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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聽說了一樁事,只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說。譚昭立刻明白:“是不是我聽了,會不大高興?”王少年點頭。“說吧,看把你憋得?!闭f話的功夫,譚昭已經(jīng)將書信塞在了懷里,大有一副要回去將它裱起來的架勢。“疏之,可還記得他山苑里那陸家公子?”譚昭還真努力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是哪號人:“可是那出身紅羅書院的無雙公子?”“便是他。”王獻之的神色帶著痛惜道,“他,昨日去世了?!?/br>譚昭一驚:“去世了?”“昨日城中風流才子聚會一堂,帖子也下到我這里了,只是我怕錯過你便拒了,聽同去的朋友講,原本陸公子是不想服散的,只是騎虎難下,也覺得只服一點無事,誰曾料想……”陸無水死了,死于服散不當。這可悲又可笑,那日離開他山苑時,譚昭依稀還記得對方惜命的模樣,一副要好好養(yǎng)生、再不服散的模樣,這才幾日啊,就原形畢露,一命嗚呼了。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費勁救人了。“聽著,確實怪讓人不高興的?!?/br>乍聞此消息,王獻之也是心驚rou跳,那日他山苑的兇險至今仍歷歷在目,他沒想到陸無水為了名聲能博上性命,同樣……也想到了家中的老父。“你說我父親他……”“子敬,能救你父親的,只有你父親本人?!?/br>話題談到這里,就不需要再深入了,都是聰明人,怎可能不懂。譚昭與人約定了去山陰的時間,就帶著王家搜集的會稽失蹤人口報告回了隔壁。“這怎么了,滿臉寫著不高興?”譚昭笑叱一聲:“是橫著寫的,還是豎著寫的???”“是你家小祖宗給撓的,一直喊著找你,我怎么勸都不聽!”說起這個就來氣,跟他無障礙交流難道還比不上你們雞同鴨講嗎?說話的功夫,風貍已經(jīng)竄上專屬位置,窩在肩膀上打了個哈欠,唧了一聲,這才閉上了眼睛。“去你的,小祖宗才舍不得呢。”譚昭將書冊放在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只是茶終究沒有酒夠味。“來吧來吧,讓本山神來開導你?!?/br>譚昭瞥了一眼里頭:“賀子會呢?”“里頭呢,說是思考什么人生大事,看著倒像是開竅了?!庇萆嘏伺?,沖著里屋道。“陸無水死了?!弊T昭沒有任何預兆地開口。虞韶的反射弧也是真的長,突然一聽,是真沒反應過來:“陸無水誰?”“……”你退群吧。“不,你先別說,我肯定可以靠自己想起來的。”“……”并沒有打算說。“什么!?。£憻o水死了!為什么?!”虞韶終于想了起來,整個人都跳起來了。賀勇“剛好”路過,也發(fā)出了自己的疑問:“陸無水是誰?”等聽完譚昭的敘述,兩人都是唏噓不已。“疏之,幸好我聽你的話,已經(jīng)不碰寒食散了?!边@是慶幸和后怕呢。虞韶就更為直接了:“你們?nèi)祟?,當真是不怕死!?/br>譚昭敲了敲石桌,示意山神大人你的表述注意一下,不過賀勇這人心大,聽不出任何問題。賀勇的心神在另外的事情上。虞韶能夠平安歸來,賀勇放下了心頭大石,可緊接而來的就是莫名的空虛,以前他一直和祝疏之一起混,曾天真地以為大家一起快樂地做小紈绔,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人還是需要一些技能傍身的。“疏之,你說我現(xiàn)在去讀書,還來不來得及?”是渴望的小眼神。虞韶瞪大了眼睛:“你要去讀書?”“不行嗎?”“行啊,活到老學到老,只是你確定?”譚昭忍不住反問了一句。賀勇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我不確定?。《脊治乙郧柏澩?,文不成武不就,連做生意都不會,疏之,你說我做人是不是很失???”“唔,確實是挺失敗的?!?/br>“嚶~”哭遼。這會兒,反倒是虞韶開口安慰道:“賀子會,你別老跟祝閻王比啊,他哪是什么普通人,簡直比異獸還要兇,你跟他比不是自找苦吃嘛?!?/br>“……”并沒有被安慰到,還有祝閻王是誰?“做你自己就好,這次我受傷是我自己大意,跟你拖不拖后腿沒有任何關系,就算你不去,不過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況且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什么事兒都沒有嘛。”虞韶難得說了一番正經(jīng)話,賀勇對虞韶的印象一直是很能打的隱士貴公子,至于人情世故方面,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他呆愣著開口:“那我……”譚昭忽然拍掌:“要不要先去紅羅書院旁聽試試看?”紅羅書院可是江南地區(qū)最頂尖的書院之一,每三年就會為朝廷輸送人才,旁聽自然不容易,但隔壁王家的面子,總歸還是要給的。反正是隔壁王家有求于他,提個要求總不過分吧。“那我也想去,可以嗎?”譚昭對上虞韶亮晶晶的眼睛,默默點了點頭,行的吧,一個是帶,兩個也是帶,不是什么大問題。“不,等等,虞韶韶,你認字嗎?”庭院里,譚某人正在被山神大人追著打,場面一時非常血腥,小朋友們最好不要看。很快,一山鬼一人就包袱款款上山旁聽去了,譚昭已經(jīng)看完那份失蹤人口報告,說實話,出乎意料的多。不管是平頭百姓,還是士族,都有一部分因為外出或者遭遇橫禍,生死不知。排除大半部分硬性原因的,譚昭自己又刪選了一份名單。會稽內(nèi)史劉丹死后,再沒有過刀勞鬼的蹤跡,活死人也沒有消息,如今又出了一個cao控風貍杖的神秘山神,譚昭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武力值好像有點不太夠用了。系統(tǒng):你也可以選擇不管。[再說吧。]系統(tǒng):什么再說,我看你就是想搞事情。被系統(tǒng)定義為想搞事情的譚某人很快應邀來到了山陰,書圣爸爸非常任性地把兒子們都轟走,等到月亮掛在樹梢上,才拿出了真正的“硬菜”。譚昭盯著桌上的朱草香囊,笑著道:“老爺子不是說請我吃醬燒鵝?”“哼!那是老夫的心肝rou,你倒是真敢想!”這人老惦記著他的鵝子,該打。譚昭失笑,子敬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地位還不如一只鵝?“老夫查閱古籍,言這世上有一種草能讓人能在夢中得償所愿,因其作用,故被喚作懷夢草,老夫說得可對?”“沒錯?!弊T昭立刻就承認了,這香囊里放的確實是懷夢草。王羲之的聲音忽然開始悠遠起來:“老夫做了一個夢?!?/br>“夢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