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死物一般僵硬，任誰見了也只會覺得是高殷的尸體而不是替身。

“阿雍……你為什么會生氣?。磕愣家粋€下午沒理我了！”高肅一臉俊臉滿是委屈地跟在文雍身后，自從上午從宮里出來，文雍就不理他了！

文雍繃著一張臉，沒理他。他怎么知道這莫名其妙的不爽情緒是怎么回事！總之他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看到高肅的這張臉！

高肅一路不依不撓地追問，最后終于惹惱了文雍，被一腳踢下了馬車……

車夫停了一下，問：“怎么了？”

“沒事，你繼續(xù)駕車，大人有事離開了一下?！蔽挠浩降穆曇粼谲噧?nèi)響起，車夫猶豫了一下一甩鞭子，繼續(xù)駕車。

高肅被留在街道上風(fēng)中凌亂。

*****

第二天一早，高演帶著高湛進(jìn)了宮，這一次高肅沒有多刁難他，直接放他進(jìn)了高殷寢宮。

禁衛(wèi)軍牢牢守住門口。

高演急匆匆走到床邊，就看到高殷雙目緊閉，一臉青氣，身體已經(jīng)涼了。

即便這樣高演還是不放心，又把手放在高殷的脖頸上，確定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才緩慢的露出了一個詭譎的笑容。

高演向著高湛微微點了點頭，高湛眼神中劃過一絲喜色，隨后被按捺下去。

“陛下！”高湛一聲哭嚎，跪了下去。

“陛下駕崩了！”高演聲音痛苦，頭低著，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身體微微顫動著，似乎很悲傷的樣子。

高肅看著兩人做戲的樣子，面上閃過一絲厭惡，也沒有拆穿，而是讓人將高殷駕崩的消息傳出去。

很快，宮中傳來了震聾欲耳的鐘鳴聲。

“咚——咚——咚……”

轟鳴的鐘聲響遍了鄴城，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

“怎么回事？”楊愔身上還穿著褻衣，外面披著袍子站在園中?！边@怎么突然鳴鐘了？難道……”

楊愔心中一陣不安，前幾日聽說皇上遇刺，后來也沒了消息，這幾日早朝也是只見太后……難道皇上出事了？！

“阿福！阿福！之前已經(jīng)響了幾聲了？”

管家回答：“已經(jīng)十二聲了，老爺。”

楊愔繃著一顆心焦急的數(shù)著聲響：“十二，十三……十七……二十六……二十……七！”

楊愔一個腳軟，差點倒下，好在管家及時扶住了他。

“我……對不住先帝啊！”楊愔老淚縱橫，掙脫管家的手，噗通跪在地上。

“高祖啊，我沒有護(hù)住陛下??！老臣有負(fù)你的囑托啊！”

楊愔在院子里失聲痛哭，心中大痛不已。

大臣們聽到鐘聲反應(yīng)各不相同，一些人是心中暗喜，一些人的心思則是活絡(luò)了起來，打算著接下來該怎么辦。極少部分對高洋十分忠心的如同楊愔一般的大臣，心中不但惶恐而且悲傷。

然而，無論他們怎么想，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誰會是新的皇帝呢？答案似乎已經(jīng)不言而喻。

“如今陛下已經(jīng)駕崩，但是國不可一日無主，我長廣王高湛懇請常山王主持大局！”

大臣們也紛紛附和擁立高演登基，人群中，唯有楊愔面無表情地盯著高演，他有種感覺，陛下之死必然與這些人逃不了干系！

往日的大殿，如今盡是悲痛之色，無論真假，總要作出這幅模樣。

高演站在眾臣之前，眼眶微紅，似乎也是哭過的樣子。

“陛下前日里被人下毒，太醫(yī)們雖是用盡了辦法也只能拖了這三天，昨日夜里，陛下……還是沒能熬住，就這么去了。我雖然也是十分悲痛，但是正如長廣王所言，國不能一日無主，高某雖然才德疏漏，卻也無法推脫各位的一片熱忱之心！”

高演假惺惺地說了幾句，走上臺階，手微顫著撫摸大殿上的桌子，和金黃色的龍椅，就像在撫摸著傳世珍寶一般。

雙手放在龍椅的兩側(cè)，緩慢地坐了下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拜倒，行叩拜禮，伏倒在大殿之上。

“眾卿平身！”高演抬手。

新帝登基，六部紛紛忙碌起來，作為宰相的楊愔在朝堂之上一直默不作聲，下了朝，才悄悄拉住高肅，直到無人的地方。

“蘭陵王殿下，這幾日宮中布防一直是由您掌握的，我只想聽你說句實話……陛下他真的是中毒而死嗎？！”

楊愔拉著高肅的手，死死攥緊，眼中露出瘋狂之色。

高肅微微吃痛，卻理解這個人的心思。

“陛下的確是中了毒，只是一直也沒能查出究竟是誰下的手，我也只是查到陛下當(dāng)日吃的菜里有毒性非常強的□□，但是我們審問了御膳房和送菜的宮女，都沒有任何嫌疑，所以線索一直中斷，沒能找到幕后黑手，陛下……昨夜里也因為沒有解藥，去了?！?/br>
高肅一直是高殷十分信任的人，他既然這么說了，就一定是真的，陛下……確實死了……

楊愔一口氣沒提上來，整個人向后仰倒了下來。

高肅慌忙穩(wěn)住他的身形。

“楊大人！”

楊愔卻是已經(jīng)昏了過去。高肅只得扶著他送他回楊府。

*****

高殷的葬禮十分隆重，也不知是不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高演將高殷的葬禮弄得聲勢浩大，自己更是每日去高殷的停靈前跪哭三個時辰，有幾次自己甚至昏倒了。

婁太后雖然心疼自己的孫子就這么去了，但她更心疼高演，這可是她最寵愛的兒子了，這樣每日每日的下去，身體都得熬壞?。?/br>
因此，婁太后就下令讓高演每日下了朝就來陪她說說話。

高演見到婁太后就又伏倒在婁太后的腿邊，哭到：“娘親，我對不起二哥啊！我沒有照顧好高殷！”

婁太后見他哭得傷心，又憐又愛，摟著他說：“哎，這也不怪你，是高殷這孩子沒有福氣，你二哥知道你這樣悔痛，也不會怪你的！”

“不，兒臣曾在二哥去世之前答應(yīng)他要好好照顧他的孩子，沒想到……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情，兒臣簡直心痛的不能自已?！?/br>
“哎……”婁太后拍拍他的背，“地上涼，你先起來吧，今日就別去哭靈了，在這里陪哀家說說話吧?！?/br>
“是?！备哐莓?dāng)然樂得休息一會，這些天跪的他腿都麻了！

為了防止萬一，高殷的“尸體”只在靈堂里停放了七天，就匆匆抬棺入殮，埋在了皇室的墳地之中。

直到親眼見到最后一捧土蓋在墳頭上，高演一直懸吊著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之后，便是登基大典。

新帝登基，要舉行祭天大典，祈求上天的祝福。

高演在沐浴焚香后進(jìn)入密室，在里面呆了三天，每日僅食齋飯，直到第三天上午，由主持祭祀的官員帶領(lǐng)，換上新趕制好的龍袍。

然后高演帶領(lǐng)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