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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句話,“出了這座鐘,你當真要與我為敵么?”這句話,他在心里想了多久呢?久到明明一字都未停頓,還是帶著微啞和一絲絲難以察覺的絕望。夜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看得明白,卻一次復一次放縱,一次復一次的等待。可他終究是,無法回頭,不可回頭。鬼厲喉頭的血腥味淹沒了整個唇齒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夜華等了許久,終是一厘一厘收回了手,眸底的溫暖一厘一厘冷卻下來。他用力閉上眼,復睜開,已無半絲光亮,神色褪盡,“記載有言,擎蒼鬼君乃是鬼帝依照自身之態(tài)取地心九幽所造,其力強盛,七萬年前挑釁墨淵上神而迅速潰敗,不敵被封于東皇鐘,一時被傳為盛舉……”字正腔圓如誦讀一般,鬼厲神色微變,擎蒼耐不住冷聲打斷他,“太子殿下拿旁人功績炫耀似乎不太合君子之道吧?!?/br>夜華“呵”了一聲,眉骨舒展,望著擎蒼活動自如的身形,清淡道,“本君只是覺得,擎蒼鬼君似是故意被封入這東皇鐘的?!?/br>如被芒針叉骨而過。擎蒼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卻只見夜華不疾不徐的朝他邁了一步,不打招呼,周身霎時現出龍威來,如泰山壓頂一般朝擎蒼壓了過去。靈力團受擊收緊,彭然作響,擎蒼一口血抑制不住的噴出來,耳鳴嗡嗡間混雜了一聲鬼厲噬魂的輕嘯和夜華分毫不受影響的話,“本君便想問一句鬼君,爾故意藏身在這東皇鐘,是為了隱藏何物?”隨著這句毫無感情的話落下,鬼厲只覺足下一個踉蹌,塔內靈力如滔滔江河一般掀起無色巨浪。東皇鐘的封印被破,墨淵本非其主,自是無力再控。這隱藏于若水之底整整七萬年的上古神器,終是要再現天日了。……南極大帝再一次踏入通明殿之時,訝異的發(fā)覺云臺之上的人較之往日,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波動。天帝深邃的龍眸比東海還要難以捉摸。東皇鐘這一樣神器,是這世上最能掩藏神族氣息的東西。掩藏區(qū)區(qū)一片神魂碎片,再簡單不過了。他竟是從未想到過。作者有話要說:我對自己羅里吧嗦的能力已經絕望了…果然好好學習才是第一生產力…心碎成渣渣第64章忘塵【章陸拾叁】若水為江,青碧之無垠,兩岸重山如潑墨,深淺濃淡連綿不絕,舊有獸嘯而今未聞,倘自上空而望,雙帶之間,條綠望不見底并平靜無波。此江綿延數里不起波巒,不見沙石,乃再簡不過的碧水之色,如至青的綢娟一般。偶見魚躍而起,空洞的瞳孔映出恍若無人的江岸。凈,靜,婆娑為風。若水又一名弱水,?,F于風月,掛齒于甜言。歸令是個頗為古舊的鬼族,打心底里喜自個兒初成的姿態(tài),故常以蛛身出現。此刻他正倒掛在樹梢上,忽得低語出聲,念出一句廣為人知的話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燕回在人間待得歲月亦不算短,自是聽過這句話的,卻不想歸令于此時此地竟有心思念出此等兒女私情之話,眼底顯出愕然色。歸令復眼勻出一小半,一瞥便知他在想什么,嗤笑道,“也不知你們這些個如今的小輩打小的典籍都學了不曾,這句話可不是讓你們拿來哄女娃娃高興的?!?/br>燕回無言以對,尷尬的移開了目光。靴子上的鬼頭睜開了慘青的瞳孔,一側盤膝坐著的轉輪王晃了晃腦袋起身,似是解釋道,“若水全長為三千里,掛瓢為隱,一瓢便是指這若水真正的源口?!?/br>轉輪王是有年代的神,燕回不得怠慢,這一句話下一點即通,“東皇鐘沐浴天地靈氣而得以支撐,必然在那源口之處?!?/br>鬼頭跟著頷首,歸令哼了一聲,“倒還不算笨?!?/br>燕回無奈吐了口氣,默然咽下了下一句話:這源口又在哪?三言兩語不過片刻,遠處一道如電白影悄然掠出,只見一條九尾白狐如閃電般踩著幾顆樹冠而來,晃眼化為一雪衫美人,眼波一轉不自覺的嫵媚,口中的話卻與她的神色是不相符的肅然,“天族的人要到了。”這話一出,原本尚算輕松的氛圍立時蕩然無存。東皇鐘長埋于若水之地,受五行之水土木三力所灌,先后經東皇、墨淵、白淺三種神澤。破牢而入,迫鐘而起,不過是第一步。而真正的破鐘,需于破水那一刻,借源頭之濃厚水澤,壓下其余二者,并之注入外負五行余二金火。失衡,方得崩。江面已滾起細小的水泊,如撥琴弄瑟。歸令明白,那一刻,不會太遠了。……東皇鐘內。一人坐,二人相對而立,中央裹于濃丹之色內的噬魂成了這里最顯眼的法器。擎蒼乃地靈,吐出的血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化入了靈力團,可體內的傷勢卻是實打實的。眾多靈力團受其氣息波動而愈發(fā)震晃,叮叮當當散開rou眼看不見的波。他坐起來,臉上的饒有興致緩慢的被一種漠然而又陰沉的神態(tài)取代,“原來天族過了這么些年,還是只會在旁人落難之時下黑手!”夜華眸光沉靜,半分窺不得底下的颶風狂浪,削薄的唇瞧上去如冰雕玉塑,音落又如乍起的瓷碎,“人間有句話,本君倒是覺得極為合適此刻的鬼君陛下?!?/br>擎蒼直覺并非什么好話,口中卻硬氣,“什么?!?/br>“痛打落水狗?!?/br>擎蒼未聽過這句話,但這并不影響他明白過來,怒極反笑,附掌作聲,“太子殿下這般毫不留情面的譏諷,可真不像是,那位至尊教出來的。”他話說的陰陽怪氣,而夜華未有半分動容,“像不像,對付你是足矣了?!?/br>“你!”震動自頂連足持續(xù)不斷的傳來,鬼厲防備著夜華再次出手本就不易,耳聞他二人你來我往更是頭疼,低喝道,“別說了!”一陣沉默,擎蒼悻悻住了嘴,隨手扯過一絲靈氣閉目療傷。勁氣掀起袖子,夜華眸子里映出那方曾無數次與青冥劍親昵一處的長棍,一時不知心底是氣怒還是心疼。噬魂是橫在鬼厲身前的,連最盛的勁風都被不著痕跡的攔在了內邊。連直指都做不到,談什么同自個為敵?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呢他在那雙仍舊清明的眼中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猶豫。這個人,哪怕平日里乖順無比,