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方家倒臺之后（1）

    方家怎么連雁蕩路那套房子都要拿來賣了？

    女友詫異地把手機塞給陳意澤看，你收到消息沒有，當(dāng)真是敗得一點家底都沒了？

    方家倒臺是最近圈子里的大消息，聲勢很大但并不突然，大家都知道這也是遲早的事。這種事沒有先倒一個方家的，都是靠山倒了再倒底下的小弟，半年前一大批人或退或調(diào)都很倉促，半年后方家各方面生意就開始收縮，大家一旦喪失信心，幺蛾子就一個接一個的出，大量項目貸款到期，銀行花言巧語勸方家想辦法過橋，一旦還上再不肯批下一波貸款，這樣做的借貸方一多，方家底子再厚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擠兌，又沒有領(lǐng)導(dǎo)機構(gòu)出面背書協(xié)調(diào)，找老大哥接鍋，反而很多公司都頂上了方家的好rou，早就虎視眈眈想要借債主出清不良資產(chǎn)時撈上一筆，

    商海中大家都是rou食動物，方家一旦露出頹勢，有些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第三代好幾個惹上官非，現(xiàn)在官司還在打，但勝算是不大的，齊貞愛好幾個舊識都被口袋罪包進去了，連大房兩口子現(xiàn)在都被限制出境，可能整個方氏在兩到三年的震蕩期后要砍掉不少分支，但不管怎么說，框架還是留得下來的，一來上面要講究吃相，維護有序的商貿(mào)環(huán)境，二來正經(jīng)做生意的要吃rou不假，倒不一定要真正割喉放血，外面的人要拿走的是方家生金蛋的母雞，對他們的私產(chǎn)倒沒太大興趣。

    現(xiàn)在的有錢人，資產(chǎn)早就和人身分離，海外資產(chǎn)且不說了，慈善基金、家族辦公室，多得是剝離風(fēng)險的手段，方家無論如何也不至于落到賣B市大宅的地步，齊貞愛試著猜測，該不會還想東山再起，要盡量籌措資金回血吧？最近小李那邊猛上了十多套房產(chǎn)，都是豪宅，全算在一起小幾個億了。

    她說的小李是豪宅中介，這種層次的豪宅不會進入公開市場，那樣交易效率太低，小李微信里全是富太太，平時有投資上選也會發(fā)朋友圈給客戶推薦，現(xiàn)在各大城市都限購，也只有這樣有辦法的階層能搞來房票。陳意澤知道女友最近攢了點私房錢想在B市置業(yè)，所以朋友圈刷得格外勤，他淡笑說，那不至于，但方家現(xiàn)在嚴(yán)重缺人，第三代無人可用，第二代焦頭爛額麻煩纏身，或許方老爺子是心灰意冷要回C市去養(yǎng)老了。

    齊貞愛覺得很合理，方家第三代光男丁就四五個在牢里，都好幾個月了似乎還沒出來，看來方家的政治資源是真的快耗盡了，或者壓根失去了再入場的興致。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還是看我的小公寓吧，哎，苦哈哈的童工女。

    陳意澤戳了她的腰一下，抬起的襯衫下方露出一道紅痕，這是什么？

    齊貞愛入演藝圈是18歲考上戲劇學(xué)院之后的事，算來四年多時間，拍了十幾部戲，半紅不黑算個三線演員的樣子，有齊家在，她的資源不會少，但也好不到哪去，真正能捧人的大戲都是給全情投入的潛力股準(zhǔn)備的，好似她這樣沒出名就有名門男友的，隨時可能收山嫁人，傻的才把第一等資源給她。不過好處是她幾乎沒有丑聞花邊，和陳意澤大大方方一起出門度假，也沒有狗仔跟拍，行內(nèi)人包括大粉很多都知道她有這么一個關(guān)系密切的好友存在，但媒體從來不會問感情相關(guān)的問題，更沒有官宣壓力。齊貞愛就單純做個演員，拍戲讀書，撥點時間來談戀愛或者說是玩過家家也可以，總之日子過得很舒心。

    她和陳意澤的關(guān)系的確像是兩個小娃娃過家家，至少陳家這邊是這樣看待的，齊貞愛想演戲陳家并沒太大意見，事實上陳意澤今年也不過22歲，陳母認(rèn)為孩子們都還小，Babylove進社會之后可能無疾而終，大部分小孩子根本不會為了愛要死要活，尤其是富家子弟，在這個年紀(jì)大把娛樂，等到兩人都想結(jié)婚的時候，誰知道身邊會是誰？

