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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英俊,只要不露出曾經(jīng)那種得瑟的表情,就會很有男人味。如今裝了蕭陟的魂魄,再穿上威風的藏袍,更是顯得氣質(zhì)不凡。 他回避著康珠jiejie火辣辣的視線,和扎西并肩走著,有點尋庇護的意思。 三位阿爸和阿媽走在前面,才讓興奮地同他們講著路上的見聞,幾人說說笑笑,沒有注意到身后扎西他們之間怪異的氣氛。 康助jiejie竟然追了過來,打量了蕭陟兩眼:“你是,首都來的嗎?” 蕭陟驚訝地看著她,原來康珠也會漢語,只不過說得沒有阿媽好,算不上流利。 扎西面色為難地看看jiejie,又看看蕭陟,小聲嘆了口氣。 jiejie聽見了扎西嘆氣,依然執(zhí)拗地問蕭陟:“你在首都,聽說過一個叫張景文的攝影師嗎?” 啊……原來是這樣……難怪仁增一開始對自己充滿敵意。 他先看了眼扎西的神色,見對方雖然面露悵然,卻沒有反對,才朝jiejie輕輕搖了下頭:“我沒有關(guān)注過攝影方面的事情,沒聽說過,抱歉。” 康珠jiejie的漢語不好,聽他回答時神態(tài)格外認真,直到蕭陟說完最后一個字,她暗藏期冀的眼眸才暗淡了下去,這種灰暗的眼神與她生機勃勃的面孔極不相稱。 扎西看眼前面正在交談的父母們,對蕭陟小聲道:“阿爸阿媽還有才讓他們都不知道,別跟他們說?!?/br> 蕭陟忙應下,又忍不住看了眼康珠,見她已經(jīng)迅速收拾好表情,如之前見到的那般朝氣蓬勃地走到前面,加入到才讓的話題中。 一家人來到一輛敞篷貨車旁,強巴阿爸開車,阿媽被羅布阿爸扶上副駕駛。其余人都帶著行李坐在后面的車斗里。 扎西把裝被褥的布包放到蕭陟背后讓他倚著,“路上顛,你倚著點?!笨聪蚴捼斓难凵駧Я诵奶?。 蕭陟心里暖融融的,原來扎西發(fā)現(xiàn)他之前被顛得難受了。他猛地回身握住扎西給他調(diào)整布包的手:“沒事,疼得不厲害,我吃了止疼藥?!?/br> 扎西被他猛一抓住手,登時露出吃驚的表情,臉也迅速飄紅。 出乎蕭陟意料的,扎西竟然沒有躲閃,反而反手握住他的,眼神飄了一下,似有些羞澀地說:“路上太顛,我還是扶著你吧。” 蕭陟有些意外地挑眉,為扎西的單純而竊喜,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哎,那辛苦你了?!?/br> 第144章扎西長得白 坐在車上,德仁阿爸從衣襟里掏出一個塑料盒子遞給扎西,這盒子看起來和當時那個裝傷藥盒子很像。 扎西接過來擰開蓋子,用手指挑出一些白色的面霜似的東西,抹到自己臉上、脖子上,用手隨便揉了兩下,就都被他白皙的皮膚吸收了。 合上蓋子后,扎西發(fā)現(xiàn)蕭陟一直在盯著他看,突然就又不好意思了。他怕蕭陟誤會他像姑娘一般愛美,忙解釋道:“這是防曬傷的藥。我小時候總被曬傷,很嚴重,仁波切用從印度帶回來的秘方給我做了這種藥膏,很管用。這些年仁波切做習慣了,每年都會給我一瓶,我也不好拒絕……” 蕭陟的視線在他白皙的臉頰和脖子上逡巡了一圈,忍不住舔了下嘴唇:“所以你長得這么白嗎?” 扎西臉一下子紅了,“不是……可能吧……太白了是嗎?也是,比你這個內(nèi)地人都白……其實也不是不能曬黑,還是曬黑點好吧,要不我跟仁波切說一聲……” 蕭陟看著他糾結(jié)害羞的樣子,心里像讓小爪子撓過似的,也不由撓了下自己的光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白白的,挺好的?!?