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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中得是何毒?” 哈木爾自是不答。 蕭衍低頭看他臉色僵硬,徐徐再問:“她何時下得毒,是在城中?”頓了須臾,“還是入城之前?” 哈木爾咬緊牙關(guān),不著一詞。 蕭衍卻低低笑了 舊十胱 (jsg) 兩聲,“不說也罷。” 見他手中長劍往回一收,于代尚來不及暗暗舒一口氣,就見長劍刺入了哈木爾的左肩。 蕭衍隨即拔劍,鮮血噴涌,染紅了哈木爾的灰袍長袖。 “今日看在舅舅的面上,朕不殺你,可此一劍是為塔珠,你欠她的再多,今日一劍就此還了。” 哈木爾目眥盡裂,怒吼道:“不!是你欠她的,是你!塔珠才會死在了大幕!” 蕭衍垂眉將長劍入鞘,轉(zhuǎn)身就走,再不看哈木爾一眼。 于代望了哈木爾最后一眼,嘆了一口氣,抬腳上了臺階,隨之出了地窖。 三日之后,丹韃大君暴斃于宮室,二王子納陀剛剛稱大君半日,就于陣前被斬于馬下,丹韃自此更是一蹶不振。 九月二十日,王都大軍棄甲投降,丹韃稱臣。 * 馬隊終于要到裹城了。 顧儀策馬疾行半月,身體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了,更要命的是,她感覺小腹墜脹,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她的親戚要來看她了。 眼看裹城就要到了,馬隊一行稍稍減緩了速度,容馬匹休整,好賣出不錯的價錢。 日中過后,一行人正在原上放馬吃草,遠遠地一陣雜亂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來勢甚急,砸得隆隆作響。 馬隊中有經(jīng)驗的販馬者大喊道:“快往裹城走!是流寇馬匪!” 顧儀嚇得飛快翻身上馬,看身側(cè)的巴托耶也神色倉皇地上了馬。 馬隊開始往裹城疾行。 此時距離裹城不到一個時辰的路途。 流寇卻來得更快,在他們身后開始拉弓放箭,行到略近之處,更是拋出了繩索去套馬匹。 巴托耶一扯韁繩,想要回頭去趕自家的馬匹,顧儀見狀喝止道:“此刻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去!你要命還是要馬!” 巴托耶眼眶一紅,卻真地停下了動作。 回頭再看時,幾個旋身取馬的人都被馬匪射中了。 顧儀和巴托耶更是揮了空鞭,狂奔而行。 馬匪可不只是想要無主的馬匹。 裹城的城門已然可望之時,身后的馬匪卻沒有掉頭的痕跡。 馬背上下劇烈顛簸,顧儀肚子愈發(fā)疼痛,已是疼出了一腦門子的細汗,頭也跟著暈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地險些支持不住。 巴托耶焦急地喊了一聲:“皮jiejie!” 顧儀瞬間回神,勉力握緊了手中韁繩,直了身軀。 遠處裹城城門徐徐拉開,一隊帶刀侍衛(wèi)策馬而出,穿得卻是大幕的官府。身后一架四馬車架緩緩而出,車頂上斜插了“茶”字旗,打著官號。 只聽身后的馬匪似乎停下了馬蹄,顧儀心中大喜,朝城門狂奔而去。 行到城門前,侍衛(wèi)攔住了她和巴托耶二人,“來者何人?” 馬車停了下來。 顧儀扯住韁繩,滾落下馬,人剛一落地 舊十胱 (jsg) ,卻覺雙腳綿綿無力,人就摔到了地上,累暈了過去。 巴托耶大叫一聲:“皮jiejie?!币矟L下馬來,急跑過去,把她半扶了起來。 坐在車中之人聽見此番動靜,掀開車前烏布簾,先看了一眼面露驚恐的少年,又轉(zhuǎn)而望向地上的人影,登時一驚。 顧儀? 巴托耶抬頭只見車上下來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身上穿著一件大袖黑袍,胸前繡著一對黃鳥,好像是什么官服,正朝他們快步走來。 他不敢亂動,只能提防地看他。 周亭鶴駐足二人面前,仔仔細細地看清了她的面目。 不禁怔然而立,此人真是顧儀,顧儀為何在此? 105. 第 105 章 功虧一簣 周氏茶園遍布大幕撫州, 青州各處,每年產(chǎn)茶量頗豐,是皇帝欽點編僉的茶戶, 大半數(shù)產(chǎn)茶專辦朝廷茶課,于丹韃推行榷茶之法。 周亭鶴奉旨出行丹韃以茶易馬,眼下已有半載。他本不常往裹城行, 只是前段時日適逢垤城戰(zhàn)亂,才改了茶路,另走裹城出入丹韃, 以作落腳之處。 遇上顧儀,實在是令他大感意外, 可轉(zhuǎn)念又想, 莫非顧儀是隨御駕親征而來的丹韃? 既如此又為何落了單, 還化名與丹韃馬隊一同行路? 周亭鶴此時也顧不得多想,只得先將昏睡過去的顧儀送到了他在裹城的宅院中, 又速令人去請了城中的大夫來看。 那個喚作巴托耶的販馬少年卻執(zhí)拗地不肯走,“我和皮jiejie一道出來的, 等她醒了,說了你不是壞人,我才走!” 周亭鶴感念他的善心, 特意留了他十?dāng)?shù)斤茶葉以作答謝,巴托耶之后若是用此茶換過銀錢,大可彌補丟了馬匹的損失。 城中的大夫來瞧過顧儀之后, 說她是精疲力竭,血虧羸弱,因此暈了過去,并無大礙, 睡上一兩日便能恢復(fù)精神。 周亭鶴內(nèi)心稍定,又讓廚房熬了參湯備著,等顧儀醒來就讓丫鬟喂她喝。 十月的裹城已是冷了,草原之上多是天高云淡,可日光卻沒有多少暖人的溫度。 周亭鶴在庭院里站了一小會兒,猶豫之后還是邁步進了東廂房。 顧儀仍舊呼吸平緩地躺在榻上昏睡。一旁立著的丫鬟見到他,低聲喚了一聲:“公子?!?/br> 周亭鶴頷首,停于榻前,細細看她。 顧儀的臉上已沒了來時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身上也已被丫鬟用溫水擦洗過,替她換下了滿是灰塵草屑的外袍和衣衫。 他看了 舊十胱 (jsg) 一眼榻旁的黃金軟甲,顧儀身穿此甲,策馬狂奔而來,實乃出乎意料。他印象中的顧儀并非如此。他頹敗地想,過往終究只是過往了。 榻上的顧儀,頭顱微動,周亭鶴一驚,見她并沒有醒來,只是兩道烏漆漆的眉毛蹙攏了些,嘴唇翕動,像是夢中囈語。 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去聽,片刻后才聽清了她口中所言。 “狗……”顧儀仿佛在說。 狗? 周亭鶴更覺詫異,難道是在做噩夢? 可他又等了好一會兒,顧儀沉沉地睡了過去,再不說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