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0
龍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在林啾啾腳邊繞了一圈,和她一樣,小聲地發(fā)出“嗚嚶”的聲音。 它雖然還是不能開口說話,但在感情這方面卻很敏銳。它能感覺到爸爸mama……咳不是!是林啾啾與裴恕吵架了,便也不纏著兩人陪它玩了,安安靜靜地陪著林啾啾。 林啾啾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在它下巴上撓了撓:“旺福,他生氣了,怎么辦?” 龍:“嗚嚶?!?/br> 林啾啾:“要怎么做才能讓他消氣呢?” 龍:“嗚嚶?!?/br> 林啾啾下巴枕在膝蓋上,呆了半晌,拍了拍龍的腦袋:“罷了,你去睡吧。” 明月高懸,已是到了深夜。林啾啾把龍送回它的小窩里,自己又回到院子里的軟榻上坐了下來。 她從山海戒中取出前幾日在前山山麓采的沁靈草。 沁靈草有安神靜氣的作用,佐以其他幾味藥材和花瓣,可以做成香囊,放于枕邊可以幫助入眠。 林啾啾感覺到這幾日裴恕總是睡不安穩(wěn),便為他采來了沁靈草,想親手為他做一只香囊。 現(xiàn)在想想,他之所以睡不安穩(wěn),恐怕便是因?yàn)橹獣粤饲酁踝逡扇私铀厝ィ圆艜绱恕?/br> 林啾啾對著沁靈草默了默,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將厭喜的那只繡囊拿了出來。 雖然做不了厭喜那般細(xì)致,但用靈氣輔助、仿照繡囊照葫蘆畫瓢應(yīng)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說做就做,林啾啾仔細(xì)地辨認(rèn)著繡囊上的羽毛走向,然后拿出自己事先準(zhǔn)備好的香囊布料,開始學(xué)著編織起來。 此前,裴恕坐在煉器室中正認(rèn)真地書寫著什么,他聽見門外傳來林啾啾的聲音,隱隱約約的,有些模糊。 一來是他太過專注,沒有聽清,二來是他想起自己正與林啾啾生氣,不想這么快就與之“冰雪消融”,所以,即便裴恕的注意力就這樣被勾走了,他還是沒有回應(yīng)林啾啾。 這樣豎著耳朵坐了一會兒,裴恕聽見林啾啾哄著龍去睡覺了,才又拿起筆來。 他將已經(jīng)寫好的內(nèi)容看了一遍,想起下一條要寫什么,剛要落筆,屋外又傳來林啾啾的聲音。 “嘶!”“唔!”“疼疼疼疼!”“呼——呼——” 聲音十分細(xì)小,顯然是抿著唇,遮掩著極力克制不想發(fā)出的。但裴恕還是聽見了。 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因?yàn)楠q豫,筆尖上的墨汁滴了下來,在紙張上留下了一圈很深的墨跡。 裴恕:“……” …… 林啾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 清涼的日光從天邊落下來,一層一層在她身上鋪就著暖意,鳥兒清脆的鳴叫聲像是最好聽的鬧鐘,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林啾啾迷糊了一瞬,懵懵懂懂地揉了揉眼睛。 下一刻,她清醒過來了,手上空空的,什么東西都沒有,嚇得她一激靈,連忙坐起身來翻找起來。 “呼,還好?!绷粥编彼闪丝跉猓蛲碜龅男∠隳揖驮谲涢竭吷?,應(yīng)該是她睡得沉了,忘記了,手上一松,香囊就掉了過去。 林啾啾拿起香囊,端詳了一下。 呃……說實(shí)話,有點(diǎn)丑。丑得還有點(diǎn)別致。 