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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做什么呢?!?/br>因為在來之前,德川為了顯示自己的優(yōu)厚待遇,已經(jīng)給虛封賞官位和食奉,現(xiàn)在虛已經(jīng)是一個可以養(yǎng)家糊口的有身份的成年勞動力了。而黑川只是一個沒有身份的小小平民。“只能勞煩諸位大人自己動手了?!?/br>再三討論之下,盡管虛笑瞇瞇的站在原地沒有行動,但武士害怕虛突然出手殺人,遲遲不敢上前,只是牽來三匹馬讓黑川和虛自己上路,兩匹馬現(xiàn)騎,兩匹馬路上備用,然后說什么自己隨后就到。他不怕死是嗎?是的,他確實不怕。黑川接過韁繩,丟給虛一個,“來?!?/br>他們趕去大阪城,德川家康非常高興這種人能夠歸于自己麾下,當(dāng)場封賞,希望千金買馬骨,名聲傳千里。自那以后虛成為天照院奈落首領(lǐng),執(zhí)行不為人知的暗殺任務(wù)。黑川看過一次,那一次非常偶然。平日里他不可能經(jīng)常跟在天海身后蹭吃蹭喝,自己也會接一點心理咨詢的單子,來找他咨詢的大都是想問一下為什么自己總是頭疼胸悶惡心,然而他們一開口就是——“禪師,是不是有妖怪?”其實大多數(shù)是食物中毒或者天氣悶熱中暑而已。妖怪極少。大阪城里面妖怪很少。不知道是不是靠近京都,又或者這里面有御門院家的陰陽師,黑川幾乎看不見作祟的妖怪,便是看見,也是無知無覺剛剛誕生的小妖。他剛剛接了心理咨詢的單子,又有人過來找他,黑川原本以為是相同的拉肚子導(dǎo)致的虛脫癥狀,沒想到來者說他們家里常常遭遇地震。“第一次發(fā)生在夜晚,一家人正準備入睡,忽然家里的窗戶,紙門齊齊發(fā)出響聲?!?/br>“吱呀吱呀?!?/br>“吱呀吱呀。”“好像地震了一樣。”“我們一家人來不及收拾東西匆匆忙忙跑到院子里面,原本以為周圍會是驚慌的人群,沒想到居然和往常一樣平靜,原本吵鬧的房子也沒有任何響聲?!?/br>“像這種事,往后又發(fā)生了兩三次?!?/br>黑川跟在雇主的身后進了低層武士入住的建筑群,隨著指令進入武士的家,他環(huán)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好像是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型妖怪。直接告訴雇主什么也沒看見,似乎太砸自己場子了一點,于是黑川告訴雇主自己需要靜靜,希望不會受到打擾,他獨自來到院子里,在走廊上坐下,幻想如果是天海在這里,會使用怎么一種說話的藝術(shù)。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聽見許許多多的嘆氣聲同時響起,好像情景劇一樣,而聲音正來自于走廊木板下方的空當(dāng)里面。黑川彎下腰,低頭看向那里,因為陽光照射不到,走廊下面黑漆漆的,但是亮起很多一對一對的圓形小燈泡,再仔細看,竟然妖怪的眼睛。炸了鍋一樣。藏在走廊下面的鳴屋嗡得全跑出來,它們不到黑川的膝蓋高,頭發(fā)茂密——就是中間有點地中海,還是遺傳性質(zhì)的,每個家鳴妖怪的腦殼都是如此,還有一些家鳴頭上包著白巾,像是碼頭的搬運工人。不過和茂密的頭發(fā)相比,這些家鳴的面孔皺皺巴巴的,像個七八十歲的小老頭,四肢和蘆柴棒一樣干瘦,手掌像是鴨子的蹼。有些家鳴準備逃跑,有些則手里舉著大棒,像個地精,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烏泱泱的圍在黑川周圍,時時刻刻準備嚇唬他。黑川稍稍坐起身,這些妖怪立刻如林鳥般散開,有些妖怪躲在石縫里,但是只藏了一個腦袋。蠢得可愛。他朝后挪了挪,舒舒服服的靠著紙門,正打算出聲教訓(xùn)它們一頓,沒想到家鳴以為他放松了警惕,紛紛從藏身之地拔出腦袋,然后湊到他身前,不少妖怪學(xué)著黑川的姿勢,懶洋洋的往紙門上一靠。陽光燦爛,紫藤花開的正盛。“哎——”悠閑的家鳴齊刷刷嘆了一口氣。有一個家鳴小老頭似乎覺得紙門太硬,身體稍微一斜,枕在了黑川的膝蓋上,懶洋洋的躺著,活像個吸大煙的。他們太過分了。黑川用手指把小老頭的腦袋挪開,他可是法師,專門吃妖怪的那種,他們怎么可以無視他。墻角的水缸出傳來咚咚悶響,黑川看過去,在身邊一起曬太陽的家鳴齊刷刷的也轉(zhuǎn)過頭,黑川以為是哪個家鳴卡在墻角里面,他起身走過去,身后的家鳴齊齊站起來,像是跟在老鷹后面的小雞。黑川湊過去看了看,什么也沒有,但是咚咚聲確實在水缸后——不,是墻后。于是黑川踩著水缸上面的石頭,幸虧墻矮,他稍微很輕松的就探出頭,看到對面住戶的情況。對面正在殺人。地上是尸體。沒有什么血腥氣,大概是殺人者不想留下痕跡或者免的沾到血,專門采取了擰斷頸項這種輕快的方法。殺人者黑川很熟悉,那副沒有多少表情的面孔,說不上快樂也說不上乏味,好像是流水線工人一樣標準的動作。他輕輕松松殺掉最后一人,似乎沾到什么汗液或者口水,伸手在尸體的衣服上身上蹭了蹭,然后從和服的夾袋里面抽出一封秘信,隨手放在袖子里。站起身看向黑川這里,朝他露出一個明亮的微笑,“居然在這里看到你,特意過來找我嗎?!?/br>虛說得十分輕松,好像自己站在干凈整潔的院子里面,周圍有花草,有蝴蝶,春光也很燦爛一樣,他偶然遇見了來拜訪的友人,于是發(fā)出了誠懇的邀請。……盡管黑川覺得自己像是兇案現(xiàn)場的目擊證人。……下一秒就要□□掉的那種。……不對,他死不了。黑川抓了抓腦袋。“偶然路過而已?!?/br>“你在工作嗎,我不打擾你了?!?/br>他想要從水缸上跳下去,卻聽見對面的虛說:“工作嗎……這種事情居然也算是工作嗎?”不知道為什么。黑川覺得虛變得越來越哲學(xué),總是思考一些世界是否真實存在,人類的本質(zhì)是什么之類的問題。不過讓黑川高興的是,虛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種話題……當(dāng)然不是因為每次虛想要開口,黑川就用“你在說個什么玩意”的眼神看他。……肯定不是。“為人辦事,領(lǐng)人俸祿?!?/br>“這種事情應(yīng)該是工作吧?!?/br>“當(dāng)然這是你接的私活,準備悄悄摸摸攢點小金庫?!?/br>“就當(dāng)然沒看見我好了。”黑川十分誠懇的說,“我也在工作的?!?/br>虛站在滿地如春花一樣?xùn)|倒西歪的尸體中,露出一個莫名的微笑。“阿芒在準備什么,要我?guī)湍銡⒌羲麄儐帷!?/br>“它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