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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顧儀忽然長嘆了一口氣,就像被命運扼住的咽喉頓時一松。 “蕭衍……”她開口道,簡直欲哭無淚,狗逼劇情竟然整整禁言了她六十秒!人干事! 蕭衍垂眼看她,“放肆?!?/br> 顧儀微仰頭凝視他的眼睛,“陛下,方才到底是怎么了?”她拉緊了他的右手,“臣妾當然有心! 蕭衍掌下的心跳依舊甚快,胸膛的膚柔軟溫熱。 顧儀見他不答,目光又在他方才站的妝鏡臺前掃了一圈,狐疑道:“陛下……方才是不是瞧見了什么東西?”莫不是看 舊十胱 (jsg) 見了她藏的紅寶烏木簪?知道她偷藏了劑母珠? 蕭衍睜開她的手,收回了右手,面上冷冷然,如覆冰霜。 “朕應(yīng)當瞧見什么東西?柔嬪有什么東西,朕瞧不得……” 這反應(yīng)不像是簪子…… 顧儀腦筋飛快地轉(zhuǎn)著,卻見蕭衍忽而轉(zhuǎn)身徑自拉開了她的寶匣,將白玉瓷瓶取了出來。 他眼中寒光令顧儀胸中一緊,心虛了半秒,才道:“陛下就是瞧見了這個瓷瓶?” 明人不說暗話,“臣妾自從應(yīng)了陛下以后,再也沒有用過此藥丸?!?/br> “哦?”蕭衍眉梢微動,“此話當真?” 他原以為顧儀又要裝傻充愣。 顧儀點頭,態(tài)度鄭重道:“千真萬確,臣妾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她說罷,細細察觀蕭衍的神色,見他雙目輕合,復(fù)又睜開,端詳了她數(shù)息。 他肩膀微落,人退到了椅上落座。 顧儀慢慢地上前兩步,見他神色惶惶然,似緩和了稍許又似愈發(fā)茫然了。 “陛下疑心臣妾,是為何?”她柔聲問道,“陛下是,是怕臣妾聽信了他人讒言?” 蕭衍抬頭,太陽xue仿佛突突跳了兩下,面上驚怒一閃而過,“顧儀,你太放肆了!” 但此時此刻,他是坐著,顧儀站著,居高臨下而視,因而并不害怕。 她輕握了握袖中雙拳,徐徐道:“臣妾……心中從不在乎什么大幕,什么丹韃,臣妾心中從來都只在乎陛下……” 蕭衍愕然地凝視著她,“這是蕭律說予你聽的?” 顧儀不點頭也不搖頭,“臣妾在屏翠宮住了那么久,一院之隔的地方,臣妾怎會不知……”她笑了半聲,“陛下未免太小看臣妾了?!?/br> “顧儀……”蕭衍低聲喚了她一聲。 見他神色猶露驚疑,顧儀一鼓作氣道:“陛下如今才是天子,陛下本就是先帝血脈,丹韃如何,異人又如何,不過都是他人妄言。陛下雖出生于丹韃,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終有一日,是這天下的帝王。” 她嗤笑一聲,“他人說什么大幕正統(tǒng)血脈,更是無稽之談,無非是怯懦平庸無能之人的妒忌 舊十胱 (jsg) 罷了!” 顧儀順勢蹲下,雙手攀住他的雙膝,抬頭注視他道:“陛下聽那些混賬話,聽了經(jīng)年,難道就真的當真了?崇尚血脈之說的仕林中人,自詡高貴,自詡清白,將大幕的列祖列宗倒背如流,稱賢逐名,可哪一個又是真正的英雄?哪一個敢問心無愧地道一句,不負天地,不負良民,他們不過就是光說不練的繡花枕頭,一群油嘴滑舌的窩囊廢……” 蕭衍見她伏在他膝上,滔滔不絕,說得額頭發(fā)紅,一雙眼睛卻是清眸流盼,滿是星芒。 其實無關(guān)之人如何評說,他又何曾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一人。 “顧儀……”他食指覆住了她的嘴唇,嘆了一聲,“不必再說了,你太吵了……” 顧儀一頓,愣了。 一腔熱血又是錯付了? 她繼被劇情禁言之后,又被蕭衍禁言了? 她抬頭再去看他的神色,見他垂眸也在凝視著她,食指卻輕輕婆娑過她的嘴唇,只是無言地看著她。 他終于朝她一笑,眼中碎影星瀾,倒映她通紅的面目。顧儀只覺眼前光線一暗,蕭衍的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這是一個與情和欲毫不相關(guān)的親吻,唯有彼此無聲的撫慰。 夜空澄明,月光漸漸西移,春夜將明未明。 高貴公公立在河洛殿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悄悄地閉著嘴打了一個呵欠。 動靜鬧得倒是挺大,到頭來可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沒看頭。 他捶了捶大腿后側(cè),立刻有眼尖的宮人輕手輕腳地給他挪過來一把竹椅。 高貴贊許地睨他一眼,才撩袍坐下,呷了一口宮人遞上的濃茶。 片刻過后,他抬頭一瞧,先前派去蒹葭殿的宮人急匆匆地步履貼地小跑了回來,徑直跑到他眼前停下,低語說:“高公公,太醫(yī)院胡院判已經(jīng)趁夜去了蒹葭殿瞧趙妃娘娘了?!?/br> 高貴點點頭,問:“胡院判怎么說?” “胡院判,說不好說?!睂m人支支吾吾道,這種苦差事,誰攤上誰倒霉! 高貴眉頭一皺,“怎么個不好說?” 宮人左右一看,又壓低了聲道:“胡院判說,還是請陛下明日去瞧瞧,說趙妃娘娘這病拖久了,要是再不好,人可就 舊十胱 (jsg) 要拖垮了。” 高貴皺眉瞪了他一眼,“行了,知道了,下次學機靈點,退下去罷,卯時也快到了?!?/br> 河洛殿內(nèi)依舊靜悄悄的。如今日頭長了,寢殿內(nèi)的紗幔就換成了竹青紗帳,帳頂掛了串珠嵌玉,偶爾風動叮鈴細響。 顧儀躺在榻中,聽過了數(shù)次玉響,身心一直處于一種極為亢奮的狀態(tài),整個夜晚她連一秒鐘都沒睡著。 身旁的蕭衍呼吸輕緩,早已是睡了,她就只好閉著眼睛假寐,腦中念頭卻如萬馬奔騰。 劇情,它急了。 竟然對她發(fā)動了禁言六十秒的這種冷卻技能,十分容易被人看破的技能。 一念至此,她又激動地手心微顫,不禁雙手交疊,握了握拳。 這是不是說明,劇情其實已經(jīng)不能隨隨便便,簡單粗暴地殺死她了。 說起來,她也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見到過那道熟悉的白光,受到頭疼的死亡威脅了。 按照先前吃塊燒餅都能噎死的劇情殘暴程度,這一次劇情明明是要搞她卻搞得這么迂回。 這是不是說明,她如今的存在已經(jīng)不像最初的顧美人一般可以隨意抹殺了。 顧儀興奮地睜開了眼睛,眨了眨眼,適應(yīng)了帳中的昏暗。 縱然劇情仍舊雞賊,此番偏偏觸碰了蕭衍的逆鱗,可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