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呢。哈哈哈?！眴檀笊┳永^續(xù)說。

高家的人的確有一種交流美。他們健談，和煦，話題得體，不敷衍也不唐突。但是對于鴻鈞來說，一下子應付這么多成年人，還是有點局促。談工作切磋業(yè)務他最擅長，這種和陌生人拉家常式的交流他覺得吃力。所以有個小孩子在旁邊，給他帶來輕松的感覺，兩人天真無邪嘀嘀咕咕，很快就熟悉了。

高小妹和小妹夫是大學同學，畢業(yè)不久就發(fā)現(xiàn)懷上了。本來早就打算辦婚禮，可是二人架不住年輕，主意太多，婚禮的各種款式爭執(zhí)不休，拖拖沓沓一直到產(chǎn)期臨近，最后只得從簡。小妹嬌氣，不愿去醫(yī)院生孩子。于是高老娘訂了一套家庭陪產(chǎn)式接生服務，東廂房早已布置成了產(chǎn)房，屋里林林總總的產(chǎn)床，接產(chǎn)燈，胎心監(jiān)護儀，乃至新生兒注射泵，復蘇臺，一應俱齊；至于產(chǎn)包，藥品，針劑，一次性無菌耗材更是應有盡有。

☆、第7章

“來來來，吉時將至，快布置?！眴檀笊┳訋еＤ泛屯踽t(yī)生七手八腳布置案桌：墻上掛了一副祖先像，案桌上有一個紙盒子，里面盛放好幾本線裝家譜，盒子兩側(cè)是香爐，香燭。

跟鴻鈞描繪的祠堂情景有點像，他肯定在心里悄悄笑話我。燕婉想著，側(cè)頭笑著看鴻鈞，卻發(fā)現(xiàn)他歪著身子，用手在揉后腰?！霸趺戳锁欌x，不舒服嗎？”她環(huán)住鴻鈞的后背，也在他后腰上揉著。

“沒事，后腰又酸又脹，可能是坐久了累的。”鴻鈞輕聲說。

“大家請起立，請老太太祭祖?！奔依餂]外人，大嫂子權(quán)充司儀。眾人紛紛起立，身邊燕婉和喬娜把鴻鈞扶起來，鴻鈞側(cè)頭對喬娜說：“娜娜，你得去你父親身邊站著，快去。”小喬娜恭敬地學著古裝劇里對鴻鈞福了一福，走開了。

眾人分立兩側(cè)，老太太上前取了三炷香，朝著祖宗繪像拜了拜，說：“今日小女出閣，先考先妣在上，保佑他們二人夫妻和諧，子孫康健，保佑家族福澤綿長。”又拜三拜，念：“祖宗有靈，慎終追遠，民德歸厚。”把香插在香爐里。眾人鞠躬。

燕婉一邊鞠躬，一邊偏頭看看鴻鈞。他艱難地微微彎腰，手捂著下腹，身子晃了晃站立不穩(wěn)，就向前栽過去。燕婉眼疾手快，手臂一橫擋住了他：“鴻鈞，怎么啦？”燕婉焦急地低聲問。

“沒事，有點頭暈，肚子有點疼。你別出聲。”鴻鈞捂著腹部，另一手卻攥著她的胳膊搖了搖。

燕婉只好點頭，“拜完天地咱們就回去，我送你去醫(yī)院?！?/br>
鴻鈞倚在她身上，捧著肚子小聲說：“別一驚一乍的，還有一周多才是預產(chǎn)期?！?/br>
“嘖！”燕婉沖他瞪眼，他卻又站直了身體，不再看燕婉。

“來來拜天地咯。”大嫂子吆喝一聲，輕柔喜慶的音樂響起。身著大紅吉服的小妹夫攙著高小妹從行列里走出，慢慢走到祖宗像前站好?！耙话萏斓貇”

鴻鈞輕輕喘著氣，手按在下腹揉著。zigong處氤氳著一股鈍鈍的疼痛，一陣一陣地。

“二拜高堂——”二人轉(zhuǎn)過身向高老娘鞠躬，只見高小妹的姿勢越來越怪異。她抱著肚子歪在小妹夫胳膊上，然后慢慢蹲了下去?！鞍ググァ备呃夏镖s緊站起，蹲在高小妹身邊詢問。

