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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想都不敢想的最奢侈的妄想。 哪怕只有這一次,那也是上蒼垂憐所給予的饋贈,這一刻的太子妃對此也是心存感激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貪心,所以即便是還想再抱一抱,親一親孩子的小臉兒,卻還是咬牙克制住了,緩緩的收回手去,把手指掐在手心里攥住了,艱難的,違心的吐出兩個字:“好了?!?/br> 云辭于是彎身抱起喬木木,轉(zhuǎn)身往外走。 喬木木依舊是很乖,趴在她肩頭,還是瞪著一雙亮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床榻這邊的太子妃看。 太子妃眼睜睜的看著剛找回來的女兒就在她眼前一步一步的遠離,心中再度絞痛,可那感覺也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以往的她,連痛感于她而言都是麻木的,可是這一刻她能感覺的到,胸腔中那種充盈的感覺,即便是痛…… 那也是有血有rou真實的。 因為,她最在乎最牽念的那個人就在眼前,她所有的情感都有了寄托,痛也痛得踏實,痛也痛得值得。 眼眶再度濕潤。 為了不叫女兒看見她的狼狽,她強迫自己往旁邊別過了頭去。 直至—— 聽見殿門打開又再關(guān)上的聲音。 那一下的聲音,摩擦在心底,很有些鈍疼。 太子妃突然覺得心臟又懸空了起來,但是這一次卻很快的平復了這種情緒。 她拿手先抹掉了臉上濕濡的水汽,并且深吸一口氣穩(wěn)定住情緒,方才重新轉(zhuǎn)頭看向了黎潯,果斷道:“說吧,你需要我怎么做?” 她雖然在極力的克制,可說話時候眼角的余光卻總控制在不住的朝大門口瞥。 那一道門,她想要它不存在,但又慶幸它是在的,內(nèi)心矛盾又掙扎。 黎潯看見了,就微微的笑了:“不求我放過你們母女嗎?” 她這神情語氣就多少有點氣人了。 但是這一次太子妃卻沒受半點影響,很是冷靜的苦笑道:“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了,何況……這也許就是命,我們母女之間的緣分淺,我就是沒那個福氣和她在一起。” 頓了一下,她的眼神又忽的變得警惕且犀利起來:“我答應(yīng)同你合作,至于事后你跟小六要怎么對他,是要趕盡殺絕或者網(wǎng)開一面也都隨你們,但是我絕不會答應(yīng)你們用當年孩子的事來做攻擊他的武器?!?/br> 知道她的女兒還在人世,她此刻就已經(jīng)很是滿足了,相形之下姬瓔死不死的…… 她執(zhí)念也沒那么深了。 只是孩子如今的這個情況處境,就算掀開了當年舊事,她也得不到她該有的身份,且不說姬瓔和林皇后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母女,就是皇帝……都未必肯承認這一場丑聞,到時候反而會害了孩子。 太子妃話是這么說,但隨后想到了什么,神情就又變得驚恐起來,立刻否決了之前的話:“不。他得死,他一定得死,否則……他絕不會放過我的孩子的。” 這么一想,就急切起來,連忙一把握住黎潯的手,懇切又急切的說道:“想個辦法,一定要將他置之死地,你保我的女兒,我做什么都行!” 姬瓔活著,喬木木就要承擔風險,除非是他能一直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否則就絕對不會放過的。 太子妃想起當年舊事,就止不住的渾身發(fā)抖,整個人就又陷入了惶惶之中。 黎潯對當年的舊事其實心里已經(jīng)大概能猜出個輪廓了,本來也不想去揭人家的舊傷疤,此時見太子妃先陷入了回憶里,就也來了點興致,隨口問道:“當年的舊事的詳情我家殿下也知之甚少,我也有點好奇。太子殿下縱然鬼迷心竅,想換個嫡子記在你的名下當也不至于對木木下此狠手吧?” 東宮里又不是多養(yǎng)不起一個女孩兒,何況虎毒不食子,現(xiàn)在姬瓔再容不下喬木木,是怕當年的丑事被翻出,因為喬木木就是現(xiàn)成的證據(jù),可當年那會兒太子是沒有殺死自己親生女兒的動機的。 所以黎潯猜測那件事的關(guān)鍵是出在了他曾經(jīng)那個側(cè)妃龐氏的身上的。 思及舊事,太子妃的神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咬牙切齒道:“要不是他縱容,龐氏那個賤人也不敢這樣做?!?/br> 她是個極有涵養(yǎng)的名門閨秀,平時說話都很注意分寸的,要不是真的對太子和龐氏恨之入骨,也不會這般粗鄙口無遮攔的叫罵。 “我初入東宮時他就偏寵龐氏,寵得那個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恃寵而驕。不過就是個玩意兒,我平素里也懶得同她計較,只要她不鬧到我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與她為難,卻沒有想到就是這般竟是養(yǎng)出了她的狼子野心來。”她的眼中也迸射出強烈的殺意,隨后卻又凄涼的笑了,回憶起嫁進東宮之后的這幾年,總覺得恍如隔世:“那年她懷孕生產(chǎn)都要比我早上兩個月,我卻不知道她竟是從懷孕開始就在琢磨著暗暗的想要算計我。那賤人懷孕四五個月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個妖道給她摸過肚皮,斷言她肚子里懷著的定是個男丁,就是這般,她心生了毒計。那夜……姬瓔奉旨出城公干去了,她那時候也就差不多要臨盆了,便瞅準時機用了催產(chǎn)藥。她那邊的人都是一早姬瓔就給她安排好的,我只過去看了一眼,確定都安排穩(wěn)妥了便也沒再理會,結(jié)果……” “那賤人如愿生了兒子,卻按著院子里的消息隱瞞不報,反過來算計了我,讓人在我服用的安胎藥和飯菜里都做了手腳,加了藥性極惡的催產(chǎn)藥?!闭f到悲憤處,想想自己女兒的遭遇,她終究還是義憤難平,手指用力攥住了身下的床單。 當年分娩時她真的就宛如是在地獄的邊緣走了一遭,身心都受重創(chuàng),龐氏打的就是一尸兩命的主意,根本就沒想讓她活,她雖拼盡全力九死一生的保住了一條命,孩子卻又被禍害了,直至今日,那時候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都還仿佛留在身上。 “那時候我懷胎才剛八個月,孩子險些沒能生下來……”太子妃的眼中又隱隱的有了淚光,她垂眸,手掌撫上自己的腹部,動作溫柔,目光疼惜,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她懷著身孕,每一天都懷著最美好的期望等著盼著她腹中孩兒降生。 她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等著做一個母親…… “這孩子也是爭氣,就生生是陪我一起挺了過來,我們母女兩個九死一生,我原還慶幸著老天總算還是眷顧,卻不料龐氏那賤人卻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