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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先生在小廚房的桌邊坐了下來。后頭那個男人一直跟著。岳方祇想給他泡茶,這時候白墨從臥室門后走了出來??匆娚耍灸艿厣s了一下。 于先生卻很感興趣地看著他,向岳方祇問道:那是誰? 岳方祇低聲道:我弟弟。 于先生笑了笑:現(xiàn)在做什么呢? 在店里幫工。岳方祇盡量輕描淡寫道:膽子小,人也不機靈…… 于先生終于把目光收了回來。 多年不見,有敘舊的意思在里面。岳方祇很客氣,也很小心。今時不同往日了,現(xiàn)在還能好好坐在這里,說明于先生也基本上洗白了。 對方似乎只是單純地在感慨人世變遷,岳方祇也就跟著附和了幾句。最后于先生慨然道:你和王東海當(dāng)年在一塊兒做事,沒想到最后的路岔出了這么大去。我也沒別的意思,馬上就要離開這兒了,走之前過來想幾個老朋友,剛好小李偶然遇上了你。我這才知道,你也在這兒。 他身后的男人沖岳方祇點了點頭。 岳方祇稍微放下心來,卻想起了另一件事:張寶強現(xiàn)在在您那里做事么? 于先生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頭道:算是吧。 岳方祇慎重道:不知道您能不能帶上一句話——既然日子過不下去,還是早離早利索。 于先生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搖頭道:人家的家務(wù)事。末了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岳方祇一番。 岳方祇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是誤會了自己和甜姐的關(guān)系。但這誤會也沒什么,甚至或許還是好事。 敘舊真的只是敘舊,于先生很快走了。岳方祇目送黑車遠去,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時代變了。 于先生要出國了。岳方祇想,自己看來也永遠和那段日子告別了。等到這個人離開,大概甜姐也就有了新的機會。 他輕輕舒了一口氣。卻冷不丁被人從身后抱住了。 岳方祇握住白墨的手,笑道:“怎么了?” “你不要跟他做事。”白墨低聲道。 岳方祇轉(zhuǎn)過身來:“你說剛剛那個人么?不要緊,他走了,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再說我跟他做什么事呢,我還得天天賣饅頭呢?!?/br> 白墨抬起頭,看著岳方祇的眼睛。 岳方祇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坦然回望:“真的,不騙你。哥什么時候騙過你?” 白墨低下頭,緊緊抱住了他。 第35章 張寶強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甜姐恢復(fù)了一些后,去了趟法院,起訴離婚。只是不知道真正拿到離婚證要多久之后了。 元旦之后,很快就是春節(jié)了。饅頭店提前掛了歇業(yè)通知。岳方祇上一年春節(jié)就沒回家,這一年其實也不太想回去。但老不回去似乎是很不像話的——家就在本市,又不是隔了十萬八千里,親戚也都看著。 趙淑英臘月二十三的時候到岳方祇店里來了一趟,給他捎了些自家做的香腸。岳方祇覺得挺新鮮的,因為他印象里自從老爹的生意垮掉,老娘就再也沒心思做這個了。張嘴一問,才曉得是岳大勇痛定思痛,決心東山再起,于是受人鼓搗盤下了一個菜市場里的rou攤兒。 本地人過年備年貨,都喜歡自己買rou拿到rou攤兒上去灌香腸。賣rou的攤販也會直接灌好香腸往外賣。 說來說去,就是香腸灌多了,吃不完,給他拿來了點兒。 哦,原來是吃不完想起我來了。岳方祇很刻薄地想。然而這個念頭很淺,只是一掠而過。他想起了另一碼事,說岳大勇都一把年紀(jì)了,不好好在家里呆著,瞎折騰什么呢? 趙淑英嘆著氣,說老大的大孩子今年上了幼兒園,每個月光給幼兒園的錢就五千多。小的那個要去上早教班,一個月下來也要三千多。這還不算日常生活開支。他們兩口子焦頭爛額,又要忙工作,當(dāng)父母的哪能看著不管呢。 岳方祇很匪夷所思,說有病吧,養(yǎng)不起生的哪門子二胎呢?而且幼兒園那么多,公立的一個月也就六七百吧。吉祥街附近岳方祇每天去送干糧的那家就是,挺好的一個幼兒園,干凈整潔,小朋友也很有禮貌。他每天中午之前過去,能看見老師領(lǐng)著孩子在校園里做游戲。 趙淑英說你哪里懂得現(xiàn)在養(yǎng)孩子的辛苦。那種幼兒園能去么?什么都不教。就知道成天帶著孩子瞎玩兒,到了上小學(xué),那就什么都跟不上了啊。你大哥書念得那么好,他比你知道怎么教育孩子。 岳方祇嗤笑一聲,說有多大本事辦大多事兒。瘦驢拉硬屎,自個兒逼自個兒,有什么好委屈的。還連累爹媽這么大歲數(shù)出來干活兒,他也不害臊。五千塊一個月的幼兒園,他要真那么能賺也行。人家大學(xué)學(xué)費一年也就五千塊吧。 他老娘不愛聽這個話,挺不高興地說他好歹有正事兒,是在好好過日子的。人一輩子,成家立業(yè),生兒育女,努力把兒女培養(yǎng)成才,這是正經(jīng)路子。你呢?過去就不說了,你爹把你連累了??墒乾F(xiàn)在呢?你打算什么時候讓我見著兒媳婦的影兒?別總覺得你老娘偏心眼兒,你要是有了孩子,我也是要替你看孩子的。 岳方祇說打住,用不著,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親也相了,不是告訴你都不合適了么。現(xiàn)在就挺好的。說著想起白墨,猶豫著要不要借著機會把實話講了。反正這事兒肯定早晚也得讓家里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 正想著怎么張嘴,白墨端著做供果的面盆上樓來了。 趙淑英頭一回正臉見著白墨,微微一愕。 白墨輕聲細語地講了句阿姨好,有點兒拘謹?shù)臉幼印KΣ坏鼞?yīng)了。然后兩個人便錯了身子,白墨上北屋干活兒去了。 趙淑英神神叨叨地跟岳方祇咬耳朵:“媽呀,怎么長這么俊?” 岳方祇心說滿臉面粉還俊?你是沒見著他把衣服脫了什么樣。當(dāng)然這話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拼命壓著才能不把嘴角往上翹。 趙淑英還在那兒絮叨:“有對象了么?哪兒的人?家里都是干什么的?我看給你六姨家的表妹介紹介紹行,那閨女整天挑這個男的丑,那個男的矬,我看這個她應(yīng)該是能看上……” 岳方祇的臉色垮了:“你能別瞎合計了么,實話跟你說,他早 有主了。不是別人,就是……” 趙淑英的手機震耳欲聾地響了。 岳方祇的后半截話被那個扯著嗓子唱歌的女高音給懟了下去,差點兒沒把自己給噎死。 趙淑英接完了電話,又不慌不忙地把話說了下去:“上回你三姑和我說,你店里有個小伙計長得特別好,就是腦子有點兒毛病。我還嘀咕呢?,F(xiàn)在這么一看,人是好的嘛……” 岳方祇很不高興,說我看她才有毛病,整天東家長西家短的,一天不編派別人渾身難受是怎么著…… 可惜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