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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劫始其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8

分卷閱讀118

    然此刻顧明明白白的察覺了央錯眼底,不同于別時的光華。

那個曾征戰(zhàn)魔族的年輕龍子是何時歸于平淡的呢?

他突兀冒出了個不合時宜的念頭,低聲道,

“父君,您……”

央錯見他神色便知他所想,無奈失笑,

“你想多了,我不過與鬼帝一面之緣,日后爭位之時已是敵對,哪里會……”

夜華稍覺尷尬,再想開口卻見央錯眉宇間多出了抹惘然,“我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央錯回了神,眼底已恢復(fù)了如水般的寧靜,教導(dǎo)道,

“夜華,天歷宮的典籍還是要多看看的,多看看,總是有好處的。”

這話似有弦外之音,夜華皺眉,欲開口問,下一句又被岔開了心神,“你倒是真的沉得住氣,到此刻也未曾問我關(guān)于鬼厲的事?!?/br>
這話一出,夜華也再無心在別事上了,

“帝祖……帝祖,可有說要如何查?”

央錯指尖不知何時勾出了一絲陰涼之氣,淡淡開口,

“你不必多憂心,這事有你三叔主查,又有青丘在旁。聚地陰一事并非小事,如今已是擾得六界不寧。父帝身為其主,斷不能因你一人之故徇私,夜華,我知道你隱瞞了諸多。”

夜華一驚,卻又看見央錯不變的溫和,注視著他的目光終是多了慈愛,“我不問你,也不攔你,你總歸是我的兒子,我只望你能守住你要的東西?!?/br>
夜華心頭微顫,低聲道,

"若是他真的……帝祖會如何"

央錯拍過他肩頭,猶豫少頃,

"只要他并非想顛覆了這六界,父君他……父君無論如何,都應(yīng)當(dāng)是不至傷他性命的?!?/br>
夜華聞得此言,卻全無放松。他不知鬼厲的身份究竟有多少人知曉,眼下憑得此語只得猜測天帝尚未發(fā)覺,可聽央錯話中隱晦之意,隱約卻似與自身無關(guān)一般。

可若無這一層關(guān)系,帝祖又哪有理由放過一個擾亂秩序意圖不明的鬼王呢?

成千的猜測瞬間在腦海中翻轉(zhuǎn),他身形卻連一絲動搖都無。央錯心中冒出層欣慰來,片刻又湮滅了去。

他腰上的成套環(huán)佩在抬步間無聲無息,青紋袖口滑出一畫軸來直射向夜華。夜華下意識接住,只覺入手溫滑,輕若天蠶。耳旁響起的聲音卻已在殿外了,帶著微不可聞的嘆息,“心知肚明從來不必示于人前,夜華,這應(yīng)當(dāng)是父帝教給你的,第一個道理。”

樹葉打著旋如胡蝶般墜入了殿門之內(nèi)。收藏如新的畫卷被一手拉開:白底青崖,烏發(fā)如瀑,眉梢挑著漫不經(jīng)心的冷意,手心把玩著一漆黑珠子。

那是一副他覺得熟悉的面容。

那是一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

這世上能與鬼厲如斯相像之人。

湖水被一塊巨石打破粼粼,掀起波痕來。夜華冷漠的收起了畫卷,抿起的削薄唇片上一片蒼白。

天族內(nèi),見過鬼辛的不過天帝與央錯。

……

雖有玄冰亦非冷寒。而南海生有鮫人,其淚成珠,其脂可制油燭,燃之異香,可升溫。一根得燃數(shù)月,一層可算四個時辰。

他盤膝閉目,身下墊著一層火紅錦裘,心中默數(shù)著時辰。待那燈盞之內(nèi)浮出第二層時,便已是第一日的夜深。

正是換班之際。

他睜開眼睛,眉頭輕攏,正對他的脂燈光芒倒影入他眼中斑斕晦暗,手指陷入身下軟墊按了數(shù)下。隨即墨痕一閃,寒玉之上就沒了人影,繼而浮現(xiàn)出一對墻而睡的人身,呼吸綿長為熟睡之狀。

天牢是不許旁人神識探查的,這牢間不知何等材質(zhì),在外是連一絲探測之力都無法放入的,甚至在其內(nèi),動用神識也似是身入泥沼,寸步難行。

鬼厲初入便已發(fā)覺了這一點(diǎn),卻也無可奈何。初入一片混沌,本非動手探查的好時機(jī),可他不知何時天帝便會將其提出天牢,更不知外界動蕩如何。時間拖得越久于他便愈發(fā)不利。

他暗嘆一聲,眸子卻一片沉靜,轉(zhuǎn)而開始打量所見之景。

天牢內(nèi)四面無風(fēng),又極靜。憑空浮著七道裂縫:左三,神、仙、人,右三冥、妖、鬼,居中為魔。若有人來,第一眼便會被正中央濃郁的魔氣吸引,而最左最后的人界反倒最不打眼。這里便是關(guān)押六界中人及魔族的地方。近年來六界平靜,牢界內(nèi)多半都是空的。

鬼厲許久不用斂息之術(shù),此刻倒也不陌生。看守天牢的天衛(wèi)大多不過中級仙身,分散于各處,自然察覺不到他,可斂息隱形之術(shù)并非芥子之地,碰觸到也非是穿影而過。

七道裂縫皆掛了封印之術(shù),氣息龐雜凌亂。鬼厲不得動用神識,也無法動用過多神力,只得一處一處探過去。耗時不說,倘若有人突至,這個場面多半不會很好看。他尷尬的發(fā)覺自個似是想的多了些,摸了摸鼻頭,散去亂七八糟的想法,轉(zhuǎn)而將心神集中起來,靜心體會著空中七種毫不雷同的逸散氣息。

人族身負(fù)三尸,最為濁雜,妖仙實(shí)則同出一源,神族氣息多醇,而魔族……

他耳尖一動,本能一般蹬腳借力翻身上了長梁,再一看只見迎面來了一銀甲天衛(wèi)。絲滑的袍角因動作而下垂,收勢不及,擦著那盔頂紅纓掠過。那人似有所覺,猛地抬頭。鬼厲在他抬眼往上之時迅疾翻滾躲入了黑暗之處,身上遮著的黑霧渾如一體。

他手心出了一絲汗,目光隱隱轉(zhuǎn)寒。天衛(wèi)修為不高,他一瞬間便能將其斬斷,可這一動難保不會驚動旁者。

那天衛(wèi)罩在頭盔下的眼睛凝住,緊盯著方才異動之處。鬼厲盤算著出手的時機(jī),后面又拐出一抱著頭盔的天衛(wèi),拍了拍抬頭之人,“看什么呢?”

那人打了個哆嗦,收回目光,奇怪道,

“我剛才似是感覺有人碰了我盔頂一下,可又沒什么異狀?!?/br>
后來的天衛(wèi)不耐煩道,

“疑神疑鬼的,這整座天牢除了咱們幾個不過關(guān)了幾個犯了錯的小仙,論修為還不如你我,你擔(dān)心個什么?”

那人錘了他一下,壓低了聲音似是畏懼,

“你忘了?昨日可是來了個兇的。”

兇的?

鬼厲心神一凜,心頭快速的將近日失蹤不明的妖物或修為高深的仙人給點(diǎn)了一遍,下方卻傳來,“你說鬼王?”

鬼厲:“……”

這么一提,那天衛(wèi)面色也不自然起來,

“別鬧了,鬼王關(guān)著呢,還是太子親自鎖的?!?/br>
“你傻啊!那鬼王跟太子殿下是何等關(guān)系誰不知道,你怎敢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