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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一怔,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明了道:“長公主和莊珝只站圣上那頭!” “你倒是比我有悟性,我爹當(dāng)時與我講時,我卻沒想到如此,”魏昂淵看著他笑出一口白牙,又接著說:“圣上如今正在盛年,再疼哪一個皇子,也不希望下邊臣子早早就做什么擇選,而長公主立馬與莊家一起將南邊鹽業(yè)上的明暗收支賬錄呈了上去,以后圣上哪還愁派下去的鹽運使不清廉。” 葉勉豎了豎大拇指,心道,如此一來皇上的嫡長姐搖身一變,成了他在南邊最妙的一張牌。 “不止如此,”魏昂淵接著道:“莊珝此來進(jìn)京還代長公主承諾與圣上,今后莊家每年在外港海事貿(mào)易和鹽業(yè)這塊,除了正經(jīng)的課稅,還將多分三成與皇家充盈我大文國庫。” 魏昂淵和葉勉在這邊湊著腦袋嘀嘀咕咕了許久,李兆他們早已不耐煩,捅了捅他們示意二人往前去看,葉勉抬頭,只見前頭已經(jīng)開始“頒獎”了。 禾神供臺上的賞頭,正根據(jù)宴前冊上登錄一一賞賜下去。 葉勉嘻嘻笑著搓了搓手,只等前面禮官念他的名字,只是等到了最后,兩根祖母綠的珍珠簪卻被賞給了七皇子,七皇子又把它們親手插到了嘉貴妃的發(fā)髻上。 皇帝哈哈大笑著贊七皇子人小卻能干又有孝心,嘉貴妃更是看著七皇子笑得一臉的慈愛,底下臣子們紛紛附和著。 葉勉咬著嘴唇,看著那邊一臉懵逼,明明他去登錄獵品的時候,只他一只錦貍,那管事禮官還贊他來著,難不成后面七皇子也逮到了? 李兆、阮云笙幾人氣的不行,連另一頭坐著的秦敖都變了臉色,魏昂淵更是起身就去了禮官那頭,葉勉起身要追,卻被李兆給按下了。 “讓他去!”李兆憤憤道:“田下林里折騰了我們快兩個時辰,最后差點從樹上摔下來,還不行我們問問?” 阮云笙也氣道:“出不起那賞頭就別拿出來,哥哥手里賞出來,被弟弟拿了,戴在自己親娘頭上,也不嫌丟人!” 葉勉咧著嘴扯了下唇角,面上無所謂笑笑,心里卻是很有幾分失望的,也知道無論魏昂淵在禮官那里問出個什么,已經(jīng)插在嘉貴妃頭上的金簪是不會再賞給他的。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魏昂淵就黑著臉回來了,悻悻地與他們說,“確實七皇子后來也送去了一只錦貍,剛剛我去看了,那邊確是兩只都在?!?/br> 李兆不忿道:“那怎么了,我們勉哥是第一個捉到登錄在冊的,還沒個先來后到的規(guī)矩不成?” 溫尋也虎著臉,“就算是一人一只錦貍,那珍珠簪也該一人一支才對,他這算什么?” 葉勉見他們一個個都繃著小臉兒,怕他們因這事壞了心緒,忙笑著故作輕松道:“算啦算啦,以后讓我大哥去外頭淘弄一個便是?!?/br> 這邊宴席已經(jīng)開宴,葉勉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與他們插科打諢地說笑起來,幾人面上才微微好些。 宴到中時,只見幾個番邦侍人抬上一尊十幾尺高的檀香木觀音像走了上來,原來是昭南國獻(xiàn)與常年禮佛的太后作下個月千秋節(jié)壽禮,太后看著十分得歡喜,坐在太后身旁的榮南郡王朝昭南國王子點了點頭以示謝意,又和身后站著的夏內(nèi)監(jiān)吩咐了兩句。 夏內(nèi)監(jiān)彎著腰得了吩咐后,便轉(zhuǎn)身下去了。 過了一會,夏內(nèi)監(jiān)帶著榮南郡王的四位侍女捧著兩幅畫走了回來,回禮與昭南國王子。 侍女們將兩幅畫緩緩展開,分別是大文名家的百馬奔騰圖和夜色牡丹圖。 