“媽~，我肚子疼~~”高小妹哭著喊?！鞍?！難道要生了？”老娘有點慌?！翱旆龅綎|廂房去歇著?！?/br>
話音沒落，角落里喬娜也尖叫起來：“奶奶！我爸爸不對勁！”

“我的天！”老太太又往角落跑。鴻鈞已經(jīng)過去，他撐著后腰迅速蹲下，按了按高大哥的肚子：“肯定是要分娩了?！?/br>
“快叫救護車！王姨呢，王姨——”燕婉東張西望，打發(fā)王姨去打電話。

“大哥，別怕，不會馬上就生的。你先坐下。”鴻鈞蹲在他身邊，一直悄悄揉著肚子。燕婉過去扶起他：“親愛的，你怎么樣啊？”

“有點疼，沒事。反正叫救護車，來了一起走唄?！兵欌x笑了笑，臉色很蒼白。

亂了十分鐘，保姆跑過來：“老太太，事兒不大順。離咱們最近的兩家醫(yī)院都滿了，說是走廊上都躺滿了大肚子，醫(yī)生都在班兒上了。也打120了，不好打進去，老是沒人接，我這就再去打?！闭f完跑了。

更亂了。

時逢猴年，許多人家都想生金猴寶寶，于是迎來生育高峰。還有人專門想讓子女和祖國同一天生日，首選國慶當天做剖腹產(chǎn)，于是城內(nèi)醫(yī)院人滿為患，一床難求。

燕婉沉默地拿出手機，給高氏醫(yī)院撥電話。

鴻鈞在給高大哥搭脈，面沉似水。

與高氏醫(yī)院通話的結(jié)果：4輛救護車都派出去了，已經(jīng)和司機聯(lián)系上，他們會互相溝通，哪輛先完成手頭的病員轉(zhuǎn)移，哪輛就首先來老宅接人，但是目前市區(qū)交通狀況擁堵，只能保證盡快，盡快！

更遠的醫(yī)院已經(jīng)沒有求救的意義。燕婉沉默地站著。

“老太太！”保姆又跑回來，“120不好打，接線的說目前只能先記錄下來，有富余的車馬上過來?！?/br>
高老娘呆立良久，忽然振臂向天：“蒼天吶！難道你要亡我高家——”

“媽！瞎說什么呢，別演了?！毖嗤窠械?。

“那怎么辦？”老娘看著她，兩眼含淚。

是啊，怎么辦呢。老娘是家長，但一屋子人都看著燕婉?！皺?quán)宜之計，王姨，你給幾個陪產(chǎn)合同的大夫打電話，讓他們盡快過來。小妹如果今天生了，他們過不來也就不用過來了，咱們自己扛一時是一時?！?/br>
“那你大哥.......”大嫂子在旁邊，不敢大聲，又擔心。

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燕婉。”

回頭看，是鴻鈞蒼白的臉：“你和王醫(yī)生在東廂房幫小妹，她既然選擇家庭陪產(chǎn)，肯定沒有既往病史和任何并發(fā)癥，只是初產(chǎn)婦而已?！闭f到這他忽然皺眉：“...........呃............，”他低頭輕哼了一聲，繼續(xù)說：“我在西廂房幫高大哥，他是急產(chǎn)，也是經(jīng)產(chǎn)夫，會很........”他低頭捂住腹部，艱難地說：“會很快.........我們........都是男的，方，方便一點.........，呃！”他撐在燕婉肩頭□□。

”可是你也快生了呀！“燕婉心疼地抱住他，急死了。

”也許是假宮縮，........先緊著著急的。”

事到如今燕婉也無法淡定了，親人愛人，她壓力好大：“鴻鈞，我沒接生過呀！要不你，你鼓勵我兩句唄！”

鴻鈞看著她，他的眼睛深邃而安靜，像夜色中的海洋。加油燕婉，你行的，你最棒了。說呀！

“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