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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心亂七八糟卷在胸口以上,“我校服呢……等等,杰哥我有事要說。” “說啊。”祝杰從地上撿衣服,校服扔回去。自己的皮帶被薛業(yè)扔哪兒去了? 薛業(yè)緊緊地躺在這張算不上合格的床上,醞釀:“杰哥,你聽說過……外源性促紅素嗎?” 祝杰動作頓停,拿著皮帶的手青筋暴起?!奥犨^,不過那不重要,先起來試鞋。你穿44的,沒變過吧?” 第68章自費運動員 薛業(yè)慢慢坐起來,胸口腫了,左手扳住大腳趾藏傷口。“杰哥,我……我……” “說,聽著呢。”祝杰盡量平穩(wěn)聲線。他從包里抽出名牌的封袋,沉甸甸的長筒靴。 薛業(yè)張了張嘴,無話可說,再開口微微一笑:“杰哥,我想先吃個石榴?!?/br> 石榴?薛業(yè)是慌到什么程度才開口要吃的?祝杰沒有問,起身去拿,還是老一套的動作,洗手、掰開、剝皮,帶著濕紙巾回來。 “給?!?/br> “謝謝杰哥?!毖I(yè)視線轉(zhuǎn)動,先擦手,再惡狠狠地咬上一口,滿嘴粉汁。 “甜么?”祝杰拉一把座椅,正對坐下,慢慢地脫薛業(yè)的休閑褲。 “甜。”薛業(yè)在手心磕出幾顆,伸過去杰哥不接,他一顆顆往杰哥嘴里送,他們靜靜地互相看著。 如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該多好。薛業(yè)并不懦弱,只是遺憾,如果杰哥見過出事之前的自己,一定更喜歡那個會發(fā)光的。 他頂著一頭被杰哥親手抓出來的雞窩頭,用盡全力又笑一次?!按偌t素,是一種人體自然產(chǎn)生的肽類激素,本身是腎臟釋放出來的,到骨髓里工作,刺激產(chǎn)生紅細胞?!?/br> “聽說過。”祝杰的腳踩在他身體兩側(cè),架起腿,“趾頭怎么了?” “啞鈴,掉了沒躲開……不疼?!毖I(yè)說,每個字都很費勁,慌得肝顫,如果杰哥反應(yīng)過猛他就不說了,“杰哥,你是練跑步的,肯定知道紅細胞的增加可以提高含氧量,氧氣再隨血液帶入肌rou,人……不會累?!?/br> “知道,心肌處理血氧的速度決定調(diào)動肌rou的速度?!弊=馨寻咨倪\動襪卷拉開,套上薛業(yè)慢性勞損的平足,腳背已經(jīng)沒有自然弧度了,拇長伸肌卻發(fā)達。 體校出身,吃過太多苦了。他把襪筒拉到薛業(yè)的跟腱上:“張蓉說,教練安排好了,你再瞎練一次,我把你當啞鈴用?!?/br> 趾尖被捏疼,薛業(yè)收腿躲了躲?!澳莻€外源性促紅素,是身體外的激素,是……慎用藥。” “嗯。”祝杰抽出右靴,逆著薛業(yè)的力道,頂著給他套上,剛好卡在半月板上,“知道?!?/br> “是禁藥?!?/br> “嗯,知道。” “運動員不能吃的那種。” 祝杰低著頭穿靴帶,小腿三頭肌箍得筆直又好看:“靴子合適么?” 想岔開話題,不忍心往下聽。 “合適,好看,謝謝杰哥?!毖I(yè)蹬腿看了看,深灰長筒靴,高一杰哥過生日被女朋友放鴿子,自己陪著他逛海洋館穿過一雙,杰哥說難看,不讓再穿了,“杰哥,有件事我得跟你說,剛才說的外源性促紅素……” 祝杰繃緊了咬肌。薛業(yè)揪著一件他的黑外套,牙齒碾碾地咬著領(lǐng)口。 “那個藥,我吃過?!?/br> 薛業(yè)招了,他很慌,這時杰哥隨便給個情緒波動的眼神他都無力招架,他需要一個人靜靜聽,不要問,千萬不要問,聽就行了。