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藥了?！?/br>


    薛業(yè)迷迷糊糊跟著往外走。“杰哥對不起啊，讓你跟著跑一趟，回學校我請你吃飯吧。”



    “閉嘴?！?/br>


    “哦?！?/br>


    祝杰只想帶人趕緊走，一是不喜歡醫(yī)院，二是不喜歡那些人的注目。那種把薛業(yè)當血罐隨意榨干的獲取感。



    他沒什么同理心，什么天賜的曙光、希望的獻血者，這幫人只是看到了一座移動的人形血庫。



    祝杰又回頭看薛業(yè)，亂糟糟的劉海，低著頭，微微收著的下巴藏進高領(lǐng)。



    “杰哥？”薛業(yè)夾著左臂，以為嫌他慢了追上幾步。



    “沒事?！弊＝芾涞剞D(zhuǎn)過臉，剛要邁出急救中心大門聽到身后有人喊留步。



    “別回頭，走你的路。”祝杰伸了把手，薛業(yè)很知趣地往前湊了湊，他一把推著薛業(yè)的腰把人往外趕。



    “薛先生！薛先生！”追出來的是護士長，“請留步！病患家屬想見您！”



    薛業(yè)回頭了，祝杰沒動，但隱約聽到有個男人用俄文講電話，講到一半換成中文。



    “我他媽為什么要在意別人的感受！”



    cao，哪個傻逼家屬這么囂張？祝杰轉(zhuǎn)過臉，視線鋒利地掃了過去。



    給你丫400cc血了還他媽想干嘛？



    



    



    第25章不在意



    薛業(yè)的表情擺明不爽了?！坝惺?？”



    護士長直接介紹。“薛先生,這位是病患家屬喬先生，喬先生，這位就是……”



    “有事？”祝杰重復(fù)問了一次,不耐煩。



    “您好,喬勛?！蹦腥瞬焕洳粺嶙晕医榻B,花襯衫，半長的頭發(fā)懶懶往腦后扎著，掉在額頭前兩捋，“孩子還小有危險,想買你150cc的血。”



    護士長的臉色異常難看。“喬先生您剛從美國回來，血液買賣在中國是違法行為。”



    “我知道,他開價算營養(yǎng)費?！眴虅椎闹苯幽抗饴湓趬褐樋椎母觳采?用做生意的派頭，“你們開個價，馬上用?！?/br>


    “你丫傻逼吧？”祝杰厭煩地斜睨他,“自己兒子看不住現(xiàn)在知道著急了？”



    說完推著薛業(yè)的腰往外趕。誰死誰活關(guān)他什么事。



    “薛先生留步！”喬勛一個健步追上擋在兩人前面，“錢的問題好商量，你……”



    “錢？”薛業(yè)慢慢抬起半睡著的臉，發(fā)現(xiàn)他眼珠子是金色的，有點東歐人的長相?！澳隳芙o多少？”



    “你開個價。你？你……你真姓薛？”喬勛半信半疑追問,“你家有人姓沈么？”



    “沈你大爺啊?！毖I(yè)冷冷地撞開他，杰哥已經(jīng)煩了,早不走杰哥生氣。



    喬勛神色比薛業(yè)還半夢半醒，蠻橫地擋住出口。“幫幫忙行么？備用捐血人聯(lián)系不上?！?/br>


    “你有完沒完？”祝杰的拇指在食指骨節(jié)的繭上反復(fù)摩擦,“把路讓開?！?/br>


    薛業(yè)也往前走了一步,責任盡到他沒那么好心?！八鹠ama呢？”



    喬勛定住了。“你什么意思？”



    薛業(yè)對他的反應(yīng)很疑惑。家里有稀有血型的孩子居然不懂他問什么，神他媽什么意思。母親陰性血遺傳給下一代的幾率最大,二胎陽性血胎兒必須人工干預(yù)。他不是，他老婆也不是嗎？



    爸媽失去過一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血溶，自己會有個meimei的。



    “孩子mama去世了?！眴虅撞惶匀唬?00cc，也行，50也行，實在不行給半袋血液成分也行。你們這個血……太難配了?！?/br>


    “走。”祝杰在薛業(yè)后背順了一把。



    “杰哥?！毖I(yè)反向繃直了腰，回身低著頭問，好像這血是要從祝杰身上抽，“要不我再抽一袋？”