    她是對的，陳意澤和齊貞愛是高中同學(xué)，那段時間感情當(dāng)然不錯，兩人也都沒在外面尋花問柳，都投入精力在學(xué)習(xí)上，他們的初夜都給了對方，也從彼此身上學(xué)會了很多性技巧。但齊貞愛大學(xué)考到B市去，陳意澤留在A市，兩個人除了讀書以外都有副業(yè)，齊貞愛要拍戲，陳意澤學(xué)著掌管一間小公司，一年相聚不過短短十幾天，彼此又都是已經(jīng)嘗過性愛滋味的年輕男女，身處于近乎無限的誘惑之中，專一根本就是奢求。

    他們兩人倒是沒挑破，有空仍然會聚在一塊，親友也當(dāng)成男女朋友看待，實際上陳意澤身邊花花草草太多，齊貞愛因公需要，成天和正當(dāng)年的小鮮rou耳廝鬢磨，有沒有偶爾被攻破防線只能自由心證，陳意澤對這種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自己不純潔也就不要求齊貞愛什么，就是基于對彼此的尊重，把表面功夫做做好，別被抓到馬腳就是了。

    齊貞愛捂了一下后腰，猶豫下嘶地抽了一口涼氣，就是前天拍戲的時候撞著的，還不能貼膏藥，味太大，熏到戲服去不掉，服裝師要給你擺臉色的。這批漢服都老貴了，我穿的那件七八萬，還不能洗，服裝師每天比演員還提心吊膽。

    陳意澤似笑非笑，語帶雙關(guān)，下次注意點。

    前天撞的，今天該青紫了，時間是對不上的，但他今年也就規(guī)劃了這一個假期，沒必要在剛開始就鬧得女友下不來臺。再說貞愛始終是很懂事的，她也從來不過問他的手機。

    這樣的關(guān)系，陳意澤不太會為她買公寓，齊貞愛也只是說說而已，她身家頗豐，這個小巢準(zhǔn)備全資購入，不要家里人幫忙，這樣腰桿也比以前更硬。一邊翻手機研究樓盤一邊去往洗手間方向，不一會溜回陳意澤身邊，見鬼了，你猜我看到誰？

    誰？陳意澤隨口敷衍她，還在把握一切時間回郵件，聯(lián)絡(luò)一些優(yōu)先級不高的人脈做點維護。

    方清寧，就是那個方家的方清寧，我們小時候認(rèn)識。齊貞愛壓低聲音說，我剛在浴室撞見她了。我們剛才說話聲音大不大，該不會被聽到了吧？

    迪拜機場常年人來人往，游客熙攘，商務(wù)艙貴賓室就像候車大廳，人撒進去猶如幾點水，很難互相注意，但頭等艙休息室就安靜多了，這年代商務(wù)艙也規(guī)劃得很不錯，90%的體驗，30%的價格，大部分乘客都會選擇商務(wù)艙，就連陳意澤，他自己因公出行也是商務(wù)艙了事，齊貞愛工作特殊，且到底是度假，才會選擇頭等艙出行。

    這個時間點，休息室里只有寥寥幾個人，方小姐如果之前就在很可能會聽到一點，陳意澤看了一眼航班表，她從瑞士過來的？

    嗯，好像剛到，去洗澡了寧寧！齊貞愛站起來熱情招呼，這里這里！

    陳意澤轉(zhuǎn)過頭去，正好見到方小姐從女浴室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拆開頭頂?shù)陌l(fā)髻，搖搖頭讓波浪長發(fā)完全流泄到肩頭。

    她未施脂粉，穿得很隨意，白襯衫在小腹上打個結(jié)，露出里頭的黑色小可愛，牛仔褲非常的短，懶洋洋地趿拉著一雙拖鞋，手里拎著一個小旅行袋，臉上帶著笑容，走過來和齊貞愛打招呼，齊貞愛介紹陳意澤和她認(rèn)識，方清寧看了他幾眼，含笑伸出手來和他握一握，他們的眼神在空中相遇，就在齊貞愛身邊，兩個人都沒有露出什么異樣，只是對視的時間比禮貌需要的稍微久了幾秒鐘。你們?nèi)ツ睦铮?/br>
    我去英國出差，他剛好也去辦點事，就湊到一塊了。對不熟的人他們還是朋友，貞愛只能這么說。