/br> 才讓在一旁好奇地問:“你們在說什么?白白的?” 蕭陟揉了下鼻子,“哦,在說你愛熱長得白?!?/br> 才讓笑起來:“是!扎西愛熱長得白!你只見過他臉上,其實他身上更白!” “才讓!你快閉嘴吧!”扎西用藏語大聲說,臉上已經(jīng)紅得不像樣了。 蕭陟的視線情不自禁地從扎西臉上移到他身上,從胸口一路往下,在靴子上溜了一圈才又繞回扎西的眼睛上。 扎西讓他看得眼瞼和耳唇都泛紅了。他本就對蕭陟存了不得了的想法,一想到蕭陟會看到自己的身體,就覺得胸口要被一種又羞恥又快樂的情緒灌滿了。 蕭陟見他實在害羞,總算發(fā)了慈悲沒再逗他。 從縣城開一個多小時,中間翻過了兩座山,終于來到扎西家坐在的村子。 色扎村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山頂,山的東側(cè)是一片不算寬闊的峽谷,里面長滿金黃的青稞。 山西側(cè)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大河,扎西對蕭陟說:“等到了傍晚,我?guī)銇砜慈章?。這里的日落最美。” 蕭陟看看扎西,又看看河水,不由心曠神怡。清澈的水波倒影著藍天白云和對岸巍峨嶙峋的青山,于壯觀中糅合了幾分柔美,正如這方水土養(yǎng)出來的這個人一樣。 扎西指著河對面那座山,對蕭陟說:“我小時候,有一個朋友住那座山的村子里,我們兩個經(jīng)常隔著河聊天??墒沁@條河太長太寬了,他來不了我這里,我也去不了他這里,直到后來他們家搬走,我們都沒有拉過手。那時候我就總是想,要是能有一條路從我們村通到他們村,那該多好啊?!?/br> 說實話,蕭陟聽到這些有點吃醋,不過還是說道:“會有那么一天的??傆幸惶鞎泄窂某啥家宦吠ǖ嚼_,通到你們所有的縣城、鄉(xiāng)村。高原的人想去內(nèi)地,可以坐火車、也可以坐汽車,再也不用只靠兩只腳爬山了?!?/br> 扎西目光灼灼地看著蕭陟:“真的會有那么一天嗎?你看我們的青稞地,”他指著山另一側(cè)長滿青稞的谷地,“全村人的田地只有那么一點。你都不知道,我坐火車的時候,有多羨慕你們漢人的麥田,金燦燦的,一眼望不到頭,那些都是可以讓人吃飽的糧食?!?/br> 他自己說著說著就笑起來,“不過后來轉(zhuǎn)念一想,我們藏族也有自己的好東西,我們的牦牛渾身都是寶,我們用來做頭飾的蜜蠟和瑪瑙,你們漢人都愛不釋手。還有我們從前用來煮粥的蟲草,你們漢人也都當成寶。如果真有你說的那一天,藏人想去內(nèi)地就去內(nèi)地,漢人想來高原就來高原,我們就可以用對方喜歡的東西換自己沒有的東西,這樣大家都能生活得更幸福了。” 扎西眼里滿是溫暖的希望,蕭陟心里一軟:“你還記得咱們路上遇見的那幾名軍人嗎?” 扎西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點了頭:“我信你說的,公路一定會修起來的?!?/br> 他們聊著天,車子沿著狹窄顛簸的盤山路,緩慢地開到山頂?shù)拇遄印?/br> 村里的房屋與縣城的相似,都是石磚砌成的兩層或三層小樓,方方正正、形似碉堡,家家戶戶都帶一個高圍墻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