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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業(yè)跳著跑過去,飛撲,兩條腿圈住了杰哥的腰,像大型考拉熊掛在祝杰身上,“杰哥,他們查了,他們真的查了,說我沒吃過。我以后能參加比賽,走!咱倆報名去!” “真的?”祝杰托住他的屁股,來來回回的人跑過他們,像一道激流躲開河中的巖石。靜態(tài)在動態(tài)中緊緊相擁。 “真的?!毖I(yè)急得直咳,“走,我?guī)闳タ?,看完就報名!?/br> 祝杰的笑容冰在嘴角?!跋热タ纯础!?/br> 這個笑容一凍上,薛業(yè)的心也凍上了。杰哥的禁賽期順延。 “薛業(yè)!” 又有人叫他。薛業(yè)回頭看是陶文昌:“干嘛啊?我和杰哥說話呢?!?/br> “別他媽抱著了,快下來!”陶文昌喘得快要斷氣,“趕緊下來,你家有人來了!” “我家?”薛業(yè)不松胳膊,“我?guī)熜直环懦鰜砹???/br> “不是張海亮。是你家最大的那個……你家……你師父帶人來了!” 第122章羅爺爺 “誰?”祝杰先一步反應過來。 “他師父啊。”陶文昌的汗水迷進眼睛,“還帶著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黃俊在體育辦接待的。我說你倆別抱著了,趕緊松開,松開……” “我?guī)煾??”薛業(yè)這才從杰哥身上下來,“羅爺爺?” “我哪知道是你哪個爺爺,總之黃俊和體院的院長一起接待呢,快去認爺爺!”陶文昌踹他一腳,“快去!” 恩師來了?薛業(yè)實在跑不動了,杰哥推著他跑。 初三那年發(fā)生的事歷歷在目,恍如昨日。好像高中三年沒費什么力氣,一個眨眼就過了。 羅爺爺還生氣嗎?還認自己這個徒弟嗎?薛業(yè)在風里跑,像個脫了線的風箏,好在杰哥是拿著線的人,一路推到體育辦門口。 又圍了好些人。 薛業(yè)只看到那些人的輪廓,視覺卻失去了細化功能。恩師是生自己氣的吧,不然不會一直不肯來。春節(jié)前師兄們找到自己,薛業(yè)不信張海亮會瞞著師父。 他雙手搓兜站在人群外。 祝杰替他撥開人群,穿越正門到走廊底端,黃俊的辦公室。圍了一些學生會的干事,還有不少體院的學長。 他再次撥開他們,把薛業(yè)送進去。敲門,喊報告,門開之后先看到黃俊。身后坐著的是體院院長、副院長,還有學生會主席孫康、體育部部長白洋。 又看到陶文昌口中高高大大的男人。確實高,估計和祝振海差不多大。 薛業(yè)在他身后,不敢出聲,揪他的T恤。 “我陪你進。”祝杰一起邁步,跟著他們溜進來的還有陶文昌。 陶文昌純粹看熱鬧心態(tài),不料一看心里一震。 薛業(yè)同樣一震,他慢慢呼吸,從杰哥背后邁出半步,再半步。高高大大的男人后面是一張年邁的臉孔,雖然比從前瘦了不少,可輪廓依舊。 走一步,回一下頭看杰哥。 “羅爺爺好。”薛業(yè)有點猶豫。 看來輪椅上的老人真是羅季同。祝杰看他,應該比江川年長,臉頰雖然凹陷,但能看出是一副大骨架子,坐著輪椅也是板直的腰。傅子昂說江川教練長得兇,心很軟,可他們師父是個狠人。所以哪怕面貌再慈祥,祝杰也不覺得他好惹。 “小業(yè)來了啊?!绷_季同伸出一只大手。 “薛業(yè)?!弊=苊摽诙觥L瘴牟ⅠR踹他腳后跟。 先是薛業(yè)師兄,再是薛業(yè)教練,現(xiàn)在是薛業(yè)的恩師,你有幾斤幾兩能惹得起??? 薛業(yè)趕快抓住那只大手,感受羅爺爺?shù)墓枪?jié)。幾年前恩師不是這樣的啊,永遠站成標桿。哪怕上了年紀也能跳,看學生不規(guī)范,暴脾氣上來自己做樣板。 這個高高大大的男人,薛業(yè)想起來是誰了。袁云,師父的第一個徒弟,師兄的師兄。 猝不及防,那只手朝薛業(yè)掄過來,打了一個響亮的手板,聲音像打在鋼板清脆有力。 “你這小子!跑了也不知道回來!”羅季同當真厲害,那聲音,比年輕幾輪的黃俊還有陣仗。 薛業(yè)沒躲,手掌剎那腫起來。眼周和掌心紅起來的速度一樣,先微熱后guntang。 陶文昌再一次拉住祝杰,離當場去世就差那么一點。媽啊,當著野逼的面打薛業(yè),完了,羅季同要被祝杰列入黑名單。 “家里出那么大的事,小十他們都在北京,也不知道找找!不懂事!”羅季同又是一掌。穩(wěn)重老練的張海亮在他口中變成小十。 薛業(yè)不敢躲,眼圈又紅一個色度。 “你師兄不找,你就不知道回來!”羅季同再次落掌,重重落在薛業(yè)肩上。 陶文昌看熱鬧是玩脫了,師父和徒弟長久未見,不應該是抱頭痛哭嗎?誰知道羅老不按常理出牌,上手就打? 您可別再打了,再打我旁邊的人就拉不住了。野逼不講道理,他把您輪椅掀了這屬于上門女婿惹泰山。 這一下,著著實實把薛業(yè)打疼,眼眶悄悄地濕了。 “你還敢哭!”羅季同伸手,卻沒有落下。 孩子都是他一手帶起來,從袁云,到薛業(yè),從羅老大,到小十六,每個都在他手里哭過。小時候壓腿、拉筋、跑耐力,這幫孩子從噴著鼻涕泡開始,每個人的脾氣喜好優(yōu)點缺點,他全部視若珍寶。 練體育很苦,現(xiàn)在是有條件的家庭才搞,從前是家里沒錢才搞,稍微有出路的家庭誰也不送孩子受罪。 小十六最是哭得多,哪個師兄都沒他這么嬌氣,不僅自己能哭,還帶著傅子昂一起哭。可只在訓練時候掉過眼淚,當著外人從來沒有。 薛業(yè)哭得沒聲音,哭得很難看,咧著嘴,只顧流眼淚。一邊流,一邊用胳膊擦,把臉埋在肘內(nèi)嗚嗚。 “哭什么!”羅季同的手顫動。 薛業(yè)嫌自己丟人,蹲下用兩條胳膊同時擋臉。 “你!還哭!”羅季同失聲。 這個孩子,不省心又省心。訓練從來不用催,凌晨5點肯定開始疊豆腐塊,那么小,就知道跟在師兄屁股后面跑步。 師兄們跑得快,他小腿緊著倒換,摔了沒人看見就爬起來,有人看見,立刻哭一鼻子。江川總想沖過去抱起來,被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攔下??墒沁@孩子性子太剛,又糊里糊涂,明知道自己血型特殊還喜歡動手。 小學那幾年,羅季同最怕接到十六班主任的電話,又把誰誰誰給摁住捶了。 所有孩子里最像自己的一個,天生的運動員條件,不好好跳遠才可惜。誰知道怎么就碰上一個畜生,把好好的孩子給糟蹋了。 “過來哭!”羅季同拍了一下輪椅扶手,“當著外人,今年都19歲了,還哭!” 外人?祝杰艱難地忍住。 薛業(yè)抹著眼淚,蹲著挪地方,一直挪到羅季同的腿邊,哭得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