只是那邊席上卻無人開口稱贊這百聞無一見的名品畫作,紛紛只神色古怪地看著那四位侍女,又偷偷瞟著榮南郡王和嘉貴妃的臉色。 宴席上一時靜了下來。 榮南郡王任人打量,只慢慢地一口一口啜著茗茶,另一邊的嘉貴妃滿臉慍怒,嘴唇抖了兩下,伸出染著緋色丹蔻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挠袷?,將發(fā)髻上的兩根珍珠簪拔了下來,摔在案上。 太后臉色變了變,輕拍了下莊珝的手臂,嗔道:“淘氣!”卻抓緊了莊珝的手,一臉回護(hù)之意。 皇帝也無奈地看著莊珝搖了搖頭,卻也沒說什么,只轉(zhuǎn)頭吩咐身后的太監(jiān)賞了許多珠寶與嘉貴妃。 五皇子一臉鐵青拍案而起,卻被坐在前面的容王給瞪了回去,坐在那里喘著粗氣,狠狠地瞪著莊珝。 葉勉幾個坐在宴尾鬧不清前頭那群神仙們在打什么官司,面面相覷一臉的好奇,只好待榮南郡王的侍女退下時,才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看看是有哪里不對。 四個面容姣好的侍女穿著藕紫色長裙,蓮步輕移,碎步走了過來,只見蓮粉色繡鞋出于裙邊時,鞋尖上輟著的祖母綠色珍珠便露了出來。 四位侍女,八顆珍珠,在燦燦燭火下瑩瑩而閃。 葉勉看見后,瞪著眼睛差點把嘴里的茶都噴了出來,一著急咽下去后咳的不行,魏昂淵阮云笙幾人也齊齊倒吸一口冷氣,紛紛低頭,肩膀聳個不停,李兆更是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沒笑出聲來。 打人不打臉,七皇子獻(xiàn)上,又十分稀罕地獻(xiàn)寶戴于貴妃頭上的“稀世”珠寶,竟只配輟在榮南郡王丫鬟的鞋面上,明天怕是京里所有貴婦貴女們都要拿著此事下飯了。 葉勉緩過來那口氣后,搖著頭看向那頭的莊珝。 他還查什么,前幾日醉月樓那樁事,必是出自莊珝之手,這手段的陰損勁兒,簡直和那晚如出一轍。 真是太陰毒了! 過了好一會席上又復(fù)熱鬧起來,夏內(nèi)監(jiān)卻悄么聲地走到葉勉這邊,笑瞇瞇地遞給他一個巴掌大的木盒便轉(zhuǎn)身走了。 葉勉怔了怔,在幾人的好奇下,打開素面的沉香盒子,又是一愣,只見里面兩顆銅錢大小的祖母綠珍珠躺在里頭。 幾人不無疑惑地對視了一眼,李兆撓了撓腦袋:“榮南郡王給你的?” 葉勉想了一會兒,撇著嘴嫌棄道,“先不說他的東西我不敢收,只這給他家丫鬟綴鞋面的東西,我才不要!” 阮云笙卻拿了一顆出來仔細(xì)看了看,又背過身去在暗處瞧了一會兒,轉(zhuǎn)身神色古怪道:“倒是不一樣,這個在暗處是發(fā)光的,怕是他們說的海底夜熒珠,一顆也要價值連城了?!?/br> 葉勉一顫,這莊珝是要買命嗎? 第44章錦貍 葉勉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素來與他為敵的榮南郡王,為何會送與他如此稀有貴重的珠寶,魏昂淵、李兆和溫尋幾人更是三臉懵逼,一頭霧水,只阮云笙臉上晦暗不明,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宴席散了后,葉勉沒有貿(mào)貿(mào)然地跑去找榮南郡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葉勉了,自打莊珝和他交鋒幾回合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進(jìn)擊后的葉勉。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找我哥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