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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淚水,“洛梧說你撐過今晚就好了,就沒事了……”“娘撐不過了……”婦人握住他的手越來越用力,“你爹也走了,娘也不想再撐了……柳兒……娘、娘最對(duì)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咳……你……你要……好……好活……活下去——”虛弱的尾音漸漸沒至不可聞,最終斷在話語中,隨著塵埃被風(fēng)吹為灰燼。<?jí)衾锊恢硎强停?/br>柳陌紅只覺得那雙枯瘦的手驀地一緊,然后便松開滑落。“娘,娘!”他慌亂地想用雙手去抓住什么,但那被褥還是溫?zé)岬模サ降能|體卻已經(jīng)逐漸開始僵硬冰冷了。婦人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溘然睡去。洛梧伸手探了探她的身體,神色黯然地?fù)u了搖頭。“娘!”柳陌紅失聲痛哭,凌霄城上前摟住他,默默地順著他的背。“看不出來,凌將軍還真會(huì)體貼人?!比~恕明挑釁似的笑著。“楊海,送葉先生出去。”凌霄城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地吩咐道。楊海面無表情地對(duì)著葉恕明道:“葉先生,請(qǐng)?!?/br>葉恕明冷笑一聲,也并未答話,帶著蘇硯走了出去。雨雖然已經(jīng)停了,但路面上仍有淺淺的少許水洼,被日光一映,如同散落四周的瑩瑩明鏡,刺得人眼睛生疼。“我這個(gè)弟弟,命還真是苦?!比~恕明似是舒心一般,笑容不減:“這才剛找回了母親,就在一天之內(nèi)變成父母雙亡的孤兒了……你怎么哭了?”他詫異地看著身側(cè)淚下的蘇硯。“沒什么,被沙子迷了眼?!?/br>蘇硯淡淡一笑,面色平靜的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柳陌紅感覺眼瞼上被覆蓋著一層冰涼的綢巾,嗅那味道,應(yīng)該是浸過了蘆薈黃瓜水。因?yàn)檫@冰涼的舒緩,原本哭得刺痛紅腫的雙眼不再那么干澀得難受。手被人輕輕握著,十指相纏。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軟綿綿地陷在柔軟的錦被中,心里有一處卻是塌陷一般,空落落地發(fā)疼。他又成了孤兒了……用了十三年找回了生母,難道就是為了再體驗(yàn)一次失去的滋味?何其可笑。何其可悲。身旁的人像是知道他醒了,他聽到那人放下書冊(cè)的簌簌聲音,接著便被擁入了一個(gè)溢滿了熟悉氣味的溫暖懷抱中。“眼睛難受嗎?”那人在他耳邊問道。他搖了搖頭,那人的手卻覆上了遮住他雙眼的白綢,用極輕緩的力度輕輕按揉著。“要不要吃東西?”凌霄城又接著問。“……不要。”柳陌紅開口答道,原本溫潤的嗓音因?yàn)榭奁兊寐詭硢 ?/br>“來,喝點(diǎn)水?!?/br>唇間立刻察覺到了杯壁清洌的白瓷質(zhì)感,用桑葉與荷葉泡過的茶順著微啟的雙唇入喉,一路蜿蜒蔓下略苦的余香。他抬手想要摘去眼上的綢巾,卻被凌霄城按住了雙手:“別急,再敷一會(huì)兒?!?/br>被遮著雙眼,只能看見視線內(nèi)晃動(dòng)的模糊的白色光斑,他不由地握緊凌霄城的手,“霄城……我娘葬在哪里?”“城郊的一處墓園里,等你休息兩天,我?guī)闳タ此?。”