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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往外搬羊雜,半條街都飄出臭味兒。 田巧慧扭頭罵回來:“你他媽才臭了呢!這是羊膻味兒你懂不懂!” 許哥都走出半條街了,也回喊:“誰家的羊膻成這樣,這他媽還能吃嗎還?” 羊雜湯店里走出個年輕些的女人,身板和田巧慧一樣結(jié)實,張嘴也是不饒人:“羊膻味兒總比你那店里的雞sao味兒好聞吧!” 理發(fā)店的窗戶“啪”一聲被人推開,伸出一張浮腫妝花的臉,頭發(fā)亂蓬蓬的,仔細(xì)看才能認(rèn)出是之前妝容精致的大波浪:“田翠翠你嘴巴比你家那羊雜碎還臭!” 他們這些店早上都不開門,但是張龍的包子鋪早上是有不少客人的,一邊排著隊,一邊又新奇又嫌棄地看著熱鬧。 張龍不樂意了,隔著街朝他們?nèi)氯拢骸岸枷|c兒行不行,我這還有顧客呢,能不能維護(hù)一下咱們小吃街的形象?” 田翠翠盯著從窗戶探出頭的大波浪,不依不饒:“說的可是呢!咱這兒是小吃街,都是賣的正經(jīng)吃食,哪兒像有的人啊,放著好好的飯不吃去吃男人**?!保ú缓靡馑即蚰莻z字了。。大家請自行體會_(:зゝ∠)_) 大波浪氣得臉漲紅,沖遠(yuǎn)處的許哥大喊:“許哥,有人欺負(fù)你家妹子,你管不管?” 許哥樂呵呵地插著兜看熱鬧:“你們女人罵架,我不好插手啊?!?/br> 倒是火鍋店的錢老板開門走了出來,這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除了有些謝頂,其他的比如長相、身材還有衣著,都比周邊小店里的人講究許多,就跟他的店一樣,也是整條小吃街最上檔次的一個。 錢老板一大早起來就襯衣西褲加皮鞋,看起來宛如社會精英,說起話來也慢悠悠的,顯得格外有分量:“好啦,都不要吵啦,大家老街坊的,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br> 大波浪哼了一聲,把頭縮了回去,窗戶拍得“哐哐”響。 田翠翠收起剛才的潑辣,轉(zhuǎn)臉就笑起來,對錢老板說:“看在錢老板的面子不跟他們一般見識。錢老板昨晚忙到很晚吧,都睡在店里了?!?/br> “還行。”錢老板心不在焉地回她個笑,眼睛飄向剛剛大波浪探出頭的那個窗戶,不過兩秒后他就皺著眉收回了目光,皺著鼻子對田巧慧說:“你這個確實臭了!賣不掉就別一氣兒進(jìn)這么多嘛!顧客吃壞肚子還要影響咱們小吃街的聲譽?!闭f完急匆匆回到店里,把大門緊關(guān)上。 蕭陟見熱鬧看得差不多了,要拉著賀子行往店里躲,卻見賀子行用手掩著鼻子,似是在看田巧慧,其實是在拿余光看著羊雜湯店旁邊的火鍋店。 一個高瘦的、頭發(fā)有點兒長的男人站在他們店里,正透過玻璃往外面看,因著玻璃的反光看不清他表情,也不知他在看什么。 蕭陟低聲說:“那個伙計在火鍋店里干了好幾年了,跟錢老板是親戚,叫錢平山。”說完在賀子行背上輕推了一把,“臭死了,跟我上樓弄會兒電腦,我找了幾家訂餐網(wǎng)站,你幫我看看?!?/br> 賀子行不疑有他,跟著上了樓,走了幾階才驚訝地意識到,剛剛蕭陟碰了他。要是往常別人離他這么近,他早就警覺又厭惡地躲開了,可剛剛竟然一點沒有察覺。 蕭陟前一天就把家里的電腦搬到閣樓上來了,賀彩玲基本不娛樂,也用不著電腦,對此毫無異議。 閣樓狹小,沒桌椅,賀子行就只能跟蕭陟并排坐在他那張舊床上,拿床頭柜當(dāng)桌子。 蕭陟給賀子行看了幾個別的飯店的訂餐網(wǎng)站,“弄成這樣的就行,不用多好看。可以嗎?” 賀子行看著網(wǎng)頁點點頭,“應(yīng)該可以的。” 