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將我的寶珠步搖拿來！”

    春芽立刻去辦，又捧來了幾盒胭脂，“婕妤，莫不試一試這妃色香膏？”

    宮婕妤接過，輕點(diǎn)唇珠，“顏色果是艷麗?！?/br>
    她望了一眼銅鏡，看到了身后來人。

    宮婕妤轉(zhuǎn)身笑道：“阿婉來得正好。”

    趙婉看殿中宮人行事，已是明白了過來，“恭喜婕妤。”

    宮婕妤淡笑，“今日你就留在殿中伺候茶水?！?/br>
    趙婉心中微顫，蹲福道：“奴婢遵命。”

    半刻之后，蕭衍邁步進(jìn)入落霞殿。

    宮婕妤鵝頸低垂，“陛下金安?！鳖^上的步搖輕晃。

    “平身?！彼门勐渥瑔?，“婕妤昨日受驚了，今日可好些了？”

    宮婕妤面露尷尬，“臣妾實(shí)在惶恐，昨日失儀，還望陛下饒恕！”

    蕭衍：“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婕妤不必惶恐。”

    趙婉拖著茶盤走到蕭衍身旁，心跳愈快，她屏住過于急促的呼吸，開口脆生生道：“陛下請用茶。”

    蕭衍目光自她臉上掃過，“你是昨日的那個(gè)宮婢？”

    趙婉放下茶盞，跪拜道：“回皇上，正是奴婢。”

    蕭衍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腳踝，見羅襪下似乎仍舊纏了一圈白紗，“起來罷，你有功?！彼厣砜聪蚋哔F，“賞她五十兩?！?/br>
    趙婉拜謝：“阿婉謝過陛下隆恩。”

    蕭衍細(xì)看她一眼，想起了舊事，挑眉道：“朕是否曾在秀怡殿見過你？當(dāng)日，有個(gè)宮婢曾給顧貴人送錦緞，也是你？”

    宮婕妤注意到了這個(gè)“也”字，淡笑道：“陛下還在何處見過阿婉？”

    趙婉心中一沉，叩拜道：“回稟陛下，婕妤，奴婢確是曾在浣衣局當(dāng)值，曾給顧貴人送過錦緞，當(dāng)夜大雨，顧貴人憐惜奴婢，賜給奴婢新衣，奴婢曾有幸在秀怡殿西偏殿中見過陛下。后來……在桃園之中，奴婢無意沖撞了陛下，還望陛下 舊十胱   （jsg） 恕罪?！闭f罷，她以額貼地。

    蕭衍看她烏漆漆的頭頂，琉璃眼眸光微轉(zhuǎn)，“當(dāng)日中秋宮宴后，也是你……為朕送來的醒酒湯？”

    趙婉囁嚅：“確是奴婢?！?/br>
    蕭衍心中冷笑，“你既是有功，將功抵過，起來罷?！?/br>
    宮婕妤捏著一方繡帕，輕笑了兩聲，“看來，阿婉倒是與陛下很有些機(jī)緣?！?/br>
    趙婉猜不透宮婕妤的心思，臉上微微一白，垂首而立。

    蕭衍頓覺無趣。他飲過茶，起身道：“朕還有政務(wù)，婕妤好生將養(yǎng)罷?！?/br>
    宮婕妤嘴唇微動，陛下，這么快就要走，不留下用膳了么？

    她剛想開口，卻聽天邊忽然滾過一聲驚雷，轟隆巨響。

    蕭衍看殿外，黑云沉沉疊疊，大雨將傾。

    “走罷。趕在雨前回軒宇閣?！?/br>
    宮婕妤不能再勸，她目光掃過趙婉，“阿婉，備傘，送一送陛下?！?/br>
    高貴沒有備傘，立刻道：“有勞姑娘。”