    祝杰的手在他后背慢慢收攏成拳?！把I(yè)，你丫是傻逼么？”



    “是，杰哥你別生氣?！毖I(yè)轉(zhuǎn)身問護士長，“我再抽150cc能死么？”



    護士長左右為難?！鞍蠢碚f成年男人一次性抽550cc血液是沒問題的，加拿大美國那邊成年女子的獻血量都在400cc往上，可是……”



    “里面躺著的那個?！毖I(yè)沒有助人的熱忱，“少這袋血會死么？”



    護士長惴惴不安?！坝羞@個危險?！?/br>


    “那趕緊吧?！毖I(yè)示意護士長引路，他只是不想再看見有人死。



    這一袋150cc速度很慢，血液濃度比剛才兩袋明顯粘稠。薛業(yè)每一次握緊拳再張開都很吃力。



    祝杰沒再跟進抽血室，坐在人影攢動的走廊。對面是一個來回踱步的男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他面前。



    “要多少錢？”喬勛錢夾里是美鈔和歐元，“來不及換人民幣了行么？”



    祝杰往椅背一靠，不屑打量他的錢偏過頭一個冷笑?！澳憬o得起么？”



    喬勛沉默，抽出一厚沓百元美鈔和歐元放在等候椅上?！澳阍谝饽愕呐笥盐依斫猓舱埬憷斫馕业淖咄稛o路?！?/br>


    “不理解?！弊＝苤倍⒆呃缺M頭的搶救室燈，笑得無情無義?！罢嫠麐尣辉谝狻！?/br>


    薛業(yè)再次從抽血室出來完全清醒，除了臉色略微蒼白沒太大感覺。祝杰站起來塞了一包吃的，一把很厚的鈔票，一句話不說地往外快走。



    兩條手臂各一個大針孔，薛業(yè)跟得有些吃力，拿出一盒全脂牛奶填肚子。



    天已經(jīng)蒙蒙發(fā)亮，祝杰一聲不吭把薛業(yè)塞進出租后座，自己坐了副駕駛。



    “杰哥你喝牛奶么？”薛業(yè)試著搭了幾次話，不回應(yīng)。他低頭數(shù)錢，cao，52張，5200刀，還有一大沓歐元。



    存起來，給杰哥買生日禮物。



    天色一片白茫，薛業(yè)拖著兩條沉重的腿跟在杰哥后面，回到宿舍樓，體特生已經(jīng)開始起床了。



    曾經(jīng)他無比熟悉的晨練時間。



    “呦，回來了！沒事吧？”陶文昌穿好跑鞋，大概猜出他倆干嘛去了?？子裾谒⒀溃瑥脑∈姨匠瞿X袋來：“杰哥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幫你請假?！?/br>


    祝杰一言不發(fā)地換裝備，毫無意識地制造冷氣壓。



    陶文昌和孔玉目光轉(zhuǎn)向薛業(yè)，薛業(yè)搖搖頭，把盛滿營養(yǎng)品的口袋塞進衣柜，然后拿出一盒牛奶等著。



    祝杰動作很快，利索地洗漱擦臉，拎起包要與薛業(yè)擦肩而過。



    薛業(yè)趕緊伸胳膊?！敖芨?，你帶著牛奶吧?！?/br>


    祝杰停了停，腳步調(diào)轉(zhuǎn)朝薛業(yè)直面過來，瞬間拉打人架勢，揪住領(lǐng)口將人按在柜子上。



    牛奶掉了。



    “杰哥？”



    “薛業(yè)你丫是傻逼么？”祝杰紅著眼角血絲瞪他，“別人是死是活關(guān)你什么事了？你聽沒聽見備用捐血人聯(lián)系不上！”



    孔玉陶文昌連動都不敢動，剛才那一下，他倆以為祝杰要把薛業(yè)打死。



    薛業(yè)笑了笑，聲音有些不像他?！拔叶紱]感覺，真的，而且不疼……”



    “問你話呢，別人死活關(guān)你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