賀子行坐在右邊,蕭陟從他手里拿過鼠標(biāo),身子也自然地傾了過去。他這回倒真不是故意湊這么近,只是說著說著自然就挨了過去:“你看這個,我覺得這家做得最好,一進(jìn)網(wǎng)頁能看見菜單、還有照片,你看這里,訂餐的選項也很顯眼,點進(jìn)去之后自由選擇,還能填份數(shù)……” 他越說湊得越近,賀子行仔細(xì)聽著,直到蕭陟終于說完了,賀子行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兩人的胳膊竟然挨在一起了!皮膚挨在一起,因為天熱都微微起了些汗,有種黏膩的親密感。蕭陟皮膚比他熱,還有那淡淡的煙草味,存在感這么強(qiáng)的一個人他竟然都沒有發(fā)覺! 這真是太奇怪了,平時高峰期的時候他連地鐵都不敢坐,別人稍微一挨近了都會讓他特別難受,幾乎完全是生理上的抗拒,但是蕭陟幾次三番地…… “做得出來嗎?會不會很麻煩?” 賀子行回過神來,忙說:“不麻煩,做網(wǎng)頁我還記得?!?/br> 蕭陟臉上難得地帶了些猶疑,擔(dān)憂地看著他:“你,之前的事忘了特別多嗎?” 賀子行苦惱地點了下頭,“不但忘得特別多,腦子里還特別亂,有時候……”他看眼蕭陟,不知該不該說。 “怎么?”蕭陟一派赤誠地看著他,眼里帶著懇求對方信任的意味。 賀子行心里突然踏實了,接著說道:“有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是另外一個人?!?/br> 蕭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怎么會這么覺得?” 賀子行十分納悶自己為什么如此信任這個剛認(rèn)識沒幾天的姐夫,但眼前這人確實讓他產(chǎn)生了傾訴欲,他在車禍后第一次向人說出了自己的困擾:“車禍以后我就總是做奇怪的夢,夢里面,我一直是另一個人,跟我自己完全不同的一個人,姐夫,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就是……” “我懂!”蕭陟顯得有些激動,讓賀子行愕然地住了嘴。 蕭陟按捺住激蕩的心情,謹(jǐn)慎地措辭:“我跟你一樣,我也會做這樣的夢!夢見自己是個古代的人,哦,我那個朝代還是現(xiàn)實里不存在的,叫……” 他看見賀子行那雙漂亮的貓眼越睜越大,因為過于緊張而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小巧的鼻翼微微張大。 蕭陟迎著賀子行的視線,在對方的期許中張開了嘴——“呃……” 蕭陟在腦子里焦急地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怎么回事!為什么我說不出來那個字!” “蕭先生,這是快穿世界的禁制,不能透露有關(guān)這個世界外的信息?!?/br> 蕭陟疑惑:“那為什么蘭猗可以說?” 系統(tǒng)還未回答,就見賀子行欣喜道:“是叫……”他的表情立時疑惑起來,“咦?叫什么來著?我怎么又忘了?!?/br> 系統(tǒng)說道:“因為陳先生不以為這是前世,他只以為是夢。如果他真的要透露出具體信息,也會被限制的?!?/br> 蕭陟無言,輕輕拉住賀子行的雙手。 賀子行驚訝地看向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雖然不厭惡,但不免還是有些不自在,便想把手抽出來,就聽蕭陟又說道:“也許我們夢到的地方是同一個,或許我們……”他又被禁制影響,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