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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手藝,誰都望塵莫及啊。譚昭不理睬系統(tǒng),兀自舀了碗雞湯丟給張生,這才開口:“聽聞老板在此設(shè)攤已逾五十年之久,不知老板對此地的風(fēng)土人情可了解?”張生喝著雞湯,只覺得這敘述十分怪異,不過美食當(dāng)前,他實在也沒想太多。這俊秀的老板卻搖了搖頭:“這里的老板是我伯父,只是他今日脫不得身,我不過是暫代罷了,倒是我運道好,能請二位吃飯?!?/br>“什么?請我們吃飯?”張生一愣,終于覺得怪異起來。“二位難道不知嗎?吃了我的飯,可是要替我解決一樁麻煩事的?!睙釟怆硽柚校倌昀傻男θ菰趺纯炊紟е山器?。“什么?這天底下哪有這等事!”張生紈绔脾氣一上來,就要發(fā)火了。譚昭立刻伸手將人按了下去:“小狐貍這么兇,你家大人沒告訴你不好得罪道士嗎?”張生、張生一下子就乖巧了。這小狐貍聞言竟也不怕,甚至還坐了下來,惡趣味地瞧了一眼張生,這才開口:“道長金光纏身,乃是有大能之人,這金光攝人卻不灼熱,道長定是個好道長?!?/br>妖怪化人,是不能以外形來猜度年歲的,譚昭猜這只小狐貍可能“不小了”。“小生馬介甫,北方狐,此來金華,是來走親的,不過確有一樁麻煩事,倘若道長能教我解決了,我便告訴道長想知道的事情?!鄙倌昀烧酒饋?,作了個揖,介紹道。譚昭聽罷,卻沒那么好說話,他雖然是個萌新,也不能讓狐隨便忽悠?。骸澳闱艺f來聽聽,是何等麻煩事。”馬介甫想起來,臉上也有些煩躁:“我曾以書生身份游歷北方,交了一對知己兄弟,此二人姓楊,兄長名萬石,弟弟名萬鐘,我這兩位兄弟性情疏闊,又真誠善良,對我也很是友好?!?/br>“那不錯啊?!?/br>馬介甫點頭:“確實不錯,錯就錯在萬石兄娶了個悍妻,鬧得家宅不寧,不是欺負公公,就是責(zé)打弟弟的兒子,年四十了都無子,好不容易妾侍有孕,竟被這悍妻打得落了胎,我使了點障眼法教訓(xùn)了這悍妻一頓,這才平息。”……譚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這不是平息了嘛?”“是平穩(wěn)了一兩月,我那萬石兄竟好了傷疤忘了痛,心疼起媳婦來把事實告訴了她,那悍婦只覺受了欺騙,鬧將起來,竟是害得萬鐘兄弟投井自盡了,她如此還不滿足,竟迫得萬鐘的妻改嫁離開。”“……”有毒吧,這什么奇葩一家人?“這不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嘛,你管人家的家務(wù)事,不閑的嘛!”張生不甘寂寞,發(fā)出了自己的聲音。譚昭也點了點頭:“那楊生自己立不起來害了人,你不會又使法子了吧?”馬介甫點了點頭:“我是心疼萬鐘兄弟那兒子喜兒,他叫我一聲馬叔,我不能讓他死了,便給楊生喂了點‘大丈夫’藥,他當(dāng)場士氣大增,將那悍婦一頓收拾,那悍婦吃了痛,便乖覺許多?!?/br>“然后呢?”馬介甫一臉挫敗,他堂堂大狐妖,也不好違背本心害人,竟被一個悍婦難倒了:“那楊生厲害了兩天,那悍婦覺得他手段也就那樣,便又狂了起來?!?/br>譚昭聽罷,沉默許久:“我覺得你不應(yīng)該來找我,應(yīng)該去找個大夫?!边@肯定腦子有毛病啊,不找大夫找誰。馬介甫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這般,已登不得他家的大門了,那悍妻見到我,便命奴仆拿著笤帚趕我出門,還說那是楊生的吩咐。”“……”張生就著這個故事,已喝完了一碗雞湯。“哎,小生實是沒有法子,萬鐘死也是白死了,那日官差都上了門,他們一家都說萬鐘兄是失足跌落,道長,你說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家?。恳簿拖矁耗呛⒆幽钪赣H,但他人微言輕,官府不信他?!?/br>這小狐貍不會被現(xiàn)實教得懷疑人生了吧,也怪可憐的,譚昭道:“你是不是心有愧疚,覺得若不是你橫加干預(yù),那楊萬鐘或許并不會死?”馬介甫一時沉默,顯然是默認了。他這回往南來,就是聽了親人的勸告來散心的,不過人是遠了,這愁緒卻還在。“道長,可有良方解了這個困局?”“這有何難,你這種法子都是治標(biāo)不治本,那悍婦既然如此無法無天,必是因為心無忌憚,是人總歸有弱點,你拿準(zhǔn)了她的弱點,保管她從此以后都聽話?!睆埳@是個混不吝的,他以前混跡市井時,什么樣的奇聞異事沒聽過,在他看來,不過一個女人罷了,能狂到哪里去。“你們隨我來?!?/br>馬介甫隨手一揮,竟是變換了天地,張生嚇得攥緊司道長的衣袖,再睜開眼時,只見得煙霧消散,一座門庭展現(xiàn)在了眼前。譚昭抬頭一看,只見“楊府”二字,這好方便啊,下次能不能換個妖怪當(dāng)當(dāng)啊,說不定一個世界就賺足百年了。系統(tǒng):你想得美:)。行的吧,譚昭帶著張生往前踏了一步,煙霧瞬間消散,馬介甫的聲音很快傳來:“這就是那楊生家,我去瞧瞧喜兒,二位是神魂出竅,不必忌諱凡人。”張生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飄在空中的,頓時驚喜萬分,又蹦又跳的,樂得沒邊了:“這就是飛翔的感覺?”“不,這是做鬼的感覺。”“你別嚇我?”譚昭咧嘴一笑:“我何時嚇過你?”張生立刻就不樂了,扯著人往楊府里去,這楊家家境還算不錯,不過一路進去,奴仆皆是男性,走到偏院,隱隱還能聽到老人和小孩的哭聲。兩人飄過去,就見一衣衫襤褸的老者擁著個皮包骨的孩子哭得壓抑,旁邊是馬介甫歉疚的身影。“喜兒又瘦了,不行,我要把他帶走!”不過此時是“夜游術(shù)”,碰不得實體,故而馬介甫恨恨地罵了一聲,又沖去正院,譚昭拉著張生過去,一進去,就見一中年女子正拿著戒尺抽打一身著中衣的男子,這男子跪在瓦礫上,撲通一下就講瓦礫跪碎了。這中年女子又是一頓毒打。譚昭:……斯德哥爾摩晚期患者?“嘶——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楊生簡直枉為男兒身!”張生指著楊生罵道,譚昭圍著轉(zhuǎn)了一圈,這分明愿打愿挨的,你還能勸分不成?!“法術(shù)到時間了,請道長與這位公子隨我來!”馬介甫幽幽的聲音傳來,只聽得他輕叱一聲,兩人如夢似幻,再一睜眼,還是那個攤子,還是那棵樹,連桌上的雞湯還冒著熱氣。“好神奇啊!”“道長,如何?”譚昭指節(jié)輕輕瞧著桌子,很快便道:“你是想要那悍妻得到報應(yīng)呢,還是只想救那小兒出火坑?”馬介甫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