復生的可能。 想他縱橫世間一百多年, 也想過自己可能的死法,比如被審查官殺死, 被人類的彈藥殺死, 或者被同類殺死, 唯獨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自己要殺死自己。 他想活。 所以現(xiàn)在的他在拼命抵抗林溪的命令, 即便完全抵抗不了。 他現(xiàn)在之所以還沒有像其他寄生種那樣死去, 只是因為她對他還存有一絲的憐憫, 所以他要利用她的這一點點憐憫。 “孩子, 如果我死了, 顧舟可就真的從這個世界永遠的消失了,我想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吧?!彼苯庸バ?。 林溪眼中的冷銀色翻滾, 此刻的她完全不似平日里□□風的模樣,而是渾身都透著一股子寒風般的冷冽,讓人不寒而栗。 她現(xiàn)在并不是完全清醒的,她處于混沌和清醒之間, 雖然能大致明白格倫在說什么, 可是意識中的憎恨卻又讓她不想就這樣饒恕他。 于是她放下薇娜,一步一步的向格倫走去。 見到她走來,格倫反而冷靜下來,因為她沒有繼續(xù)讓他去死,那就證明事情還有轉機。 “我與你的父親也是故交, 他也一定不希望你殺了他的老朋友?!彼^續(xù)動之以情。 林溪怔了一下,言語僵硬的問道:“我的父親?” 她的父親,為什么會和寄生種是老朋友? 這樣稍微一細想,她就覺得頭痛欲裂,仿佛有什么密密的網在攔著她一般。 而在這些網中,又有一些奇怪的話語虛無縹緲的透露出來。 “飛這么高怕不怕?”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不怕?!币粋€勇敢的孩子回道。 “那你喜不喜歡我?!蹦腥擞謫柕?,聲音里有著期待。 “喜歡,除了mama,我最喜歡叔叔你了?!焙⒆拥穆曇衾锒际情_心。 “那,如果叔叔做你的爸爸,你會喜歡嗎?”男人又問道。 “mama喜歡,我就喜歡?!焙⒆踊氐?。 雖然只是一些很遙遠的聲音,可她也能聽出一大一小的關系很親近,可是她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聲音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里。 這種不明白讓她陷入一種混亂,這種混亂讓她心緒激蕩,頭疼欲裂,就像是一顆破土而出的種子,被巨石壓著怎么都無法發(fā)芽。 最后她痛苦的抱住頭跪倒在地,也顧不上一旁的格倫了。 這樣一來,格倫就得了自由,他看到林溪這般痛苦又沒有防備的模樣,不由起了殺心。 他不想研究什么自然生育了,他只想要自由。 可惜,就算她現(xiàn)在看起來很脆弱,他卻無法下手,刻在基因里的臣服讓他做不到這一切。 于是他緩緩后退,在遠離她一些地方立刻向城墻邊跑去,然后從土壤中向城墻外逃離,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這樣的狼狽。 但只要保住性命,就還有翻盤的機會,狼狽一點又算得了什么。 在他離開后不久,林溪也因為再也無法承受那樣混沌的疼痛,最后身子一歪暈倒在地。 在這一片天地的寂靜間,不僅僅是寄生種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就連基因融合的審查官們都覺得心中一滯,像是被什么停住了他們的心跳。 寧越從高空看下去,只見高架橋下方的一塊空地里,七八具身體躺在地上,周圍血流一片,感知能力告訴他,這里面只有一個人活著。 來不及等飛機懸停,他直接終身一躍跳了下去,他的身形舒展的像一只飛鳥,快要落地的時候海風藤堅硬又不失韌性的藤蔓拉住了他,讓他毫發(fā)無傷的落在暈倒的林溪身邊。 她還有心跳,也是這些人里唯一的心跳。 只是她躬著身子,緊緊的抱著她的頭,眼中有淚,像是一個嬰兒在尋求保護一般。 應該是被嚇到了吧,所以她才這樣害怕。 其他審查官也都從飛機上下來,雖然眼前的場面有些令人吃驚,但大家還是有條不紊的做著各自的工作。 有的在檢查寄生種的尸體,有的在搶救蘇愿和薇娜,雖然她們心跳都已經停止,但頸動脈還在跳動,這個時候如果注射基因融合藥物,就有可能將她們救活。 只不過,一旦活過來,她們就是和顧默寧越他們一樣的半人半寄生者。 “怎么樣,她還活著嗎?”司木拎著藥箱跑了過來。 “活著,不過可能是受驚過度暈過去了。”寧越回道。 司木感嘆著:“是啊,她可能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種場面,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寄生?” “沒有?!睂幵酱_定的說道。 “奇怪?!彼灸究戳巳χ車那闆r:“混寄種和亞寄種都死在這里,我們的人也死在這里,怎么偏偏她沒事?” 寧越也不明白,比起林溪為什么沒有受傷沒有被寄生,他更疑惑的是這滿地的混寄種和亞寄種是誰殺死的。 很快救護車也趕到,林溪被醫(yī)療部接走,寧越和司木也去詳細查看寄生種的尸體。 當他們看到死去的寄生種都是自己捏爆了自己本體的時候,不由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不僅僅是他們,其余審查官也都如此,他們有生之年從未見過這種現(xiàn)象。 ———— 林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她恍惚了一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身邊是各種監(jiān)測的儀器,她的身體有些酸痛,頭也是悶悶的,有些模糊的感覺。 “醒了?!闭疹櫵淖o士忙走了過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還好,有沒有水,我想喝水?!彼粏≈曇魡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