    方小姐心領(lǐng)神會，笑容多了一絲曖昧，OK，不過最近英國也熱死人，比起頂著大太陽逛景點，倒不如多泡泡酒店。

    她態(tài)度大方，齊貞愛和她擠眉弄眼兩個人都偷笑，一下又重新熟絡(luò)起來。你去瑞士做什么？

    我去處理下爺爺在那邊的產(chǎn)業(yè)，方小姐嘆口氣，訴苦說，家里人都走不開，只能我來跑腿，這幾個月腿都跑粗了，你看。

    她揚起腿讓齊貞愛看她線條分明，優(yōu)美修長的小腿，你捏一下，肌rou都硬了呀。

    齊貞愛伸手掐了幾把，方清寧甚至把腿搭在齊貞愛膝蓋上，斜靠在那里，腿長得好像無窮無盡，臉上還有未散的潮紅。兩個女生嘟嘟囔囔地說些私房話，小聲說大聲笑，方清寧一眼都不看陳意澤。

    過了一會她就伸個懶腰，白襯衫跟著上移，腰線完全露在外面，還有圓圓的肚臍眼。她的肢體非常柔軟可口，像是一只鳥在驕傲地炫耀著自己的身段，但她看著又不像是有意的，至少她仿佛根本沒留意到陳意澤的樣子。不說啦，我要去吃點東西再睡一下，你們呢，什么時候的飛機？

    我們大概再半個小時呀，我們差不多也該走了，東西收一下收一下，他們隨時可能要來叫的。

    兩個女人交換微信，揮手道別，方清寧一邊做伸展一邊走向飲料吧，她走了很遠(yuǎn)，身上的香味還在，剛洗過澡，身上全是沐浴乳的味道，蒸著一股好像是她特有的香氛，濕漉漉熱乎乎的，直撲到鼻子里。

    他們也的確要動身了，陳意澤把行李理一理，外套扎在腰間，已開始為英國酷暑做準(zhǔn)備，齊貞愛什么都不拿，一坐到擺渡車上就和陳意澤八卦，她兩個親哥哥都進去了，看著還和沒事人一樣，真能挺！

    方家確實敗落得厲害，連海外房產(chǎn)都開始變賣套現(xiàn)，這個坑方清寧幾百輩子都填不了，可什么都不做，兩個哥哥一輩子毀于一旦，她肩上的壓力一定很大，陳意澤點頭說，她心理承受力不錯，不知道有沒有意愿接手方家這攤子事情。

    齊貞愛搖頭說，不知道，她也沒在企業(yè)內(nèi)上過班，能接過來嗎？

    陳意澤說現(xiàn)在方家能用的人或許也不多了，他問了些方清寧的情況，齊貞愛說得很仔細(xì)，又說，應(yīng)該不會接的，你看她不像是個辦事的樣子。

    論身家，陳意澤和齊貞愛去歐洲坐私人飛機沒一點問題，但人在世上活著要對自己的位置有個數(shù)，他們坐私人飛機吃喝嫖賭飛揚跋扈，家里真正的掌權(quán)人怎么辦，乘火箭出行嗎？國家首腦是不是得御劍才夠逼格？方家現(xiàn)在或許還有資產(chǎn)，但要收拾爛攤子?xùn)|山再起，那是要吃得了苦頭的，方清寧來回還是飛頭等艙，可見花錢大手大腳慣了，或許平時也沒接受過正經(jīng)教育，念個藝術(shù)、詩歌、哲學(xué)混混文憑了事，主修還是吃喝玩樂，見微知著，這樣的大小姐，方家倒臺后幾年內(nèi)別把自己的遺產(chǎn)份額揮霍完都是幸事了，要說接手方家在名利場中周旋，純屬無稽之談。

    齊貞愛不太看好方清寧的未來，有些憂慮地說，我覺得她最好還是回美西去住，她爸媽都在那里，應(yīng)該也沒被牽扯進來，她這時候回來干嘛？

    陳意澤哼了一聲，或許是想盡盡人事，或者在殘羹冷炙里再撈一筆。

    他系上安全帶，示意空少撤走香檳杯，好了，我們不要再談她，說點別的吧可以給我一床毯子嗎？

    齊貞愛說，很奇怪，你平時坐飛機從來不要毯子你不是嫌它們一點都不干凈嗎？

    ------

    以后劇情估計也不會牽扯到了，澄清一下，小陳根本沒牽扯到齊家倒臺的整件事里，文里時間線很清楚，事發(fā)時候他才19，在上大學(xué)，剛接手個小公司，哪來的能量玩這么大的游戲。

    喜歡就多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