    趙婉取了殿中的一柄鴉青油紙傘，跟著皇帝一行，往殿外而去。

    剛走出殿外，豆大的雨滴成串砸下，噼里啪啦落了滿地。

    趙婉撐開紙傘，快步跟上蕭衍，擎住手中油紙傘，替他擋雨。

    雨勢愈疾，大風(fēng)卷地而起，雨絲斜刮，吹打人面。

    趙婉見蕭衍前襟已是沾上了雨滴，囁嚅道：“陛下……恕罪，是奴婢愚鈍?！?/br>
    蕭衍回身看了她一眼，見她全身沐浴雨中，細(xì)雨如織，匯作小股，順著臉頰不斷滑落，宛如落湯雞。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樓閣。

    “去尋雪殿避雨?！闭f罷，腳步愈快。

    趙婉拖著傷足，勉力跟上。

    高貴公公疾步先行到尋雪殿，宣道：“皇上駕到?！?/br>
    尋雪殿中，桃夾正在給顧儀擦頭發(fā)，聞言一頓，“貴人，快，奴婢給貴人梳髻?！?/br>
    顧儀看了一眼窗外雨影，“來不及了。”

    她起身拿了殿中一把油紙傘，往外走。

    一眼就看見蕭衍闊步而來，頭上已有身后宮婢撐起的油紙傘。

    她定睛一看，執(zhí)傘之人正是趙婉！

    難怪，她就說，為何突然之間雨下得這么大！

    原來如此！

    蕭衍一步跨上臺階，早有伶俐的宮人替上絲帕，他抬眼看顧儀捏著一把傘，立在檐下，呆愣地注視著他，“愣著干嘛，還不進(jìn)殿！”在這等風(fēng)吹！

    顧儀“哦”了一聲，旋即跟上他的腳步，不忘吩咐宮人道：“勞駕給淋雨的宮婢，宮人備上擦身的布帕，再讓人送些熱茶來?！?/br>
    趙婉接過宮人遞來的布巾，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一眼蕭衍進(jìn)殿的背影。

    陛下對顧貴人，和面對宮貴人，似乎判若兩人。

    顧儀看蕭衍脫下外杉坐下，用帕子擦臉，“陛下，頭發(fā)濕了么，先把頭冠摘下來罷。”她說著，就走到蕭衍身前，拔簪卸冠。

    蕭衍看她也未梳髻，黑發(fā)如瀑，柔順地垂在背后，他不禁伸手輕撫了片刻。

    發(fā)絲輕柔地落在他的掌中，隱有馥郁香氣。

    顧儀眼珠一轉(zhuǎn)，瞄了一眼殿外的趙婉，“要不臣妾喚人進(jìn)來，給陛下 舊十胱   （jsg） 擦擦頭發(fā)？”

    蕭衍將手中絲帕遞給她，“你來?！?/br>
    行吧。

    顧儀乖覺地接過絲帕，轉(zhuǎn)到他身后給他擦起了鬢邊濕發(fā)。

    天色漸暗，雷聲不停，尋雪殿中的燈火次第點(diǎn)燃，華燭遍照。

    雨下個(gè)不停，風(fēng)吹進(jìn)殿中，已是秋日寒涼。

    顧儀眼見蕭衍的頭發(fā)擦干了，“陛下冷不冷？喝口熱茶，還是喚人上姜茶？”

    蕭衍扭頭看她一眼，“上姜茶……”又說，“溫泉池子雖好，可也不能每日都去。”

    行吧。

    顧儀：“謹(jǐn)遵陛下教誨。”

    她轉(zhuǎn)身走到殿門前，看趙婉身上的宮衣濕了，對尋雪殿的宮人道：“給阿婉找一件換洗衣物?！?/br>
    又對趙婉道：“換過新衣，你就去膳房提一壺姜茶來。”

    回到殿中，只見蕭衍已經(jīng)起身走到了桌前，看棋盤上的黑白殘局。

    蕭衍蹙眉道：“這下得是什么棋？”

    顧儀解釋，說：“五子棋，誰先連成五子，誰就贏了?！?/br>
    蕭衍看那棋盤上已是連成五子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