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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速去馬賽坡道查看?!彼D了頓,“見到柔嬪,將她速速引下來?!?/br> 兩人拍馬而去,此一去便又是過了半個時辰。 蕭衍人在場上,心緒愈發(fā)不定。顧儀在宮中練習騎馬已有數月,騎術尚可,但他心中卻壓著一層隱隱約約的擔憂。 馬球此刻雖未結束,可蕭衍一把扯下了額上的黑帶,調轉馬頭往場邊而去。 他實在是等不了了,將將策馬行到坡下,抬眼便見先前的兩個侍衛(wèi)快馬而下,臉色俱是青白交加。 蕭衍心中突地一沉,面前兩人翻身下馬,跪地拜道:“回稟陛下,微臣尋過數圈,林中馬道上未見柔嬪娘娘,可微臣又行,直至臨近山頂之處,方見兩匹馬的尸首,觀馬蹄烙印,是宮中今日送來的御馬。” “封鎖林場,點人隨朕搜山。另,著人回京,命禁軍守住南苑外的各處關卡?!笔捬荛]了閉眼,捏緊韁繩的指骨輕響,緩緩又道:“場中丹韃使團之人,逐一審問,不言者,皆殺。” “微臣遵旨。”兩個侍衛(wèi)從地上飛快地爬了起來,各自領命而去。 蕭衍望了一眼山中林地,摸出了腰間錦囊中的竹哨,輕輕一吹。 人耳不聞,鷹耳卻可聞。 他等了一刻,復聽空中傳來一聲鷹啼。 白頭黑影展翅,盤旋于山頂。 哈木爾行在馬上,剛從大山的另一側順著峽谷而出,自然也聽到了空中熟悉的鷹啼。 多珠驚道:“這里也有飼鷹人?會不會尋著鷹香找來?” 哈木爾看了一眼另外兩匹馬上托著的昏睡人影,兩個女子都不像飼鷹人,該不會有鷹香。 “無妨,我們快些走,行到南苑外,便朝南走?!?/br> 他們不會北上,先要南下繞行,甩開追兵。 * 顧儀口干舌燥地醒來,置身于狹仄逼人的空間,身下車輪滾滾有聲,木板四下晃動。 一回生,二回熟,不用說,她又是在馬車上了。 她動了動手腳,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捆成了一個粽子,動彈不得。 車里沒有光,眼下是黑夜,她側躺在車板上,眨了眨眼睛,才逐漸適應了黑暗,看清了對面的人影。 趙婉。 趙婉見她仿佛一動,輕聲問:“你醒了” 顧儀張了張嘴,“啊。”嗓子卻是啞得很。 趙婉幽幽嘆了口氣,“你終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以為你快死了?!?/br> “我暈了很久 舊十胱 (jsg) ?” 趙婉點點頭,“有三天了。” 顧儀喉嚨都要干得起火了,“有水么?” 趙婉頭顱晃了晃,“沒有,但是待會兒馬車停下了,興許會有人來?!?/br> 顧儀咽了咽口中不存在的唾液,“我們現(xiàn)在在何處?” 趙婉依舊搖搖頭,語帶頹然,“不知道?!?/br> 顧儀為了保存體力,便不再說話了。 按照書中劇情,丹韃一戰(zhàn)就是劇情線的最后一役。 原書中趙婉于南苑被擒,是重傷后被擒,她的馬鐙并未及時解開,被馬匹硬生生拖行了數米,為林中山石重創(chuàng)。一直到丹韃境內,趙婉得以喘息,才傷勢痊愈,恢復了體力。 南苑之后,蕭衍以丹韃不臣為由,發(fā)兵北上,兩軍于垤城外交戰(zhàn)。 丹韃主帥納裹提出以趙婉為籌碼,與蕭衍和談,令他只身前往。 蕭衍赴約,卻一箭射死了納裹。 丹韃失了主帥,此后節(jié)節(jié)敗退,最終臣服于蕭衍腳下。 劇情點的終點。 趙婉見顧儀不言,忍耐了許久,終于開口問道:“你為何要救我?” 顧儀嘆氣道:“想救就救了?!?/br> 趙婉心中不信,可又實在想不出什么別的情由。但她的內心委實煎熬,愧疚,不忿壓抑著她。闔宮之中,她最不想欠下人情的人便是顧儀。 馬蹄聲漸漸停歇下來。車幔被扯開,哈木爾站在車外,看了一眼,見到顧儀眼睛睜開,冷聲笑道:“柔嬪醒了。” 顧儀努力地朝外看,可車外大部分的些微火光都被哈木爾的身軀擋住了,她能看見的仿佛是一些高大的樹木,若是凝神細聽,周圍依稀有水流的聲音。 停下來,似乎是供馬匹飲水。 哈木爾忽一探身,像抓麻袋一樣,捉住顧儀腰間的繩索,把她往車幔處拖了拖。 顧儀正欲大叫,卻見他取下腰間的水袋,灌了她幾口水。 顧儀珍惜地多喝了幾口,哈木爾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塊干巴巴的面餅。 雖然口感很干,硬得像石塊,但顧儀仍舊小口小口地咀嚼起來。 車幔復又放下。 見顧儀吃得心安理得,方才又面無懼色一般,趙婉不禁問:“你難道不害怕么?” “怕?!彼朴频匮氏赂娠灪蟠鸬?。 可她更怕的是即便茍到了劇情終點,卻仍舊活不下去的絕望。 趙婉聞言沉默了下來。 她們如今是人質,性命暫且無憂,可若真是打起仗來,就不好說了。況且,她們是兩個人。 * 蕭 舊十胱 (jsg) 衍領兵在南苑林場找了一天一夜,一寸一寸地搜尋,最終找到了山坡北面峽谷內的馬蹄痕跡。 哈木爾,大抵從一開始便謀劃了此事,以人為質,本性難移。不過,他捉去了趙婉和顧儀兩人乃非良策,人愈多,累贅愈多,他便愈難脫逃。 蕭衍實在想不出為何哈木爾會擒了兩人,然而,他此時此刻悔意頓生,顧儀的品級屈居于趙婉之下,他的心中恐懼由此而生,若是哈木爾被逼急了,為了脫身,興許便要除掉兩人之中他認為無用的那一個。 蕭衍難得地后悔了。他自登基以來,機關算盡,收攏兵權,一再彈壓丹韃,本就是欲用兵使之徹底臣服,一勞永逸,可如今他卻后悔了。 可是后悔亦無用。 為今之計,唯有一戰(zhàn)。 * 六月十五日,皇帝御駕親征,點將于代,周郎,發(fā)兵北上,攻打丹韃。月余之間,周郎自漠南大營帶兵五萬,屯兵于垤城百里之外,靜候大軍。 丹韃大君領少子納裹領兵十萬前去垤城迎敵。 最熱的天氣已是過去了,但顧儀依然能夠時時聞到她周身散發(fā)出略微酸臭的汗味,細說起來她也已經有十天沒洗澡了。 哈木爾帶著她們一路風馳電掣地往北而行,原先繞路南行的策略不知為何被他擯棄了。先前他不敢經過城池,專挑僻靜老林蜿蜒而行,可如今車外黃沙卷地,滿眼是望不到頭的沙地,已是進入了人煙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