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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言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0

分卷閱讀120

    的水聲早就停了,他輕咳一聲,語氣有幾分不自然:“開門?”

    “開一道縫就行,我把衣服遞給你?!?/br>
    “嗯?!?/br>
    浴室的門有點(diǎn)破舊了,總有咯吱聲。

    開門的那一瞬間,浴室內(nèi)的熱氣涌了出來。

    岑鳶把衣服遞進(jìn)去。

    這個點(diǎn)還很早,她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抱枕看電視。

    商滕換好衣服從里面出來,身高差異實(shí)在是太懸殊了,哪怕徐輝穿著大的衣服,在他身上,仍舊斷了半截。

    看到露在外面的腳踝,岑鳶笑道:“看來長的太高了,的確不太好?!?/br>
    商滕沒說話,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電視里放的是地方臺,就連廣告也是講著方言,商滕也聽不懂,全靠字幕。

    為了緩解沉默帶來的尷尬,岑鳶開口問他:“你應(yīng)該是第一次來這么偏僻落后的地方吧。”

    “以前參加學(xué)校的活動,去過連車都開不了的山區(qū)。”

    商滕的回答的確讓岑鳶驚訝了好一會。

    不是她戴著有色眼鏡看人,而是因?yàn)?,商滕的確不像是那種會對學(xué)校活動感興趣的人。

    對于她的反應(yīng),商滕也不意外,畢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像還是初二的時候。

    “是關(guān)于考古的課外活動,車開不進(jìn)來,進(jìn)了小鎮(zhèn)就開始步行,等爬上山,已經(jīng)過去八個小時了?!?/br>
    很累,甚至有很多同學(xué)都開始哭著要回家。

    但他一句抱怨的話也沒有。

    從小學(xué)開始,他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考古學(xué)家,一直持續(xù)到初中。

    直到初三那年,他被迫正視了自己的命運(yùn)。

    他這樣的人,不配擁有夢想,一生都只能做個傀儡。

    岑鳶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了,腦袋一直慢悠悠的往旁邊靠,又慢悠悠的抬起來。

    商滕小心翼翼的坐過去一點(diǎn),動作很輕的扶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那點(diǎn)重量壓過來時,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脊背下意識的挺直。

    不敢動,怕弄醒她。

    他全程保持一個動作,只有眼睛能動。

    她睡著以后,很安靜,比醒著的時候還要安靜,偶爾會皺下眉頭,應(yīng)該是做噩夢了。

    遲疑了很久,他最終還是緩緩抬起了左手,剛洗完澡的指腹還是溫?zé)岬模瑒幼鳒厝岬脑谒奸g輕輕摩挲。

    撫平了那點(diǎn)輕微褶。

    “睡個好覺吧。”

    刻意壓低幾乎是氣音的聲音,卻也藏不住快要滲出水的溫柔。

    岑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一點(diǎn)半了。

    她靠在商滕的肩上,從八點(diǎn)睡到了現(xiàn)在。

    男人眼睫輕闔,哪怕是睡覺,也仍舊保持著脊背挺直的姿勢,一動不動。

    察覺到肩上的重量消失,他睜開眼睛。

    岑鳶和他道歉:“我剛剛好像睡著了,不好意思啊。”

    商滕沒說話,那雙有些疲乏的眼,生出些許紅血絲。

    他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想要給她擦眼淚,手在空中停頓,片刻后,他把紙巾遞給她:“怎么哭了?!?/br>
    岑鳶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臉,上面的確濕潤一片。

    鄉(xiāng)下的夜,安靜的半點(diǎn)多余的雜音也沒有。

    她說:“我好像做了一個夢,我夢到紀(jì)丞了?!?/br>
    商滕眼睫輕抬,微抿了唇。

    “他一點(diǎn)都沒變,還是那么年輕。明明我比他小幾個月的,可到頭來,我反倒成了jiejie??赡芤院笪疫€會成為阿姨、奶奶。但是還好,還好他在我還算年輕的時候來見我,至少現(xiàn)在的我還是年輕漂亮的?!?/br>
    “你說,他是不是怕我忘不掉他,所以才一直不肯來見我。不然的話,為什么我剛說不等他了,他就來找我,和我說再見?!?/br>
    聽到這些話,不可能無動于衷。

    比嫉妒更多的,是無能為力。

    活在回憶里的人,往往是最難以割舍的。

    故事都講究先來后到,如果先來的那個人是自己的話,他也可以把她保護(hù)的很好。

    但沒有如果。

    岑鳶還是第一次在商滕面前哭成這樣,半點(diǎn)也沒有她平時的穩(wěn)重斯文。

    現(xiàn)在的岑鳶,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商滕,你說我是不是很壞,紀(jì)丞對我那么好,我卻想著忘記他?!?/br>
    她哭的脫力,身子虛弱的靠在他肩上,全身都在顫抖:“可是我想活下去,我想好好活下去?!?/br>
    商滕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樣哄她:“你沒有錯,你們都沒有錯?!?/br>
    岑鳶在他肩上睡著了。

    哭的累了,再加上她近來本就嗜睡。

    就連商滕把她抱回房間,她都沒醒。

    -

    第二天起床,已經(jīng)快中午了。

    頭暈?zāi)X漲,眼睛還腫。

    她刷牙的時候用冷藏過的酸奶冰敷了一下眼睛,想去去腫。

    院子里傳來周悠然的聲音:“小心點(diǎn)。”

    岑鳶疑惑的出去,正好看到周悠然扶著梯/子,眼睛盯著上方。

    岑鳶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商滕卷著袖子站在屋頂,手邊放著一摞瓦片。

    周悠然看到岑鳶了,讓她過來扶一把:“廚房里的屋頂缺了一塊,昨天下雨,全漏了,本來想去叫你徐伯過來修的,不過商滕說不用那么麻煩,他也會?!?/br>
    岑鳶聽到以后,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他會什么,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估計(jì)就沒有住過瓦片蓋的小平房。

    周悠然讓岑鳶先扶著梯/子,扶穩(wěn)點(diǎn),她去里面倒杯茶出來。

    岑鳶擔(dān)憂的看著屋頂,手和腳都一起使勁,生怕梯/子會晃動。

    她在下面緊張的要命,上面倒是半點(diǎn)動靜也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于踩著梯/子下來。

    手上臉上全是黑色的煤灰。

    “好了?!?/br>
    岑鳶遞給他一塊毛巾,讓他把手擦擦:“以前修過嗎?”

    他接過毛巾,擦手的力道很重,像是要直接搓掉一層皮。

    也是難為他了,這么愛潔的一個人。

    “沒有,第一次。”

    岑鳶驚訝:“第一次就能修的這么好?”

    手干凈了,毛巾臟了,全部都是煤灰。

    岑鳶又遞給了他一塊:“臉上也有?!?/br>
    臉臟在哪他也看不見,只能胡亂的擦,語氣平淡:“可能因?yàn)槲衣斆靼??!?/br>
    這種話如果是別人說出來的,岑鳶可能會覺得有幾分自負(fù)。

    但如果是商滕,她則覺得,很正常。

    他的確聰明,iq很高的那種聰明。

    左邊臉頰那塊他一直沒擦到,在他白皙的臉上顯出了幾分突兀和滑稽。

    岑鳶無奈的嘆了口氣,接過他手里的毛巾:“我來吧?!?/br>
    商滕沒動,站在那里,像愣住了一樣。

    煤灰不好擦,她用了點(diǎn)力氣,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