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天灰塵撲一臉。反而像是不久前被人打理過似的。 她心露嘲諷,猜想應(yīng)該是沈應(yīng)銘有定期叫人過來看看。 這間單元房很小,除了臥室,沈倪很快參觀完了。 時隔多年,很難再發(fā)掘出當(dāng)初住過的痕跡。 總之現(xiàn)在無家可歸,她最不缺的是就是探索時間。只是今晚…… 沈倪敞開行李箱,收拾出需要的生活用品單獨裝包,打算去外面找酒店睡一晚,明天再來。 南山鎮(zhèn)很小,從地圖就能看得出來。 沈倪收拾完垮上隨身小包下樓,不可避免碰到了還留在樓下閑聊的大爺大媽。同樣的話題又來了一遍。 “小姑娘走親戚啊?哪家的?” 走的哪門子親戚,人都沒了二十多年了,說出來怕嚇到大爺大媽。 沈倪搖頭:“不是?!?/br> “那租房子來的?” “……是吧?!?/br> “租哪間?” “3……02。” “哦——302很久沒人住了?!崩洗鬆敾貞浧鹜骂D了許久,又問:“小姑娘也是來援鄉(xiāng)的?” 也是?援鄉(xiāng)? 沈倪本來只想問個路,被繞了進去。 她往人群外悄悄挪了幾步:“不是,附近有酒……旅館嗎?” “哦,招待所啊,要到縣城?!?/br> 沈倪:“……” 沈倪:“那有出租車嗎?” “巷口橋頭有,有摩的。” 沈倪:“…………” 在京城出門就有司機接送的沈倪陷入了對人生的懷疑。 三十公里外的縣城,摩的。 看著即將沉入地平線的夕陽,她在這一瞬間萌生了要不就在302對付一晚的想法。 回到三樓,天正式暗了下來,拉開黑夜序幕。 沈倪摸了一遍墻頭開關(guān)。 啪嗒—— 房間還是黑的。很好,沒電。 想想也對,這么多年沒人住的房子,怎么會通著水電。 她懷著幾乎為零的期待轉(zhuǎn)了轉(zhuǎn)水龍頭。 在接連數(shù)十秒、酷似垂死病人喘息不止的嚯嚯聲后,水聲驟響。冰涼觸感濺了一池。 出水前的那段空隙,她其實已經(jīng)在想自己為什么要沖動來到這里。 為什么不在京城住個酒店,和往常每次小摩擦一樣,最后沈應(yīng)銘來叫她回家,這不就行了? 很沒骨氣地,她有點后悔了。 可在涼水濺滿池子的瞬間,那點悔意迅速被打了回去。 憋了這么多年的話終于趁著這次吵架都喊了出來。 怎么可能是小摩擦?這次誰勸都沒用,她打死不回頭,就要和沈應(yīng)銘死磕到底。 水流越來越流暢,趨于清澈。沈倪抹了把臉,把心頭煩躁強壓下去。 環(huán)顧四周,這個地方真的好破。 她連支渡過黑夜的蠟燭都沒有。 沈倪在無燈的屋里猶豫許久,慢吞吞往樓上爬。 邊爬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大不了我就給他道個歉,能屈能伸才是好漢。” 敲了402半分鐘,才聽見有動靜。 門被拉開一人寬縫隙,久違的燈光傾斜而出。 男人就站在房門口,發(fā)梢滴水,衣褲寬松。他脖子上隨意搭了條毛巾,一手維持著開門姿勢,一手揉著后頸淡淡望過來。 漆黑雙眸把她的倒影盛了個滿,看到是她后依然無波無瀾。 濕漉漉的水汽撲了沈倪滿臉。 他剛好像在洗澡。 這個認(rèn)知一旦冒出頭,沈倪開始打起退堂鼓:“……” “有事?” 他主動問。 “我剛搬到樓下,下午對不起?!?/br> 江以明視線下垂,不動聲色看著這位新鄰居。 新鄰居打扮熱辣,一雙筆直長腿在昏暗樓道里白得晃眼。身材修長勻稱,五官尤其精致。只是表情不像她想表現(xiàn)的那么有禮貌。甚至可以說藏著點不滿,無語,別扭,以及一切一切他能看得到的負(fù)面情緒。 他垂下手:“江以明。” 哦,也沒那么難說話嘛。 “我叫沈倪?!鄙蚰呱晕⒎帕它c心:“我能跟你借根蠟燭嗎?或者……你能告訴我這附近哪有賣蠟燭的嗎?” 江以明沒露出不耐,側(cè)過身子:“我找找?!?/br> 他剛離開半步,有個橘白色的東西從眼皮底下慢吞吞晃到了門口。 沈倪定睛一看,是只胖橘貓,背上橘白紋,底下白手套。 她對毛茸朋友一點抵抗力都沒有,蹲下身用指節(jié)試著蹭了蹭:“你養(yǎng)貓???” “算是吧?!崩镞厒鱽砟腥说幕匾?。 養(yǎng)貓的男人脾氣好。 沈倪選擇性忘了下午那幕,更放心了。 毛茸朋友不怕生,用鼻子回蹭沈倪的手指,很快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 江以明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別碰它右耳,這兩天有點臟?!?/br> 右耳正癢著呢,本來被摸得好好的,突然中斷,橘貓不滿地咕了一聲。 沈倪直起身,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拎著一整個塑料袋。 “蠟燭?”她問。 “嗯,不用還了?!?/br> 他的聲音有點懶,尾音含糊不清咬在嘴里。除了表情依然寡淡,整個人都比下午那會兒好說話多了。 沈倪往樓下走的時候,還在感嘆這位脾氣時好時壞的新鄰居。 在進門那刻,倏地被急促的電話聲拉回到現(xiàn)實。 “沈倪,你什么時候交分鏡?!你不會是忘了吧?!” 沈倪對著電話默了幾秒:“我不是交了嗎?” “靠!你果然忘了!拜托,你現(xiàn)在是月兩更??!紙媒??!半月刊啊親!你第二更呢!” 咚一聲,塑料袋墜地。 撇開最近亂七八糟的生活,沈倪終于想起自己暑假前剛簽了刊的漫畫連載。一個月最低兩更,一次24頁。 她再也不是以前隨意更新的網(wǎng)漫畫手了。 電話那頭聲嘶力竭的女人是她的編輯流月,平時說話溫柔可愛,一旦切換到催稿模式,每個語氣詞都會自動帶上感嘆號。 非?!懈腥玖Φ囊粋€人。 沈倪深受鼓舞,然后拒絕了她:“……今晚應(yīng)該可能,真的交不出?!?/br> 她腦子里有大框架,先交一稿分鏡不難。 但和沈應(yīng)銘這一架吵的,讓她出來的有點匆忙。 沈倪掃了一眼四面,家徒四壁,連臺電腦都沒。隨身攜帶的所有東西里,能堪大用的只有一臺電量顯示28%的ipad。 “前面打你電話一直占線啊親!你又不找助手,等審?fù)攴昼R,線稿陰影配色后期都是你一個人啊寶貝!給我點富裕時間吧求求你!” 是的,后面還要審核排版校對印刷采樣出刊。 流月也不容易。 更何況,沈倪一個學(xué)生,現(xiàn)在身邊唯一一張不靠沈應(yīng)銘補給的銀行卡只剩稿費這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