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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迫告別自家先生,揣著佛珠就去赴宴了。到了地方,張生也是佩服了。他以前當(dāng)紈绔的時候,也算是會玩了,但論說最會玩的,還是要屬京城。這如今水暖花開的,這普普通通的詩會怎么配得上舉子們的風(fēng)雅,要辦,那就得辦得敞亮,辦得大氣。再說舉子們盛會,也有不少二代衙內(nèi)們參加。一群天之驕子,就去了京郊一處久負(fù)盛名的梅花莊。這梅花莊,雖被喚為梅花,卻是個百花園,黃的粉的,獨(dú)獨(dú)就缺了梅花,但你要說它沒有梅花,那也不是,你瞧它的名字,不就有嘛。文人雅客嘛,就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久而久之,這里就成為了文化人才能來的地方。一群人來了梅花莊,曲水流觴擺起來,吟詩作畫搞起來,最后,還請了京城一位詩畫大家來品評。這都是能揚(yáng)名的,大家愛秀的都秀起來,張生就比較孤獨(dú)了,因?yàn)椤嫯嬚娴姆浅R话?,一般到什么程度呢,反正他家先生看到他畫畫,就會提著劍追殺他?/br>恰好呢,趙世子也是與會人員,他呢,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就坐到了張生的旁邊,好歹湊個桌,沒那么顯眼了。“既然你什么都不通,那你去干什么!”張生簡直絕望了。趙世子表示自己有理有據(jù):“朋友相邀,若是不往,豈非小氣?!?/br>你哪個朋友啊,這么缺德,不如早點(diǎn)友盡吧。譚昭蹙著眉:“不說我走了?!?/br>張生立刻上前抱大腿:“說說說!其實(shí)小生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是說比畫嘛,就有人說要不就定‘畫狐’吧,于是就定了這個主題?!?/br>“你也畫了?”張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畫了,我畫了馬兄?!?/br>……馬介甫要知道,說不定跳起來就給你一套組合拳。“那你呢?”趙世子抱頭:“本世子當(dāng)然畫了!”“對,你畫了一只貓。”“那是狐貍!”“小生真替狐貍感到委屈,哦對,貓也是?!?/br>趙世子要自閉了。“繼續(xù)。”“我們畫完狐貍,論了第一,就把畫收起來了。”張生撓了撓頭,顯示有些苦惱,“原本我傍晚就要回來的,卻沒想到……我們走不出梅花莊了?!?/br>趙世子瘋狂點(diǎn)頭:“對對對對,我們一直都在林子里繞路,也看不到其他的人,還被個東西追,我和張生走了好久,一直走到先生院墻之下,才發(fā)現(xiàn)已到了子時。”“哦?你們?nèi)サ恼娌皇呛偪邌???/br>張生……張生有些不太確定了,他怎么就這么倒霉啊。譚昭聽了,困意消去了一些,懶懶地倚在椅子上:“說說那幅得了第一的狐貍畫吧,是怎樣一幅?”趙世子雖然不會畫畫,不過點(diǎn)評起來,倒是不差,只聽得他開口道:“是幅紅狐歸山圖,年輕的獵人在山上放了一只捕獸夾,捉到了一只紅狐,這只紅狐通體火紅,眼光湛湛,渾似通人性,于是這位獵人就放了它,遠(yuǎn)山、紅狐,栩栩如生,渾似真的一般,就連獵人的手,都仿佛是真的一般?!?/br>張生點(diǎn)頭:“沒錯,是很真,如果不是小生親眼所見,或許會覺得那山那景是用法術(shù)攝進(jìn)畫中的?!?/br>譚昭聽了個囫圇,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你們相信,狐貍能從畫中跑出來嗎?”張生&趙世子:瑟瑟發(fā)抖,不敢說話jpg第二日,陽光普照,趙世子好死賴活也不想回府,張生呢,也不想出門,但他二人昨晚從梅花莊獨(dú)自回來,怎么都該去瞧上一瞧。可要讓他們?nèi)ィ瑑扇硕纪Z的。“都三年了,小張你還沒習(xí)慣?。俊?/br>“這是人能夠習(xí)慣的嗎!小生不服!”譚昭托著下巴想了想,看著外面才剛剛泛起的春光,頷首道:“左右無事,我便陪你們?nèi)ヒ惶肆T?!?/br>兩人立刻開心,準(zhǔn)備了馬車便往梅花莊趕。等到了梅花莊,太陽剛剛升到半空中,譚昭看了看日頭的方向,又看了看梅花莊里頭,唇邊顯然帶著一些玩味。“走吧?!?/br>譚昭隨手給自己套了個隔絕陣法,便跟著趙世子走了進(jìn)去。莊子里頭見到趙世子,竟都是驚訝與喜悅:“趙世子,您出去怎么也不支會一聲,小的們都以為您在山上走丟了。”趙世子有點(diǎn)兒懵:“走丟?你們昨晚……”“昨晚怎的了?”趙世子的表情愈發(fā)奇怪了,他難道見了個假妖?!剛巧,趙世子的友人從外頭匆匆而來,見到趙世子非常開心,臉上亦是難掩焦急之色,趙世子聞言,也非常開心,就要將司陽道長介紹給好友認(rèn)識。“這位是——”“小生司陽,見過梅公子?!?/br>這位梅公子,就是這座梅花莊的主人,也是吏部侍郎家的兒子,不過不是嫡出的。趙世子有些不太明白道長為何這么說,但他想了想現(xiàn)在也不好戳穿,故而就這么介紹下去了:“司公子可厲害了?!?/br>梅公子面帶微笑道:“在下梅華?!?/br>張生和梅公子昨日就見過,點(diǎn)過頭,這一場“早上的鬧劇”,就算是收尾了,趙世子怕好友因他遇上了狐禍而擔(dān)憂,便假作遇上了朋友司陽,誤了時辰,半分不提昨晚的遭遇。大家也不作懷疑,吃過早飯,陸陸續(xù)續(xù)回了城。“那我們也告辭了。”趙世子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沒說什么,接過張生遞過去的護(hù)身符,就跟梅華一同離開了。張生轉(zhuǎn)頭:“先生,那梅華有問題?”“哎喲,還不算太笨嘛,昨兒個你就沒發(fā)現(xiàn)?”譚昭鼓掌,以示稱贊。張生望著外面的漸漸沉下去的天色,控訴道:“是先生你說京城能人無數(shù),必定沒什么禍患的!”意思就是,信了他的邪,要他負(fù)責(zé)?不行的哦,他也就隨便說說罷了。譚昭一推二五六:“我的話,你竟也信?”“……”是他太天真!“那梅華確實(shí)有些問題,不過他身上并沒有妖氣,他是個凡人來著?!?/br>“凡人?那先生你還說他有問題?”譚昭手里拿著一張符咒,此時此刻,符咒的邊角都已經(jīng)發(fā)黑風(fēng)化了:“凡人跟有問題沖突嗎?他雖是個凡人,身上的戾氣可不比鬼妖來得少,你瞧這符咒,恐怕他陽壽也早就盡了?!?/br>張生:……真令人頭禿,為什么他總遇上這種事情。“那狐貍呢?先生不是說有狐妖?”譚昭搖了搖頭:“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先知,不過此事,只系于一人之身,循著他,估計就能摸清楚了?!?/br>張生立刻福至心靈:“趙世子?!”譚昭點(diǎn)頭:“是他,初見他的時候,他身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