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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像是噩夢一般。廖冬跟著他坐起身體,不急不躁,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見流弋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一點都不考慮嗎?流弋,回頭看著我回答?!绷味行┯崎e地看著床頭,從抽屜里找了一支煙點上。對流弋,他一點都不急。面前的人是個承壓能力很弱的人,逼急了只會頭也不回地走掉,他不認(rèn)為流弋依戀他到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程度。“我不喜歡你……”流弋沒回頭,聲音很小,但是清晰,“和你上床的感覺像是在亂|倫……昨晚的事對不起?!?/br>廖冬沒再說話,氣氛沉默,只有煙霧一圈一圈地飄過來。無法逃離飯店包廂的氣氛很熱烈,顯得有些嘈雜,葉阡程對這樣的熱鬧完全置身事外,但是應(yīng)付起來仍舊顯得得心應(yīng)手,那些人也從來不吝嗇溢美之詞,真心實意,或者只是單純地為了討好他的父母。葉阡程保持著教養(yǎng)良好的模樣,言辭永遠(yuǎn)得體,微笑淺淡真誠。他的父母坐在旁邊,矜持又隱含驕傲,聽別人夸他時會客套地說些謙虛的話。這種場合真是讓人厭倦,葉阡程抽身出去。飯店走廊的光和酒店如出一轍,有種庸俗而華貴的假象,墻壁上掛著大幅的油畫,被橘色的光線照射得失了真。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來,找打火機(jī)時一朵點燃的火湊了上來。葉阡程抬頭看面前的男生一眼,就著火點上煙,說了句謝謝。他們從小就保持著這樣的相處模式,客氣,疏離,而又無明顯的芥蒂。林銳看著背靠墻壁姿態(tài)慵懶的人,隨著他口里吐出的煙霧心緒有些飄忽。他很難把自己對這個人的感情歸結(jié)為單純的喜歡,從小葉阡程和他身邊的其他人就很不一樣,冷淡,孤傲,不管靠多近都讓人覺得遙不可及??墒且晦D(zhuǎn)身,你就會看到他清傲表象下灰色氣質(zhì)的一面,就像現(xiàn)在,明明前一分鐘還在燈火明亮的餐桌上和長輩親戚談笑風(fēng)生,此刻卻隱匿在角落里釋放出厭倦的頹廢氣息。一半光明,一半暗黑,無端的引誘,讓人想要跳出去又欲罷不能地被吸引。林銳不記得自己的目光是什么時候開始追逐這個人的,在被不斷地拿來和他比較時,他嫉恨,厭惡,但又對這人做不出的實質(zhì)的傷害。他從來目標(biāo)明確,而且不計手段,只有這個人是特例,每次對上他冷冷淡淡的語氣,他所做的,也不過是竭力裝得若無其事而已。葉阡程抽煙的動作很嫻熟,頭微微后仰抵著墻,喉結(jié)在修長的脖子上偶爾跟著滑動。林銳把自己的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掩飾似的自己也點了一根煙,他們身高相仿,從側(cè)面看過去姿態(tài)很和諧。“要不要出去喝酒?”林銳提議,偏過一點頭看葉阡程。從高考算起,他們也有兩年多沒見面了,葉阡程并沒有多大的改變,他以前就很少年老成,青澀和稚氣一直掩藏的很好,而現(xiàn)在也只是變得更成熟了些,依然是那張俊美的臉,嘴唇薄薄的抿著,冷淡得近乎漠然,和眾人面前那個有著溫馨笑容的少年判若兩人。“這種時候出去喝酒?開什么玩笑,三更半夜帶著酒味回家會被抽死吧。”葉阡程笑笑,唇角微揚(yáng)。