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又被不遠(yuǎn)處的清淺戲音吸引住了，“有人在唱戲？”

“嗯，橋那邊有社戲?！绷柘龀菂s帶他朝另一側(cè)走去：“不過明天晚上才會開眼，今天天色也晚了，就先不看了?！?/br>
“好吧……”柳陌紅依言點(diǎn)頭，轉(zhuǎn)身卻意外看見了正走過來的熟悉人影，興奮道：“那是不是凌大哥他們？”

“是?！绷柘龀亲屑?xì)看了看，又回過身去叮囑他：“一會兒看見大哥，不要提起洛梧?！?/br>
“為什么？！”柳陌紅的心揪起來：“洛梧怎么了？！他沒有和凌大哥一起回來？”

“先前忘記告訴你他回家了?！绷柘龀堑溃骸按蟾缬行﹤摹？傊灰崞鹚?。”

“他跟我說過他家在很遠(yuǎn)的地方……”柳陌紅悵然道：“為什么他不留下來呢……”

“你們果然在這里。”

說話間凌慕顏已經(jīng)走到兩人面前：“楊海讓人傳了話說你們中午就出門了，正好我們上香回來，就順道過來一路回家?！?/br>
說著又看了凌霄城一眼：“你也真是，傷還沒好就出來這么久，不怕傷口裂開？”

“傷？”柳陌紅有些莫名其妙，急急的問凌霄城：“你受傷了？什么時候？”

“沒什么?！绷柘龀前矒嵝缘財r住他的肩：“不礙事的。一點(diǎn)小傷而已。”

凌慕顏?zhàn)灾а?，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們來這看社戲？據(jù)說明天才開演?！?/br>
“對，是明天?！卑紫嬉沧呱蟻恚骸敖裉煜群煤眯菹ⅲ魈熳屜龀菐銇砜??！?/br>
又沖著柳陌紅笑瞇瞇地招手道：“小柳啊，來，你過來。”

柳陌紅乖巧地走上去，白湘拉著他的手慢慢往回走，端詳著他明顯瘦了一圈的臉龐：“這幾天苦了你了……真是抱歉。”

柳陌紅慌忙道：“不不不，這不怪凌老爺?shù)?，是我不好……?/br>
“你哪里不好了?！卑紫驵凉值溃骸岸际悄抢项^子自以為是才搞出這么多事情來……”

兩個人越走越遠(yuǎn)，剩下凌家三兄妹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果然。”凌墨白突然感慨道：“還是媽最會哄小孩子?！?/br>
回到凌府的時候，凌雙年仍是不在，連帶著楊羨也無影無蹤。

“你爹他……會不會還是不接受我？”

柳陌紅憂心忡忡地踏進(jìn)內(nèi)院：“他到現(xiàn)在都不肯見我……”

“不會。”凌霄城和他并肩走著：“他只是暫時沒想好該怎么說而已。畢竟他對你做了那么過分的事?！?/br>
“我真的不怪他。”柳陌紅以為他還在為之前的事耿耿于懷，急忙解釋到：“你別生他的氣……”

“我沒有生他的氣?！绷柘龀悄笠荒笏哪橆a：“我只是氣我自己而已。如果當(dāng)初我能夠小心一點(diǎn)……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br>
柳陌紅柔順地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這樣的溫柔讓他整顆心都寧和下來。

雪勢漸大，天邊漫卷的赤色夕嵐流過遍地與檐梢的積雪，染成一片溫情的黃昏。

“媽?！庇肿吡藥撞?，凌霄城叫住白湘：“我去房里換件衣服?！?/br>
見他輕輕蹙起了眉頭，白湘立時便明了了過來，拉過柳陌紅道：“來，小柳，咱們先去飯廳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上了一天的香有點(diǎn)餓了……”

柳陌紅自然是毫無異議，并未多想地跟著白湘和楊海眾人走過穿廊，只是心底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而至于是為何不對勁，他卻說不上來。

見他走遠(yuǎn)了，直至背影也看不見了，凌霄城才肯扶住凌墨白，皺著眉道：“扶我去客房。”

“霄城？”凌墨白擔(dān)憂道：“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還好?！彼樕踩旧蠋追稚n白：“大概沒你想得那么嚴(yán)重?！?/br>
<一寸狂心未說>

“今年的雪下得大，蘇州的冬天比上海冷吧？”白湘拉著柳陌紅絮絮地往內(nèi)廳里走去：“咱們家過年也沒什么規(guī)矩，你千萬別覺得太拘謹(jǐn)，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樣……”

柳陌紅乖巧地聽著她說話，時不時應(yīng)和一句。

漸漸地落了一肩的雪，衣上傳來積雪融化的濕意。

“怎么衣服都濕了?！卑紫嫔焓置嗣念I(lǐng)子：“讓楊海陪你也去房里換一件吧，小心著涼。”

凌府的內(nèi)院大且幽深，仿著古時的皇室樓閣，一座一座都是連綿著散落的小小院落。

柳陌紅憑著記憶朝著凌霄城的房間走去，走到一半?yún)s突然想起了從方才起便一直覺得的不對勁到底是怎么回事。

“楊大哥……”他皺著眉頭轉(zhuǎn)過去問楊海：“剛剛霄城去換衣服，為什么沒有走這條路？府內(nèi)還有別的路進(jìn)內(nèi)院嗎？”

楊海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一聲壞了。

“那個……嗯……將軍去客房了……”

“客房？”柳陌紅一臉的不解：“為什么要去客房？”

“這個嘛……”

楊海尷尬的不知道該答什么。

這下即便柳陌紅再怎么遲鈍也覺出些不安來，“那我去看看……”

說罷也不管楊海絞盡腦汁在想著解釋，轉(zhuǎn)身便快步朝著客房走去。

“楊海？怎么了？”

楊海正想著追上去，一拐彎卻遇上了楊羨。

“壞了壞了，”他苦著一張臉：“將軍怕是要生我的氣了?！?/br>
楊羨望了望柳陌紅，那抹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重重院落之中。

“將軍的傷這么快就好了？”楊羨驚道：“不可能吧，再怎么說也得要過十天半月才對?！?/br>
楊海唉聲嘆氣道：“就是因?yàn)闆]好才壞事了……”

楊海轉(zhuǎn)了個彎便想明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兒，大笑道：“這算什么壞事，這可是好事?！?/br>
“好了好了，你也別追了?！彼呐臈詈５募纾骸澳銢]聽過什么叫情趣、什么叫小別勝新婚吶？”

柳陌紅一路疾奔到客房的時候，凌霄城已經(jīng)換完了藥，一身嶄新筆挺的軍裝，絲毫看不出一絲受傷的痕跡。

“怎么？”

柳陌紅一頭撞進(jìn)他的懷里，來不及把氣喘勻，便把他推進(jìn)了客房里。

傭人端了藥和水盆走出去，空氣中的淡淡血腥味還未散盡。

“怎么了？”凌霄城拍著他的背，一面把他被風(fēng)吹亂的額發(fā)撥到前面來。

柳陌紅和他對視了好一會兒，開始一言不發(fā)地解他的衣服扣子。

“現(xiàn)在是白天……”

凌霄城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手：“你就忍不住了？”

縱使被那人這樣言語調(diào)侃過無數(shù)次，柳陌紅仍是紅了耳朵，但這一次卻睜開了他的手道：“你……你把衣服脫了?！?/br>
“脫了干嘛？”凌霄城不懷好意地笑著，摟過他道：“嗯？”

那微微上揚(yáng)的尾音撩撥得他面紅耳赤，他用手撐住那人的胸膛，側(cè)開臉道：“你別動……”

凌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