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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事兒,您言重了?!?/br> 江母笑笑,端起茶幾上洗干凈的草莓:“吃點(diǎn)兒水果嗎?我和你爸回來路上順便買的?!?/br> 聽出對方表露出的把她當(dāng)自家人的親昵,喬柚緊繃的肩線松懈了些,從盤子里拿了兩顆草莓,才發(fā)現(xiàn)始終沒看見江父的身影:“爸……不在嗎?” 如果說一聲“媽”她叫得還算自然,那么“爸”這個稱呼,就是完完全全的僵硬和不自然。 甚至叫出口的時候,還帶著些許猶豫。 就連喬柚自己都聽出來了,登時有些不太敢看江母的臉色。 人家都這么和顏悅色了,她這樣顯得既冒犯又不得體。像是伸手打了笑臉人一巴掌似的。 江母自然也聽出來了,卻沒多說什么,笑意未減:“我讓他出去買菜了。你和阿疏都還沒吃飯吧?聽他說你們本來打算出去吃的。正好我和你爸路上也沒吃呢,就別出去了,外頭挺冷的,我和你爸做飯,你好好嘗嘗我們的手藝,怎么樣?” 喬柚當(dāng)然是答應(yīng)。 “我聽阿疏說,你也是宣江人?”江母問,“哦,你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畢竟我們之前沒見過,我好奇我小兒媳婦已經(jīng)好奇很久了,就當(dāng)是增進(jìn)一下了解,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向我提問。” 在對方充滿善意和真誠的態(tài)度下,喬柚漸漸放松下來:“嗯,我從小在宣江長大的。” “那怎么沒回宣江?你現(xiàn)在在臨城工作吧?”江母解釋道,“我看過你寫的新聞報道,新知報社,對嗎?” 喬柚點(diǎn)頭:“因為大學(xué)在臨城讀的,畢業(yè)后正好被新知報社要了,就干脆留下了。” 她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說譚冬的事情。 ……不說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思及此,喬柚心生忐忑。 她知道自己該誠實(shí)一些,可是愈是對比她和江見疏的父母,她就愈是……自卑。 她究竟是生在一個怎樣的家庭啊。 一個控制欲強(qiáng)烈得快要逼瘋她的母親,一個賭博成癮最后為了錢替別人綁架親女兒的父親。 而她呢?作為一個女兒,和母親決裂,把父親親手送進(jìn)警局。 換了任何一個健全的男方家庭,大概都不會愿意兒子和這樣一個姑娘結(jié)婚。 一團(tuán)糟。 喬柚如坐針氈,愈發(fā)煎熬。 她實(shí)在不敢問江母,到底對她是什么印象。 在這樣的煎熬中,她聽見江母說:“臨城啊……臨大對吧?是跟阿舟一個大學(xué)嗎?阿舟應(yīng)該也是臨大的吧?” 喬柚回神,對上江母反過來對她充滿疑問的眼神。 她愣愣地答:“嗯……對,是的?!?/br> 之前聽江見疏說,江父江母對他們兄弟倆施行的是放養(yǎng)教育,她還沒覺得有多嚴(yán)重,以為就像江見疏說的那樣,童年時期孤單了些。 ……所以實(shí)際是放養(yǎng)到連兒子上什么大學(xué)都不知道的嗎? 喬柚略受震撼。 “哦,”江母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心地說,“那還好,你沒跟阿疏一個大學(xué)。” 喬柚:“……???”這是,對她不滿意嗎? 她又開始緊張。 江母:“就阿疏那臭性子,跟他一塊兒不得天天受氣???你這丫頭,瞅著乖乖巧巧的,怎么就看上他了?沒少被他欺負(fù)吧?” 喬柚呆了好半晌。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才想起給她男朋友辯護(hù):“沒有,學(xué)長對我挺好的。” “行了,你不用替他說話,他什么德行我還不清楚?我這個當(dāng)媽的都沒少挨他氣,更別說你了。還是阿舟好,少說話少氣人,”江母一副“你不必多說”的表情擺了擺手,“聽你叫他學(xué)長?你們大學(xué)不是沒一起嗎?” 喬柚回想了一下高中時期和江臨舟的相處,心說您家阿舟說起話來也挺氣人的。 不過這話她沒敢說,答道:“我……高中也在淮涼中學(xué)讀的。比他小一屆?!?/br> 江母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所以你們高中的時候就……?” “沒有沒有,我們高中就是很正常的朋友關(guān)系,”喬柚一臉正直,“絕對沒有早戀?!?/br> 江母:“真沒有?” 喬柚:“真沒有?!?/br> “那就奇怪了啊,”江母眉一挑,喬柚終于知道江見疏挑眉時的神態(tài)到底像誰了,“你大學(xué)追著阿舟去了臨大,我記得阿疏這小子后來工作了才去臨城的吧?你怎么就反而跟阿疏在一起了?你真的是喜歡阿疏?沒搞錯人?” 喬柚:“……” 這誤會,似曾相識。 她解釋說:“您誤會了,我沒追著江臨舟去臨大……我也真的沒搞錯人?!?/br> 江母:“你還真的喜歡阿疏啊?” 喬柚沒猶豫:“喜歡的?!?/br> 江母:“什么時候喜歡上的?” 喬柚有點(diǎn)不好意思:“……高中?!?/br> “你看,”江母手一攤,“這不還是早戀么?!?/br> “……” 喬柚:“?” 她人有點(diǎn)傻了。 這偷換概念給人下套的手法,怎么就這么熟悉呢? 下一秒熟悉感就從身后傳來了:“媽,您這么欺負(fù)別人老婆,合適嗎?” 喬柚扭頭,已經(jīng)洗完澡的江見疏站在沙發(fā)后面,他洗了頭,發(fā)梢濕噠噠地往下滴著水,浸入掛在脖頸間的毛巾里。 光顧著和江母說話,她都沒注意他什么時候出來的。 ——是了,這熟悉感,不就是江見疏平時拿她尋樂子時的模樣嗎? 這叫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子? “怎么著,我跟你老婆說句話都成欺負(fù)她了?”江母原地表演了一個川劇變臉,“這么大人了洗完頭還不知道擦干吹干是吧?邊兒去,我看著你我就來氣?!?/br> “所以我才出來找我老婆,”江見疏面色從容,“我需要我老婆來幫我吹頭發(fā),您能把她還給我了么?” 喬柚聽著他左一個“我老婆”,右一個“我老婆”,尤其還在他母親面前這么說,耳朵不由隱隱發(fā)熱。 江母白眼一翻,非常受不了地說:“這么大人了沒手沒腳不知道自己吹?” 話是這么說著,還是放喬柚走了。 喬柚被他半拉著進(jìn)了臥室。 房門合上。 江見疏拿了吹風(fēng)機(jī)塞進(jìn)她手里,嗓音溫軟:“老婆,幫我吹吹頭發(fā)?!?/br> 喬柚心臟登時軟得一塌糊涂。 他坐在書桌前,喬柚站在他身后,溫?zé)岬娘L(fēng)從她指間穿過,吹起他柔軟的發(fā)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