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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了兩聲,就覺得喉嚨如撕裂般疼痛,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一不小心,咳了出來,是一口血痰。 噴的白色的被單上星星點點,在我這色盲的人眼里,倒也黑白分明。像少數(shù)民族那邊的蠟染布。只是可能他不會喜歡。 以前的他只喜歡純色的東西,他說紅色好,我也說好。他說綠色好,我也說好。其實在我眼里沒差別,都是黑白而已。 “喉嚨太干了,黏膜粘在一起有點撕裂而已,沒事的?!彼K于上前來,用手臂環(huán)住了我的肩膀,輕輕把我扶在靠墊上躺著。 我本能地躲避了一下,我以為他又要折磨我。這么多天來自他的痛楚太多了,說不怕是假的。 他見我躲避的眼神,愣了一下,還是拿了杯溫水送到我嘴邊:“有吸管,潤一下嗓子。” 我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用盡力氣才把那瓶液體吸進嘴里。味道甜甜的,粘粘的。 “專門配的黏膜潤滑劑,可以食用。別怕?!彼匾獍炎詈髢蓚€字強調了一下。 我苦笑了一下,只能努力地吸著吸管,他沒喊停,我不敢停。 在他車庫的那段時間,他也是這樣把那東西硬插進我的喉嚨,讓我吮吸,他沒喊停,我不敢停。 “這么好喝嗎”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還把潤滑液向我更靠近了一些。因為幾天幾夜沒吃東西,我喝到肚子里,肚子有些咕嚕嚕地叫。 他聽到聲音,竟然笑了一下,說:“慢一點,你的胃腸道還不適應。” 我心里竟有十二分的懷疑,楚門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開始對我和顏悅色起來?我是做夢了嗎? 終于他拿走了那瓶液體,我也不必繼續(xù)賣力地吸了。 他突然輕輕用環(huán)著我后背的手臂把我轉了九十度,我的整個臉正對著他。 我不敢看他。 他卻把我一手扶著我,一邊讓我側躺過來,看著我的后背,開始神色凝重起來。 “別動,我給你上藥。” 我看他的表情,我知道我后背的情況,比現(xiàn)在只剩皮包骨的臉,還要可怕。 我拼命想躺回去,不想他再繼續(xù)看下去。 我見不得他這樣沉重的表情,仿佛這不是他,不是楚門,而是以前那個每天載我去上學的人,小心翼翼地生怕磕到碰到我一點。 他輕輕地說:“別動,你太瘦了,躺了好幾天,有褥瘡了?!?/br> 褥瘡! 那種長期臥床不能動的病人因為血流供應不好,而發(fā)生的潰爛,那種在將死之人身上出現(xiàn)的讓人厭惡的印記,讓人不想靠近,讓人惡心。 而我,因為大量脫水,脂肪彈性差,生褥瘡簡直是必然的。 想到這里,我簡直渾身發(fā)抖。即便知道自己即將老去,即將遠離這個沒有一點生機的世界,我還是害怕自己一身膿瘡,連蒼蠅都厭棄。 “別動,我給你上藥!”他聲音里仿佛都帶著厭棄。 可我寧可他恨我,都不想他厭棄我。 他似乎很不耐煩,直接把我按住,不讓我亂動,接著我感到后臀部股縫處涼涼的,他在幫我涂藥膏! 他在我的后臀股縫里涂藥膏! 治療 也就是說,我的那個部位爛了。 他就這么看著我潰爛的殘破的散發(fā)著異味的毫無彈性的皮膚。 我忽然覺得自己比路邊的野狗都不如。 我就是那些流淌著發(fā)臭和腐敗味道的垃圾,里面生滿了霉菌。 我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你走開!” 他沒理我,繼續(xù)輕柔地擦著藥膏,像從前他在我骨折不能活動的腿上揉來揉去,他說這樣可以促進血運。 我使勁抬起手想擋住,卻被他像捉小雞一樣一只手摟住我的兩個手腕,讓我動彈不得。 “你......你走開!”我的頭埋在枕頭里,無能的眼淚把枕頭浸濕了一大片。 我的話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直到他擦完,又穩(wěn)穩(wěn)地把我扶回原位躺下,接著隨手拿起我喝剩的那瓶潤滑液,自己也喝了起來。 他以前也常常這樣的。有時我找不到自己的水杯,最后發(fā)現(xiàn)是他拿過去把我剩的半杯水喝掉了。 我問他為什么喝我的水,他笑吟吟地說自己沒有杯子。 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不買杯子。 可面前的他,我不敢看。 他又拿濕毛巾來給我抹了把臉,接著給我擦身。 我全身上下都被他擦了一遍。他很細心,一點也沒有弄疼我,只是我自己感到如提線木偶般的恐懼與屈辱。全程我都側著頭,閉著眼,可眼淚剛擦干,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對我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只能任他擺弄,任他在我肩膀和身上其他各處的傷口上涂抹。他的手法很溫柔,讓我無法想象這個人,幾天之前還讓我遍體鱗傷。 這種溫柔像個氣球泡泡,吹著吹著很快就會破了。 果然下一秒他接了個電話,便暴怒起來,再抬起頭,他看我的眼神又充滿了恨意。他轉頭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之后的很多天每天都有醫(yī)護人員來給我打針吃藥,翻身,活動四肢。 因為褥瘡,他們每天在我的身體上抹著藥膏,一層又一層。 因為曾經大量脫水導致急性腎衰,現(xiàn)在已經不能自行排尿,他們長期在我身上插著留置導尿管,每天定時打開我的導尿管夾閉我的導尿管。 因為胃腸蠕動過慢引起便秘,他們每天把底端圓圓前面尖尖的灌腸劑插進去打進去。 因為潤滑過后排便不受控制,他們每天在我的后面掛著一個大容量便袋,所有的排泄物都可以直接排進去,方便了他們,只是難聞了些,那袋子也常常漏掉。 到傍晚他們捏著鼻子走近才發(fā)現(xiàn)我的渾身污穢不堪。每當這時他們便會懲罰我,怒罵我這個廢物,怎么不早點死,他們把導尿管夾閉,罰我八個小時不許排泄。 直到我的肚子因為不能排尿變得滾圓滾圓,我仍是不敢喊他們求他們,因為我知道沒用,他們不會理會。 有時他們也會用另一種法子懲罰我,就是用細小的針扎在腳心,一邊扎一邊用溫柔的語氣說:“你今天表現(xiàn)的不好不乖,那就需要懲罰你哦!讓你下次牢牢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