他并不適合開玩笑,但是說起這種夸張的戲謔之語也很自然,像是自我嘲諷。“你裝乖向來裝得不錯?!绷咒J稍微把自己的臉湊近葉阡程,在他身上嗅到淡淡的混合著煙草的沐浴香味。也許是味道的引誘,距離在不知不覺間拉得更近,就在兩人幾乎鼻尖相處時葉阡程捏住了他的下巴。他的手指修長漂亮,而且有力,捏得人有些生疼感。葉阡程眼里有些笑意,低沉的語調(diào)滿是警告,“我不喜歡別人靠我這么近?!?/br>林銳拉開兩人的距離,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他想說自己也很不喜歡別人隨意捏他的下巴,但是他不想觸怒他,葉阡程并沒他表現(xiàn)的那么好脾氣,打起架來也絕不手軟。和他關(guān)系最親密的肖邇,評價起葉阡程來總是嗤笑,“那家伙是個完美的騙子?!?/br>葉阡程抽完那根煙,拉正了衣領(lǐng)才轉(zhuǎn)身進(jìn)門,徒留一個高挑的背影給林銳注視。因為沒必要在他面前偽裝,客氣和微笑都一并省略了。回包廂時宴席已經(jīng)撤了,熟悉或不熟悉的親友寒暄著告別,葉阡程站在葉父葉母身邊,笑著和他們說再見。“呵,真累?!比~父在自己家人面前松開一點領(lǐng)帶,輕聲感嘆。“程程,打電話讓司機(jī)把車開過來,你爸喝了酒不能再開車?!比~母喊自己的兒子。她有一張溫和美麗的臉,還不到五十歲,身材和皮膚都保養(yǎng)得都很好,微笑起來親切矜持。葉阡程遺傳了她的一部分容貌和氣質(zhì),只缺了那份對誰都不吝嗇的溫柔。“媽,以后別叫我程程……”葉阡程有些無奈地開口。“嗯?不是一直這么叫的,現(xiàn)在長大了想什么呢?”葉母不甚在意地笑,眼角有淡淡的皺紋。自己都二十歲了還被叫這樣的小名,聽著自然會有些難堪,他在心里這么說,但也不好強(qiáng)求他們真的糾正過來。夜晚飄雪的城市格外的漂亮,正值春節(jié),霓虹燈比平時還要加倍的閃耀,煙火炸裂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點亮了更遠(yuǎn)的高空。一年的春節(jié),又是在這樣的喧囂里結(jié)束。每年的春節(jié)幾乎都是這樣,除夕夜,煙火,拜年,連續(xù)好幾場的飯局。南陽即使是下雪天也沒有北京寒冷,葉阡程把車窗降下來,感覺冷風(fēng)劃過臉頰的痛快感。“今年在家呆久一點再回學(xué)校吧,這次沒去陪爺爺奶奶過年,他們還一直念叨著呢,你給他們多打打電話?!比~母在后面對他說。“嗯。”葉阡程點點頭,目光在窗外的夜景上川流,有零星的雪打在臉上,他讓司機(jī)停車,說有一點事想晚點再回去,然后下了車。葉母叮囑了一陣才開車離開。街上只有薄薄的一層積雪,踩上去幾乎沒有聲音。他自然沒有什么事情,只是看見雪和那條熟悉的路忽然就想起某個熟悉的影像,好像還是不久之前,少年帶著冷氣的身體還走在身邊,那張一偏頭就能看見的微微緊張的臉孔很長時間都占據(jù)了他幾乎所有視線。打了肖邇的電話,那邊很久之后才接起來,帶著酒足飯飽的慵懶,葉阡程幾乎想象得出那家伙躺在沙發(fā)里神情欠揍的樣子。“靠,怎么忽然想起給我個電話了,想請哥吃飯哥現(xiàn)在也沒那個胃了。”肖邇唧唧歪歪一個人地開腔,葉阡程聽見他旁邊似乎是肖卓在問誰的電話。“肖卓也在家?”葉阡程有些疑惑地問。他不是很清楚他和肖邇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事,但高三那年肖邇的變化很大,高考后執(zhí)意報考了上海肖卓所在的大學(xué)。這兩年他們聯(lián)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