因為很多問題他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祝杰手里明晃晃一層汗,不去看他:“靴口不緊吧?不緊可以塞牛仔褲?!?/br> “不緊,謝謝杰哥?!毖I(yè)動了動腿,光腿套著靴子,尖凸的膝蓋疤痕蓋疤痕,是他起跳幾十萬次連磕帶摔的證明,他緩了緩:“賽中興奮劑事故,你別罵我行嗎?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吃進去的,不是肌松劑,是興奮劑。杰哥,我吃過藥,禁賽兩年,高二下半學期才解禁?!?/br> “解禁,就他媽等于翻篇,你傻逼吧?”祝杰也怕,怕薛業(yè)突然哭出來,他從沒見過薛業(yè)流眼淚,“靴口不緊,現(xiàn)在穿正好。練跳遠的護跟腱,沒見過穿低幫匡威的。” 薛業(yè)愣了愣,兩腿一并:“杰哥你不罵我???” “罵你?我罵你三年你改過什么了?”祝杰和他對視,像對峙。 “哦?!毖I(yè)啞然,確實什么都沒改,“杰哥,你不問我?guī)拙???/br> 祝杰慢慢地、慢慢地收腿。“不想問。靴子你穿太招搖,還是別穿出去了?!?/br> “行,杰哥我聽你的。”薛業(yè)揚了揚下巴,緊張得周身是汗,杰哥不問他倒是敢說了,“我沒主動吃過,他們都說我吃了,還說我的成績作假。促紅素和克侖特羅不一樣,沒有誤服的可能性,食物里沒有。他們用這個藥,我永遠解釋不清楚。成績失效,我沒輸?!?/br> 祝杰好像看到薛業(yè)被逼到懸崖,底下是萬米的深坑,他拉著他的領(lǐng)口往身邊拽一拽?!澳愠运??傻逼才信!你是三級跳又不是長跑,吃促紅素一點用都沒有。更不用和外人解釋?!?/br> 身為運動員,祝杰清楚藥性,促紅素針對耐力運動,上一次的大規(guī)模揭發(fā)是馬拉松比賽。 一個跳遠的,吃那個管屁用。 “可首體大不會用我打比賽了?!毖I(yè)顫聲抖,僅僅幾十米的助跑道他怎么都回不去,領(lǐng)獎臺、金牌、象征榮耀的隊服,“促紅素很好買,大藥店和醫(yī)院都有,本身也是預(yù)防貧血的藥。我確實吃了,杰哥,這次你錯了,跳遠吃,也管用?!?/br> 祝杰騰地站起來如同被拳手激怒。除了超出預(yù)計的副作用、臟器損傷,這個才是最大的傷害。 “張蓉說復(fù)健教練是個女的?!彼黹_話題,掐薛業(yè)的下巴,防止上下牙打顫。 “杰哥……”薛業(yè)咬住祝杰的拇指,“促紅素有用,因為三級跳是他媽帶跑步的,每一跳都像飛一樣,我成績是17米10……” “薛業(yè)?!弊=艽驍嗔怂盟幘褪沁\動員的毒品。沾過一次,就會懷念體能輕而易舉突破上限的假象。 傻逼教練和隊醫(yī)用一顆藥、一滴藥水,把他害到半死。 薛業(yè)在大腿內(nèi)側(cè)猛掐,擰起來旋轉(zhuǎn),毒打一樣的狠和恨?!敖芨?,我真怕跳不出成績來,我知道自己能跳,可是……” “如果首體大不用你,我花錢送你以個人名義參加比賽。” 薛業(yè)愣了,也不掐了。各樣情緒在他身體里沖撞、嘶吼,然后在杰哥一句話之后節(jié)節(jié)敗退,落荒而逃。他已經(jīng)被那幫野獸撕碎了,杰哥要花錢送自己打比賽,杰哥要把自己重新縫起來。 “沒聽懂?”祝杰咬牙切齒,想到他受的那些凌辱和他現(xiàn)在的頹廢,“我又不缺錢,你以后不用看學校臉色?!?/br> 薛業(yè)還愣著,突然手被扼住,扭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