厭喜的繡囊是平平整整的,每一根羽毛都無比順滑,熨帖而流暢地順著她想要編織的圖象和文字,而林啾啾的…… 也不知道是缺了哪個步驟,羽毛亂糟糟的,明明是她從心口拔得最好看、最柔順的羽毛,編織得也十分認(rèn)真,呈現(xiàn)出的效果卻完全不如厭喜的繡囊。 還有幾處羽毛開了叉,支棱起來,如同一只炸了毛的雞。 繡出來的“恕”字不太像恕,反而有點(diǎn)像怒。 林啾啾:“……” 昨晚光線昏暗沒有察覺,現(xiàn)在天亮了,明晃晃地看清了,才發(fā)現(xiàn)鬧了這樣大的笑話。 他不會以為這香囊是她做給別人的吧?應(yīng)該不會,但這丑東西,她怎么好意思交給裴??? 好在香囊里的香料是她請教了谷逸、又自己多次實(shí)驗(yàn)調(diào)配出來的,香味馥郁卻又不刺鼻,淡淡地飄散出去,十分宜人,聞得她心平氣和,都不為自己的拙作感到羞恥了。 林啾啾握著香囊深吸一口氣,仿佛進(jìn)入了一種超脫的賢者模式。 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還蓋著一層薄被,應(yīng)該也是因?yàn)樗?,亂動了,被子也從身上滑了下去,耷拉在了腿上,還有一半被她壓在身下。 她昨晚制作香囊的時候,有特意把被子拿出來嗎? 林啾啾愣了愣,旋即高興地躍下軟榻,朝著里屋走去。 “裴??!裴?。 ?/br> 她發(fā)現(xiàn)煉器室的門開了,只不過裴恕并不在屋里,也不在云霧澗。 “奇怪,人去哪兒了?”林啾啾嘀嘀咕咕地,又回到了煉器室。 她看到煉器室的桌上放著一卷攤開來的卷軸,許是因?yàn)楫?dāng)時寫完為了晾墨,并沒有合上。 林啾啾視力好,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內(nèi)容——她、她才不是故意偷看的呢,只是一不小心掃到了上面的內(nèi)容。林啾啾心虛地想。 只看了一行,林啾啾便走不動了。 她好似忘了周圍的存在,也不記得內(nèi)心“還是別看了吧”的小小掙扎,訥訥地走到桌前,將卷軸打開,從頭到尾地一條一條讀了下來。 “她喜甜,不喜苦,并不以蓮心、苦藕為食?!?/br> “她喜食辛辣,但不可食用花椒,身體會出紅疹。切忌!” “她十分怕冷,往往到了十月,便需布置暖霧陣。此去青烏一族,途經(jīng)寒山,還需做出準(zhǔn)備?!?/br> …… 一條一條,都是她平日里的小習(xí)慣,竟被裴恕記得這樣清楚,一點(diǎn)一滴地記錄下來。 有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她自己都不曾留意,裴恕卻很仔細(xì),仿佛那是無比重要的事情。 林啾啾看著看著,不自覺地就笑了,再往下看,卻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怎么寫得這樣清楚?又為什么要寫得這樣清楚?難道……他是要把她交托給青烏一族,從此都不再管她了? 林啾啾心里慌亂,抱起卷軸就跑。她跑得太急,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剛出門就撞上一道寬闊的胸膛。 裴恕伸手護(hù)住林啾啾晃晃悠悠的身體。他身后還有別人,有路云洲和丁敏,還有毓寧與毓憐。 林啾啾這時卻是顧不得許多了,開口就問:“你去哪兒了?你寫這些做什么?” 她的聲音沾了點(diǎn)哭腔,眼睛紅彤彤的泛著淚花,看得人心都跟著軟了幾分。 裴恕眼尾一挑,眼里浮出一絲幾不可查的微笑,又有些疼惜。他動了動嘴角道:“看見了?” 看見了,當(dāng)然看見了,不然她會這樣方寸大亂、這樣傷心嗎! 林啾啾擰著眉,委屈地看著裴恕,他眼中的疼惜淡了幾分,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