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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玄袍片片裂開,自毛孔滲出的血液已是打紅了內(nèi)衫的潔白,他望著鬼厲,面無表情,周遭空氣簌簌出現(xiàn)了冰渣,“鬼厲,我最后告訴你一件事,在俊疾山上與白淺成婚的人,不是我?!?/br>“你看到的那個人,并非是我?!?/br>鬼厲猛地抬頭,滿心都是驚駭,“你說什么?!”夜華唇邊似是強行拉出一抹弧度,蒼白的讓人心生不忍,“你當時為凡人,自是發(fā)現(xiàn)不了那幻化的生魂氣澤怪異?!?/br>“那段記憶是帝君趁我昏迷之際輸給我的。”“真正與白淺在俊疾山上成婚廝守的,是墨淵?!?/br>“不是我。”“團子,亦非我的孩子?!?/br>“我從未背叛過你,而你,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傷我入骨。”“鬼厲,張小凡,你真的,夠狠。”雷云散盡,天空中卻受到夜華氣息牽引,轟隆之聲作響。鬼界里鬼王教眾已經(jīng)散去,鬼厲原本直立的身軀晃了晃,口中噴出一道濃黑的血箭,無力倒地,燕回扶住他試圖輸入真氣,替他修復(fù)體內(nèi)傷勢,卻被阻下,“我身上無礙,休養(yǎng)一段就好了?!?/br>碧瑤的淚順著臉頰留下,他沖她淡淡一笑,“哭什么,你今天可是要作最美的新娘子。”他勉力站起,示意不要人跟著,向著誅仙殿而去。小灰偷偷蹦跳著跟在他后面,竟是未曾被發(fā)覺。殿門被關(guān)在身后,鬼厲腳一軟,靠著門緩緩蹲了下來,長發(fā)落下來掩蓋住了他的表情,心頭突破的回憶層層掠出,皆是刻意忽略的東西。其實我知道,那慕子草他本是打算自己服下的,只是后來不得不用來壓制我體內(nèi)噬魂魔氣,這才有了那個孩子。我知道他有多期待那個孩子,他以為有了那個孩子,帝君就會允他與我相守。我知道,那場鮫人之亂他想要假意魂飛魄散,與我歸隱。我知道,誅仙臺,我跳下的時候他是跟了下來的。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不是他。他眼角極輕極輕滑下一絲水痕,滴答墜地。他慢慢閉上了眼睛,只覺得三百年前焚身之痛都比不得如今滿心瘡痍。夜華,三百年了,我居然還是再次愛上你了,只是,這一次,你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對不起,對不起……”他低低重復(fù)著這三個字,卻不知是對誰說。……“你說什么?!”鬼厲簡直不敢相信燕回的診斷,猛然坐起身,一雙幾可噬人的眼眸盯得燕回冷汗直流。燕回心中驚駭不比他輕,單膝跪地,“稟副宗主,屬下探的確為滑脈,但屬下并非學(xué)醫(yī)之人,許有差錯也未可知,不如屬下去城外捉一藥師來再行診脈?!?/br>鬼厲沉了臉,手下抓著的床板硬生生折斷,聽得燕回心跳猛地一停,良久,聽見他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你出去吧,這件事……”“教主偶感風(fēng)寒,屬下明白?!?/br>夜華發(fā)覺自己被調(diào)虎離山,急匆匆的趕回,剛剛推門進屋,就被迎面而來的噬魂差點刺中,緊跟著就聽見鬼厲怒意升騰的聲音響起,“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夜華心中咯噔一聲,便明了鬼厲已知曉他身懷有孕之事,“你別動怒,對孩……咳,你聽我解釋?!?/br>鬼厲眼底凝霜,身為男子之軀卻如女子一般懷胎讓他此刻的情緒處于極端暴躁之中,冷聲道,“我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這孩子我絕不會留!”鬼厲如今性情與之前大不相同,他若真狠心不要這孩子,只怕下一刻就是一碗墮胎藥。夜華心頓時提了起來,小心的靠近他,放柔了聲音哄道,“都是我的錯,你別氣……”“砰”門被兇狠的關(guān)上,夜華尷尬的望了四周一眼,索性坐了下來,神識卻時刻護著這一方院子,倏爾無聲的笑了。鬼厲終歸是張小凡,他絕不會舍得不要這孩子。這是,他們的孩子。一年后。“喂,他出生之后,應(yīng)該叫我什么?”鬼厲一身寬松的青色長袍,側(cè)了腦袋,長發(fā)未綰,懶懶的在貴妃榻上曬著日暖,噙了疑惑的語氣問身邊的人,夜華的手輕輕撫過他剛剛顯懷的肚子,眉眼里滿是天宮無人見過的溫柔神色,他抬手喂了榻上人一顆剝好的水晶葡萄,順手理了理他落下來的長發(fā),“自然是娘親了?!?/br>“啪?!?/br>榻上的人對這個答案明顯的不滿意,圓眸不悅的看著他,夜華失笑,忍不住低頭親了那人一口,“逗你玩呢,我早就想過了,他自是喚我父君,喚你爹爹的?!?/br>“小凡,他是你我的孩子,我會給他最好的?!?/br>“小凡,我真的很高興,你愿意為我生下這個孩子?!?/br>第34章下界【章叁拾叁】天族太子夜華當眾棄婚離去,帝君大怒,責(zé)十萬天兵前往鬼族捉拿太子,卻與半路上遇見氣息委頓,幾乎將從祥云跌落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議事殿長跪,堅持不肯再次迎娶青丘帝姬。青丘雖怒不可遏,又兼之帝姬也同樣當眾悔婚,表白墨淵上神,進退兩難之間也只得拂袖而去。帝君罰夜華下界靜思己過,設(shè)下屏障于東方終白崖,一百年內(nèi)不得而出。青丘與天族拖延了萬年的婚約,就此作罷。……夜華身后跟著兩名天兵,團子緊跟在后面,要哭不哭。他臉色淡淡,似是并不覺得這一百年的幽閉有何難捱,他無需質(zhì)疑帝君當年為何騙他,控情不動方不為私,他學(xué)了這么些年,卻始終堪不破、放不下、舍不得。在帝祖眼中,一個完美的繼承人,怎能為情所困?何況,還是困于一名男子。他俯身摸了摸團子的頭,柔聲道,“團子,我已傳信給白淺姑姑,你要好好聽她的話,她是你的親生母親?!?/br>這個孩子,他如珠如寶的呵護長大,如今方知,他并非自己的兒子。若墨淵不在,他自是不介意繼續(xù)做他的父君,只是如今,墨淵已醒,他是該回到自己親生父母身邊的。他的記憶恢復(fù),他從未碰過白淺。他當年替團子取名阿離,帝祖及父君皆訝異他為何脫口而出的“離”字,他本以為是因為素素,到如今才憶起。離,是長離。【“小凡,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