凌霄城怕又勾起他的傷心,柔聲說道。“城郊……是靠近葉家老宅嗎?”柳陌紅神色有些黯然,“葉家誤了她一生……她會(huì)不會(huì)不愿意葬在那里?”“不過……這樣也好。”柳陌紅沒等凌霄城答話,又道:“她生前得不到我爹,死后離得近些……也算是個(gè)安慰吧?!?/br>“好不容易找回來了自己的娘,又在一天之內(nèi)失去了父母……天底下大概沒有誰和我一樣吧?”柳陌紅自嘲地笑笑,感覺眼眶一熱,竟似又要哭出來。“你能找到你娘,至少圓了她一個(gè)夙愿?!绷柘龀堑溃骸八娺^了你,會(huì)走得安心一點(diǎn)。雖然很殘酷,但是陌紅,人總會(huì)有那么一天的。生老病死,每個(gè)人都會(huì)面對(duì)。如果無法挽回,就不要留有遺憾?!?/br>“你娘走得安心,是因?yàn)樗滥愫煤没钪??!绷柘龀堑穆曇舻统炼椒€(wěn),“所以今后,你也要帶著你娘的心愿,好好活下去才是。”“我懂,我都懂的……”柳陌紅淺淺的嗚咽像是幼貓抓在他心上一般,帶著柔軟的刺痛:“我知道她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可是……可是還是忍不住會(huì)去想,如果我能早一點(diǎn)找回她,是不是……是不是就……”“好了,沒事了?!绷柘龀切奶鄣膿硭霊?,“都過去了?!?/br>他輕吻著他蒙著冰涼白綢的雙眼,“別哭了……她不希望看到你哭?!?/br>柳陌紅生生地將眼淚逼了回去,眼上的溫度灼氳過這些年的悲苦與茫然,化成強(qiáng)大而奇異的令人安定的力量。暴雨一收,整個(gè)夏季便已接近尾聲。空氣中還殘留著高溫,卻已經(jīng)能嗅出夏末的涼爽。凌霄城推了兩天的軍務(wù),每日陪著柳陌紅在凌府中,聽著他絮絮地訴說著自己小時(shí)候的苦樂歡悲,從一開始淚盈于睫,到最后柳陌紅已經(jīng)慢慢能語氣平靜地在他懷中回憶著自己的過去。就像是深深埋進(jìn)心底多年的一顆毒瘤,如今血rou模糊地被挖出來重見天日,但亦在另一種溫暖的作用下痊愈結(jié)痂,留下一道深淺不一的傷疤,半舊擱淺在歲月中。葉家老爺病故、葉恕明繼任家業(yè)這樣茶余飯后的談資也在極快的時(shí)候中被人們迅速扔在了腦后。沒有誰能夠被長久地記憶。人們的遺忘速度總能比時(shí)間更快一步。蟬鳴還未停歇,就已經(jīng)快迎來了九月。凌霄城的生辰,便在不遠(yuǎn)的中秋。“中秋么?真是個(gè)好日子?!绷凹t窩在凌霄城的懷里,閑閑地剝著橘子,“楊大哥說,生在中秋的人,都是命里有圓滿的人?!?/br>“嘖,我就知道又是楊海多嘴告訴你的。”凌霄城隨手翻閱著公文,“什么生日,不過也罷。”“這怎么行,”柳陌紅不滿道:“難道你以前從沒過過生辰?”凌霄城一邊銜過他剝得干凈光滑的橘子瓣,一邊答道:“在家的時(shí)候倒是有很多人會(huì)上門賀禮,不過都是些客套應(yīng)酬;后來我總是在異地征戰(zhàn)或是四處奔波,慢慢就淡了?!?/br>“征戰(zhàn)……?”柳陌紅“啊”的一聲:“我都快忘了你是將軍了……打仗是什么樣子的?”“……欲望的樣子?!绷柘龀堑皖^看著他,“生存的欲望,殺敵的欲望,保家衛(wèi)國的欲望……都是尸體和鮮血堆積起來的?!?/br>“你不是??次鋺蛎??”凌霄城微微一笑,“就和戲折子上面差不多。只不過,多了一種信念?!?/br>“……什么信念?”“‘贏’。”凌霄城淡淡道:“人都會(huì)有想要守護(hù)的東西……支撐著我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